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小猴子的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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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南与海南对决的最终比分是：96对91。
陵南获胜。
也许是因为身为队长的责任感，也许是由于希望打败王者海南的夙愿，或者是因为敲在他脑门上的那只球鞋让他开窍了——总之，在最后一节比赛里，鱼住前辈发挥出了120%的实力，在球场上驰骋冲杀，海南的高头教练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就连阿牧，都没有办法扼制他。
结果，可想而知。
站在一边，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在休息室里欢欣鼓舞的陵南队员们，我怎么都笑不出来。
“小意啊，”三年级的前辈怎么现在都学仙道那个没礼貌的家伙，对我直呼其名了？“你那只球鞋真是价值千金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不过，要是他们的态度稍稍诚恳一点，我也许会认为这是种赞美。可他们现在的这副嘴脸，除了“幸灾乐祸”这个词，我实再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词了。
“小意同学，我认为你绝对有成为神射手的潜力。”是同班的越野，向来一本正经的他怎么也变得这么爱说笑了？
“相隔三十米开外精准命中，真是太厉害了。要是你是男孩子，一定能成为正选队员。到比赛时，我们就负责帮你挡住对方球员，你只要负责射三分就好了！哈哈哈！！”
“对，绝对不会比海南的6号和湘北的14号差！”什么时候，一向惜言如金的阿福也变得这么多嘴了？
“小意啊，我只能说，你真是太太太………太那个了！！”由美走到我面前，话还没说完，又抱着肚子一边狂笑去了。
“小意前辈，你真是太厉害了。”天哪，连一年级的菜鸟都调侃我。
我将头低得更低了，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大家别再说笑了，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仙道说话了。
“别忘了，明天我们还有对湘北的比赛呢！他们绝对不会比海南好打。”
什么叫做皇牌，看仙道彰同学现在的表现就知道了。只是这么轻飘飘地两句话，就让整个休息室的气氛由轻松转为严肃。
“仙道同学说的对，打败了海南我们故然非常高兴，可我们的目标是进军全国大赛。所以，我们要尽全力赢下明天的比赛。”说话的是田冈教练。看样子，那份大赛组委会发来的文件他还没有公布出来的打算。
也对，现在公布出来，和当初接到邮件时公布出来的效果是一样的，那还不如不说，让大家在比赛时全力以赴。
教练还真是老谋深算啊。我低着头，在心里暗暗地赞叹。难怪他当初要我保密了。
嗨，该来的躲不掉，打败了海南，鱼住队长现在应该心情很好吧。
用乌龟爬的速度，我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坐着的鱼住面前。
“前辈，对不起！”我呐呐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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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现在已关机，请稍后再拔。嘟——”
心烦意乱地放下电话，都六点钟了，小猴子还是联系不上。
这小子，书包没放回家里，他肯定没回家。到底跑哪去了？
想打电话给海南的人，可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一个都不知道。真让人急死了。
算了，还是先去他们学校看看吧，说不定，他们正在进行训练呢。
匆匆收拾了一下，将便当盒装得满满的，保温瓶里也盛好了香喷喷的冬瓜排骨汤。骑上脚踏车，向海南篮球社驶去。
其实，海南大附属离家蛮近的，踩脚踏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当初我为了避开信长，跑到陵南高中上学，还真有点舍近求远呢。
果真，篮球馆里灯火通明。
将脚踏车远远地放在一边，悄悄地透过地窗往里望。
牧、阿神、高砂、宫益……还有信长，我仔细地数了数，三十二人，海南篮球社的成员，一个都没少。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球队训练，小猴子没有玩失踪。
慢慢地坐在地上，看样子，球队训练还要一段时间，现在跑去打断他们不太好。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小意，小意，你这头猪，快醒醒，真是的，这样都能睡着。”是谁在推我，不知道人家很困吗？
“你还睡？”怎么听起来这声音咬牙切齿地。
“哎哟，痛痛痛！！”我抱着头，人一下清醒了过来，是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给我林凌意排头吃。
“你总算醒了啊！”啊，是信长。对了，我刚刚见他们还在训练，就想在一边等，没想到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哦，信长啊，你们训练结束了吗？”我伸个懒腰，把手递给他，他单手轻轻一提，我就站了起来。
“还没有。”他的声音透着疲惫。“我们在里面听到外边有响声，出来一看，是你这头猪倒在地上睡着了。”
“啊？都七点钟了，还要继续？”我扁扁嘴，这高头教练，也是个魔鬼教练啊。可怎么上次对湘北之后，球队就早早解散回家了呢？
难道，海南输球了，就连教练都觉得难以接受？堂堂神奈川的王者海南，上一届全国大赛的四强球队，就不能接受在县大赛上输球的现实吗？
“嗯，可能还要一会，进去吧。”信长拉着我，就要进去。
“还是不要了，信长。”我在门口站住了。“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好了。要不，我先回去。”
“林同学，怎么，不敢进来吗？”啊，什么时候门开了，远远地站在篮框下的阿牧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下，我不想进去也不行了。
“呃，牧前辈、高头教练，各位前辈和同学，大家晚上好。”老天，我这是在说什么呀？怎么听起来那么象电视台主持人的开场白。
“林同学，来接清田吗？”高头教练脸色如常，轻摇着那把不离身的扇子。
“是的，教练。”站在他面前，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高头教练手一摆，阿牧就带着全体球员，继续训练去了。
而我，就乖乖地站在一边。
“林同学，今天这场比赛你怎么看？”高头教练突然开口问我。
“啊？”我吓了一跳，赶紧回话。“很精彩！”
“对双方的实力，你怎么看？”
“旗鼓相当。”
“哦，是吗？”他转头看着我。“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难道教练您心里觉得，自己的球队比不上陵南的吗？”我反问。这个老狐狸，跟他说话可真累啊。我的火气都被他引上来了。
“呵呵，这我倒不这么想。”他又轻摇着扇子，做起他的诸葛亮来了。“你的判断很准确，的确，两队的实力是旗鼓相当。”
“不过，正因为是旗鼓相当，所以，谁能赢下比赛，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可能导致比赛的胜利或失败，林同学，你说是吗？”
“对，就象我的那只球鞋。”我就知道，以高头教练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我的那只鞋对整个比赛进程的影响。
“需要我道歉吗？教练。”这时候，我心中的愧疚和不安全都没有了。改变历史又如何，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主角。
而主角，其实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就算过程有些曲折，但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就象井上大神心爱的湘北，那么厉害的山王，不也是败在他们手下了吗？
“呵呵，原来林同学知道，你那只球鞋的份量啊！”高头教练脸上丝毫没有不高兴。“看来你对篮球的认识不是一般的深啊。”
“不，教练，您太高看我了。”我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林同学你还真谦虚啊。”阿牧走到我和教练面前，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哈哈，牧前辈，您过奖了。”谦虚是美德，就当你是真心的夸奖我了。
嗨。那只鞋的后遗症还真是不小啊！
让王者海南十七年来首次走下神坛，看来，回去之后我要将它洗洗干净供起来了。我在心里抑揄地想。
“林同学，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阿神有样学样，拿起水就猛灌。
咬咬牙，这可是人家的地盘，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了，我忍。
看来，我真应该在看到信长后就掉头回家。
“你该不会是赢了我们海南跑来挖苦我们的吧？”休息时间到，所有人都跑来拿水喝。不知是谁，突然冒出这一句。
真是的，就算是输球了，也用不着这么损人吧。我在心里暗自嘀咕。心情不好就找女孩子发火，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
“你说什么，谁小心眼了？”原来我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可不是随人搓圆搓扁的糯米团。和人斗嘴，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不就是你们喽！”
“只不过就输了一场球，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这可不大象王者海南的作风哦！”
“王者，不就是经历了无数苦战之后，最终登上了最高峰的那一个吗？难道，只是区区的一场失利，就让曾经的王者从此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来了吗？”
“你胡说。”人群中传来不服气的回应。
“可你们现在的表现让我不得不这么认为。”我毫不客气地反驳。
“十七年，连续十七年进入全国大赛的海南，之所以被人称为王者，并不是因为他们战无不胜。而是那种锲而不舍、永不言败、勇于追求胜利的精神。如果连这种精神都没了，那么，恭喜各位，你们这次的全国大赛之路将到此为止。”
“你胡说，我们才不会。”这回反驳的，是我家的小猴子信长。
“那就做出来给所有人看看。让所有关注海南的人，不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人知道，一时的失利并没有使海南跌倒。”
“别忘了，明天还有一场比赛，让大家都知道，对海南来说，这并算不了什么！”
“啪啪啪，”是高头教练。
“说得好，林同学。”高头教练站了起来，“同学们，林同学说的对，区区一场失利，对我们海南来说，算不上什么。明天的比赛我们也要全力以赴，将主动权掌握到自己的手中。”
“现在，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对武里，一定要赢一百分。”
“好，赢一百分！”回答声都要把屋顶给穿破了。
看来，王者就是王者，对自己，向来不缺乏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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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载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车头一拐，转了个方向。那是通往附近的那座街头篮球场的路。
我想提醒他，可手刚抬起来，想了想，又放下了。算了，随他吧。
坐在一边，看着在球场上拿着球对着篮框猛砸的他。
信长，真的很难过。我感觉到他的心情。
也不知他发泄了多久，终于，他累了，坐在地上只喘气。
我走过去，伸出手，这次，换我拉起他了。
“肚子饿了，没力气了吧？来，吃点东西继续打球。”我将车篮里的便当盒和保温瓶拿出来，递给他。
“呜——小意，就是你这几天不做饭给我吃，我们才会输球的。”小猴子吃了一口便当，突然大哭了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我明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好吗？”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心里充满了对他的疼惜。
你就好好地哭一场吧，弟弟。我相信：明天，你又会是那个神采飞扬的清田信长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小猴子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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