《我不想娶妻！》洛屿渔

20、燃灯

　　一棵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才能有如此参天的高度。榆树高大的树叉朝着四面八方蔓延，每个枝桠上都挂满了华灯。

　　灯中弥散出暖黄的光芒，照亮了巨树。

　　夜晚的凉风拂过，满树的华灯轻轻摇曳，灯下两条红色的缎带齐齐飞舞。

　　傅文煦四人都叫这美景吸引了心神，举目注视那一年一度难得的景象。

　　谢明泽突然出声，“阿煦!”

　　“嗯？”

　　谢明泽兴致冲冲，夜色也掩盖不住他语气中的兴奋，“阿煦，帮个忙呗！我们四人当中，你的武功是最好的。不如将我们的华灯挂在那最高处？”

　　果然，就不能指望谢明泽说的话，傅文煦默默。

　　傅文煦的沉默并没有什么用，谢明泽撞了撞他肩膀，“阿煦，我是说真的。往年我们都只能挂在下面的枝桠。但今时不同往日，阿煦你功夫也较往日长进许多，试试呗!”

　　“阿煦，阿煦，难道你就不想看着自己的华灯挂在最高处，独树一帜吗？”

　　中秋节有十大活动，前头三项都是在家中，第四项燃灯，是将点燃的华灯挂在屋檐，树上。

　　华灯下两条长长的红缎带写满了人们的美好希冀，希冀来年顺风顺水；希冀来年阖家圆满；希冀来年更胜一筹。这燃灯还有一个讲究，讲究的是一个高度。
　　世人坚信，这灯挂的愈高，愿望便愈能实现。

　　京中年岁最大，枝桠最多的便是这颗长寿榆树。每年他们四人都要来此处挂华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所能挂的地方也愈来愈高。

　　可都没有试过最高处，他们曾远远在京中俯瞰过这颗榆树，这榆树大抵有两栋房屋那般高。

　　傅文煦白了谢明泽一眼，“阿泽，你未免也想得太好了。这树可足足有两栋房屋高，我可要如何上去，上去之后又当如何下来？”

　　谢明泽仰头又打量了那榆树一番，半晌才讪讪的开口，“要不？阿煦你就试试挂在半中央，那里也没有华灯。”

　　傅文轩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闹，听到这时忍不住皱了眉，“阿泽，不妥。”

　　谢明泽转头，笑嘻嘻的，“文轩哥，你别怕。这树虽然高，可阿煦的底子摆在那。去年我们还上去了一大截，今年较去年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太子瞧了眼长寿榆树的枝桠，若有所思，片刻，“尚可行。不过文轩你大概不成。”

　　如果硬要给四人的功夫排个序，傅文煦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谢明泽瞧着嬉皮笑脸，花不溜秋的，也能得个第二。

　　嗯，就好似傅文煦的第一毋庸置疑一般，傅文轩的吊车尾倒数第一也是实打实的。

　　太子这话直白，傅文轩好脾气的闭了嘴。

　　傅文煦听着他们分析了一阵，上上下下打量了榆树好几遍。

　　片刻，傅文煦发话，他没那么好糊弄，白做工的事才不干，“不过，阿泽你得先自个试试，不成我帮你一把。”

　　谢明泽相当自信，“得嘞!就这高度。”

　　他这想法虽有些一时兴起，可也是认真思索过的。谢明泽往后退了好几步，不短的助跑后，他顺着树身攀了上去，遇到枝桠便在枝桠上停顿一会，踩着最近的点往上。

　　谢明泽确认挂好后，得意洋洋的朝下方喊，“嘿！阿煦，可瞧见我的灯了？”

　　长寿榆树下还未散去的百姓挺多的，瞧着如此风华正茂的少年，听着那朝气蓬勃的声音，想想当年，善意的爆发了一阵大笑。

　　傅文煦三人早就抱着肚子，一个一个眼里笑意满满的。“哈哈哈哈！”

　　谢明泽看看身旁挂在枝桠上的华灯，“哎！你们…笑甚？”

　　谢明泽下了树，看看那飘在最上方的缎带，没甚不对的啊？又瞧瞧身边三人，手中扇子便要敲傅文煦头上。

　　傅文煦侧身躲过，“阿泽，君子动口不动手。”

　　谢明泽拍拍扇，“那你们在笑甚呢？”

　　“这个啊？”

　　谢明泽眼巴巴的看着他。

　　太子咳了声，“只是觉得阿泽你的功夫越发长进了。”

　　谢明泽不信，“只笑这个？”

　　太子肯定的点点头，“当然。阿泽你肯定有用功练过，越发厉害了。”不说这个，难道说谢明泽上树动作窜的就像只小猴子？哈哈哈哈！

　　谢明泽将信将疑，太子拍拍他肩，“阿泽都先行一步了。”

　　不一会儿太子下来了，四人瞧那迎风招展的缎带，灯火通明，树上方两团暖黄明显的很。

　　傅文轩自觉将手中的华灯交与傅文煦，谢明泽在旁边用扇子抵着下颚，一副看戏的模样。

　　傅文煦觑他一眼，收回目光，两盏华灯分别放置在他的左右手。

　　少年身形似电，又仿佛轻飘飘的，他在枝桠上稍稍停顿，片刻便往上而去。那枝桠等到他借力往上时亦未有震动。

　　谢明泽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这使力而树不动的功夫，着实出彩。

　　秋节有“燃灯”和“走月”的风俗，在这等盛大节日，即使是官家小姐亦是能外出的。

　　宋青雅每年都会随兄长来此燃灯，今晚她想着那日偶遇的少年，于是乎婉拒了兄长的建议，带着下人自个来了城西。

　　城西有颗长寿榆树，她走至那，少年身形如电，携着两盏华灯，高高跃上。璀璨夺目，宋青雅近乎痴迷的望着他。

　　傅文煦再落地时手中已空，榆树上四盏灯绕成一道圈，似是给树身戴上了小了很多号的帽子。

　　璎珞亦有片刻愣怔，但她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可转头一瞧，自家小姐却不见身影。

　　一口气提了上来，璎珞四处瞧了一圈，不远处的少女戴着帷帽，身形曼妙，璎珞松了一口气。

　　谢明泽用扇子敲敲头，有些许懊恼，“我可算是知道你们方才为何笑我了？觉着我上树似猴子罢？”

　　“你们可真坏心眼，”谢明泽想通了，有些气，“鲜明对比，我的风度呀！”

　　“傅二公子？”

　　四人齐齐回头，但见一女子头上戴着轻纱帷帽，体态轻盈。

　　傅文煦转身，脸上尚带点少年与友人尽兴玩耍之后的欢愉。

　　宋青雅只见过他板着脸，神色淡淡的表情，从前便极尽好颜色，更何况现下。她低头，敛了敛唇角的笑意。“见过众位公子。”

　　恐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太子三人对视片刻。谢明泽上前一步，“阿煦，我们尚有事待解决，嗯！改日再会。”

　　话落，三人趁着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已遁出去很远。

　　走出一条街，谢明泽有些感慨，“昨日还说着阿煦还是个孩子，今天就有姑娘瞧上他了。长大了，长大了。”

　　太子笑了笑，“阿泽你又较阿煦年长几岁？还不是尽日跟在你家未婚妻身后。”

　　谢明泽谈到自家未婚妻便眉飞色舞，“今日这么难得的日子，正是会佳人的好时候。成，阿煦先行一步了，我就不落后了，自去了。”

　　太子听他这厚脸皮的话，无言以对，觑觑一旁的傅文轩。

　　傅文轩摊手，“在下亦有未婚妻。”

　　太子: ….

　　隔了一条街的傅文煦: ….

　　宋青雅想了想，“傅二公子，近日可好？”

　　傅文煦不成想今日居然又遇到了对方，默了默，“尚可。秋节合乐！”

　　宋青雅得了声祝贺喜滋滋的，方才还有些许忐忑，现下消散不少。

　　“秋节合乐！傅二公子亦是。”

　　“嗯！”

　　傅文煦瞥了少女身后一眼，“秋节晚上热闹，宋小姐还是多带一些随从罢。”

　　少年这话依旧淡淡的，她却能觉出其中的关心。面冷心热，宋青雅极力抑制住唇边笑意，“其实，他们就跟在不远处。今日未与兄长一道出门，兄长便多留了一些家丁。”

　　傅文煦点点头，“如此亦可。”

　　宋青雅垫了垫脚尖，“傅二公子!我方才见你挂好华灯了。那灯挂的如此之高，来年定能如公子所愿，顺顺当当，阖家欢乐，完事顺遂。”

　　璎珞懂事时就被夫人指给了宋青雅，伴着自家小姐那么多年，相当了解自家小姐了。确认小姐无碍，她朝那堆侍卫指了指，“毋打扰小姐，在这守着即可。”

　　不止是不准那群侍卫上前，她自己也只守在角落，默默看着那边的动静。也不知自家小姐和那些人说了甚，三位公子已自发离去，仅留下傅二公子与自家小姐。

　　她这个角度瞧着，小姐堪堪比傅二公子矮了一个头，只到公子胸膛的高度。郎才女貌，两人长一起自成一片。大概长的好看的人，尽如此罢，璎珞暗戳戳的观察着那边。

　　不知小姐与傅二公子说了何，傅二公子竟拿过小姐的华灯，如先前一般挂了上去。璎珞看得睁大了眼，回过神捂着自己的嘴缩回暗处。

　　傅文煦难得心软，替少女挂上了华灯。 宋青雅仰头看着那高高的华灯，只觉得漫天亮着的星星，此刻都比不上那一盏暖黄的灯。

　　再度看向少年时，宋青雅眼中尚存着几分惊艳。“傅二…”

　　她的话未说完，不知何处冒出的一大堆人，簇拥着少年朝一个方向而去。宋青雅眼中的惊艳僵在了脸上，有愣怔，有茫然，有不解。

　　璎珞一直守在不远处，见状大呼，“小姐，小姐尚在原地。”

　　随行侍卫立刻上前，挤开人群，朝依然在原地的宋青雅而去。

　　傅文煦本是要从人潮中逃脱，留宋青雅一人在此地无人看护并不安全。

　　但那方眨眼出现了一群侍从，傅文煦转念一想。宋青雅有侍从，借此机会消失，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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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今天过生日!
然后我今天就偷懒了，字也没有码，大纲也没有继续理。
偷懒ing~
捂脸…不好意思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