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没呀》饴之

15、15

　　帮忙测评完两人做的舒芙蕾后，苏饴和崔昊然说起自己的来意。
　　“崔老板，你考虑一下，让我做一期视频吧。”
　　“我可以做一期类似于探店的，不去写你的地址，有人知道的有人感兴趣的自己找来。”
　　“拍什么，有什么好拍的？”崔昊然提到这个就不甚赞同，“说到底，看你吃东西的人，那些喜欢看吃播的人，大多不会对食物本身感兴趣吧。他们只是看你吃而已，至于吃什么都可以。”

　　一通话把苏饴说得哑口无言，想反驳，又找不到措辞去反驳。
　　她心里有些挫败。

　　苏饴安静了半晌，尝试再次说服他。
　　“在没认识你之前，我和小鱼在网上找了很多店，想了很多主题，最后选择你这里。”
　　“因为大众点评之类软件上，评论不多，写着位置虽然偏，环境却很惬意，老板人长相有点凶，但是甜品现做，是幸福的味道。”
　　“小鱼实地考察过几次，她来吃过几次，她很喜欢，说咱们一定要拍这里！你不知道而已。”

　　崔昊然表情有些发愣。
　　齐沐泽静静听着她说了很久，苏饴突然问他。
　　“齐沐泽，你觉得呢？”

　　没等齐沐泽说，苏饴再次启唇。
　　“看吃播的人是什么想法我先不谈，我们认真去做每一期视频，最终目的就是给大家展现美食。”

　　这姑娘可真会说。
　　崔昊然心想，表情有一丝松动。

　　齐沐泽瞥了眼苏饴，终于出声，有帮苏饴说话的意味。
　　他淡声对崔昊然说了句：“你可以先看看视频，再做决定。”
　　崔昊然肩一耸，没好气道：“你赢了大姐，让我考虑下。”

　　—

　　操场这几天一直在搞阅兵仪式演习，新生军训大约快结束的时候，苏饴收到美食社团面试成功的短信通知。
　　入社第一次开会那天，苏饴和小鱼一起赶往开会教室。她俩来的比较晚，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一走进教室，三三两两的视线看过来，空气安静了一瞬。

　　很快，那些人收了目光，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她不是没面上吗？怎么来了啊。”
　　“是啊，我和她一波面试的，我在场，直接和社长杠起来走了啊。”
　　......

　　苏饴默了默，当做没听见，拉着小鱼绕过他们走到后排坐下。
　　她能说啥，说他们口中的齐社长走后门让她入团的。虽然她也没想让他走后门。

　　新入团的大多是大一新生，对大学第一个社团满怀期待和热情，苏饴和小鱼就像两个莫得激情的混子。
　　过了片刻，齐社长不在，作为副社长的陈引走上台。
　　苏饴和小鱼百无聊赖，听着他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官方话，入团需知，社团活动什么的。苏饴暗自总结了一下，这就是个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混子社团，对于混学分的她再适合不过了。

　　散会后，苏饴和小鱼准备回宿舍。
　　路上，苏饴收到苏酥发给她的微信消息。
　　苏酥：【[图片]】
　　苏酥：【小七怎么回事？】

　　苏饴点开图片，引入眼帘的是床铺一角，一条腿翘在半空中抖啊抖，焦点都是虚的。
　　小七是戚年，只有她哥这么叫她。
　　什么怎么回事，苏饴看半天只得出这条到她腰的长腿是戚年无疑了，实在没懂怎么了。

　　苏饴：【辫辫没怎么啊？？】
　　苏酥：【我说你什么好苏饴，你还是她室友兼发小。】
　　苏酥：【你有空多关心下她好不？】

　　又叨逼叨叼她一顿。
　　苏饴有点炸毛，飞速扣字回：【你这混蛋羔子还有脸提她。】
　　苏饴：【你做那种蠢事你以为大家都忘了，她原谅你了？】

　　一通怼完，效果良好。
　　一向斤斤计较的苏酥再没和她扯半个字。
　　一个句号都没回。

　　她和苏酥从小吵到大，一向是她吃瘪。
　　好不容易吵赢一次，苏饴的心情宛如喝了畅优一般畅通豁达。

　　苏饴哼着不成曲的调子，随手点开朋友圈。
　　戚年：休息下来真鸡儿爽啊。
　　配得就是苏酥发来的那张照片。

　　手指的动作一顿，苏饴总感觉哪儿怪怪的。
　　戚年是体育特招生，经常被训练塞得满满的，很少闲下来。
　　休息是爽啊，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她加快了脚步，和小鱼赶回宿舍。
　　适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苏酥。
　　苏饴没好气接通电话：“喂？”
　　“我就说一件事，最近有比赛，校队的训练接下来只会更紧不松，但她这种关头突然停了下来......”
　　苏酥嗓音低沉，他顿了顿，“是、是我没资格提她，所以你好好问问她。”

　　苏饴有些震惊，呐呐：“哥，你比我还了解校队的情况欸。”
　　说完，心里升腾起一丝惭愧。
　　戚年一直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喜欢照顾人，习惯给人依赖。在大家都以为她无坚不摧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消化所有的坏情况。

　　越想越自责，挂了电话，苏饴问小鱼：“小鱼，辫辫会不会被人欺负了？”在校队。
　　小鱼摇头，正想说没人欺负得了她把，想起什么又点头，说道：“她就被你哥哥欺负过。”
　　苏饴：“......那也不算，我哥纯属于蠢。”
　　“如果谁欺负辫辫！”小鱼眼神坚定地握拳，“不、不要紧，谁欺负她了，我们给她撑腰！”
　　苏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扬起笑眼：“你说得对。”

　　—

　　苏饴回到宿舍，就闻到一股药酒味。
　　她和小鱼巴巴冲到她的床前，便看到这个人，从床铺晃出条腿，手举着平板，好不惬意地看着韩剧。
　　听到动静，戚年探出头来，笑嘻嘻：“回来啦宝贝们？”

　　苏饴走近，那股药酒味就越浓，很明显从她腿上飘过来的。
　　她指了指她的腿：“你腿怎么了？”
　　戚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没事，就轻度韧带拉伤，去医务室校医给看过了。”
　　苏饴没吭声，须臾，“真的没事？”

　　“拉伤而已，对于我来说小毛病了，真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再说我教练特意给我批假条了，我可以偷懒好几天呢。”
　　戚年反而劝慰起她来。

　　苏饴不好再说什么，戚年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她暂时没去多问。

　　小鱼信以为真，放下心来，就说：“还好还好，我和苏阿姨以为你被欺负了呢。”
　　“噗——”戚年笑趴在床上，“谁他妈敢欺负我？”
　　小鱼见状，傻笑着附和：“是呀！辫辫最man了！”

　　考虑到苏酥还惦记这事，苏饴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扣字给他说了下眼前的状况。
　　没过一会儿，苏酥回：【最好是这样。】
　　没头没尾发了一条，再没回复。苏饴不明所以。

　　从阳台走回宿舍，迎面便听到小鱼“啊”的一声怪叫。
　　她直奔苏饴旁边：“苏阿姨你你你你——你火了！”
　　苏饴表现得很淡定：“我不一直还挺火的吗？”
　　“不是，我说你在校园贴吧火了，和齐沐泽！”

　　和齐沐泽？
　　苏饴一脸懵逼：“哈？”
　　“传你俩绯闻。”
　　“绯闻？？”
　　“说你俩在谈恋爱。”

　　“？”苏饴愣了半秒，“谁传的？？脑子瓦特了吧。”

　　小鱼把手机伸到她眼前，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
　　【主题】我怀疑齐沐泽有女朋友？？？？
　　【lL楼主】我是大一新生，前不久去面试齐沐泽的美食社团，他和一来面试的学姐当众杠起来了，气氛特别尴尬！学姐很酷很冷艳回怼没有继续面试然后甩头走了！歪了楼，学姐非常漂亮！附高糊图一张[图片]，然后今天学姐居然出现了，我们入社第一天开会！！
　　【2L楼主】重点来了！！我们新社员瞎几把八卦了下，然后发现我们在各个场合看到过他两一起出现过！以下是社员的口述回忆，麻油图，但绝壁是真人真事！！[图片][图片]
　　......

　　小鱼好心给她点开图片，上面罗列了一系列“蛛丝马迹”。
　　学弟A：前不久晚上军训的时候，我们方队拉来齐沐泽和一漂亮学姐互动玩游戏，好像就是她啊！！
　　学妹B：我见过齐沐泽帮一个妹子拿快递算吗？？就是这头黑长直。
　　学长C：上微表情心理学这门公选课的举手！齐沐泽也和某妹子当众互怼，和图片上的很像，妈的现在想想是公开调情啊！我酸了[柠檬][柠檬][柠檬]

　　小鱼一脸狐疑地盯着苏饴：“你不会真的瞒着我们，和齐沐泽偷偷谈恋爱了吧？”
　　“我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得我都信了，这分析一套一套的没有毛病啊！”戚年直乐。
　　嗅到八卦气味的戚年早早爬下床，一瘸一拐凑到他们这里看完所有帖子。

　　苏饴脑袋有点迟缓，她指了指那张高糊图，不敢置信。
　　“齐沐泽的女朋友......指的是我？”
　　“......我自己都认不太清这张图。”

　　小鱼和戚年异口同声：“是你没错了。”
　　这里面描述的“蛛丝马迹”，哪个不是实锤。

　　“......”
　　苏饴扯唇假笑了下：“我可真荣幸呢。”
　　“我觉得齐沐泽看到这贴，会杀了我。”

　　为了不让齐沐泽发作，苏饴决定先发制人。
　　她问小鱼要来了帖子链接，决定由她本人亲自转发给他看，让他知道这条噩耗。以此表达她的心如明镜毫无波澜。
　　她先将帖子链接发到了齐沐泽的微信上，紧接着：【hello？在吗？】

　　苏饴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等了两分钟，对方没有回应。
　　不在线吗？那她直说咯。
　　苏饴想了想，继续扣字过去：【你一定要看这帖子，笑skr人。】
　　苏饴：【这帖子传我是你女朋友。】

　　苏饴盯着手机，在线干等十分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十分钟可以撤回吗？
　　此时此刻，苏饴的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尴尬。

　　—

　　齐沐泽家。
　　齐沐泽看着宋媛吃了些东西，今天给她做了舒芙蕾，她也多尝了几口。
　　陪着她聊了一会儿，齐沐泽起身准备回学校。
　　孙阿姨见状，问他：“这么晚了，就在家睡吧。”
　　“明天有课。”

　　好吧，孙阿姨噤声，不再挽留。
　　她叮嘱道；“那你路上小心啊。”
　　齐沐泽淡淡颔首，转身走出宋媛的卧室。
　　宋媛看着他的背影，慢吞吞说了句：“小沐晚安。”
　　齐沐泽微微侧身：“晚安。”

　　回去的路上，齐沐泽才有空看手机。
　　亮开屏幕，苏饴的微信消息便一条条冒出来。
　　他压根不知道，此刻的苏饴挠着头发暗骂自己沙雕，正经历着怎样的懊恼忐忑不安尴尬。

　　他垂下眼帘，扫了一眼聊天记录。接着点进贴吧，草草扫了几眼。
　　退出来时，齐沐泽的手指停在女朋友那三个字上，无意识摩挲了下。
　　半晌，齐沐泽打开输入栏，打了三个字过去。

　　苏饴在寝室里，一动不动守着手机，望眼欲穿。
　　齐沐泽消息发来的第一瞬间，苏饴连忙点开。
　　齐沐泽：【你是吗？】

　　你是吗？
　　你是他女朋友吗。
　　你不是。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和不以为然的反问语气。
　　苏饴感到了对方直击灵魂的鄙视。

　　苏饴捂住脑门，无语凝噎。
　　大约过了十秒，她强作镇定地拿起手机，厚着脸皮回复他。
　　苏饴：【人言可畏。】
　　苏饴：【我怕你的名声受损，特着急，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苏饴：【哎，毕竟和有头有脸的我传绯闻。】

　　齐沐泽收到这人的消息后，表情十分匪夷所思。
　　这姑娘胡说八道起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轻哂，输入：【那你要对我负责？】

　　苏饴一看到这回复，瞬间怒摔了手机。
　　对他负责？？？
　　她一个女孩子都！没！说！什！么！
　　太不要脸了吧！！

　　苏饴心里气呼呼地暗骂完，再次抓起手机，噼里啪啦输了一行字过去。
　　苏饴：【我负责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