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待我死心塌地》烟斜

22、第 22 章

　　祝芊芊还想在主簿面前吹捧一下大人，只见大人摆摆手，对主簿说道：“别管她胡言乱语，邢主簿先把梁家的缉令给下了，分发到两处城门让那里的守卫留意。”

　　邢主簿应下之后，便先行告退回主簿堂拟缉令。

　　祝芊芊心有不满，她和郭捕头的友谊就是建立在吹捧之上，也不看看她现在和郭映北的关系多好，大人怎么就不吃她这一套，还说她胡言乱语呢……

　　主簿走了，方怀策回头问祝芊芊：“到前衙来做什么？”

　　祝芊芊把身上的小册子拿出来，递给大人，“我是来请教大人书中不解的地方，不过今日是放告日，不劳烦大人立刻替我讲解，我把不解的地方都抄写在册子中，大人得空帮我注解上就好，我不急。”

　　方怀策接过册子，翻看了几页，应道：“明日下午来拿。”

　　祝芊芊点点头，多谢过大人费心，就和郭映北退下公堂。

　　讨薪的那群人走了，正堂这边一下子安静下来，祝芊芊见暂时也没有戏看，和郭映北离开县衙，到集市上转了一圈。

　　放告的日子和赶集的日子相合，集市上来了许多外乡的小贩，卖山野间的野果和野味，祝芊芊看着新奇无比。

　　来都来了看都看见了，祝芊芊向一位婆婆买了一些长得与海棠果相似的小野果，见她还有卖炒货，又买了一包瓜子。

　　递了一个野果给郭映北，他说他要去打听打听梁家人的去向，祝芊芊还是想回县衙看家长里短的撕扯，两人在集市上道了别，便回到县衙。

　　在公堂外找了张板凳坐下，和守在外边的捕快随便闲扯一上午，还看了几场好戏。

　　常言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在城北做染料生意的李家，他家账房先生居然监守自盗，还被管家撞见他与丫鬟私通，丫鬟手脚也不干净，被双双送到县衙来。

　　又有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在城里四处偷拐抢骗、沾花惹草的赖子胡勇，偷到祝员外家，被家丁抓获打得皮开肉绽，抬到大人面前。

　　胡勇当场认罪，苦苦哀求大人请她的夫人过来见上一面，大人于心不忍，便命人去请了。可胡勇夫人一听他被关到县衙，顿时大笑三声，说要立刻与他断了关系。

　　生活真是比话本精彩，祝芊芊看了一上午，嗑瓜子嗑得都有点累了，她伸了个懒腰，然后把板凳上的瓜子皮收拾干净，起身回后宅去了。

　　说起来那被偷的祝员外就是毛丫她二叔，虽然没见到二叔，不过看家丁的架势，那可真是不一般。

　　不知道二叔家是作何行当，怎么变得如此有钱还不认家中老母呢？亏得毛丫奶奶一直惦记着这个背井离乡的二儿子。

　　今日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一连遇到两回和毛丫有关系的人，祝芊芊真不知是喜是忧。

　　来到厨房，见只有云婶一人在厨房忙活，问了云婶忠伯去哪了，云婶说忠伯到后院那去采桂花去了。

　　祝芊芊听了真是过意不去，上次明明还豪言壮志说要帮忠伯摘个满满当当，现在可好，只把瓜子皮装得满满当当。

　　云婶让她去后院唤忠伯回来开饭，不够的下午再去折腾，祝芊芊答应下来，到后院找忠伯去了。

　　来到后院只见地上放了四个竹匾，忠伯正站在树下摇晃树干，轻轻一摇桂花便纷纷掉落，最后掉在竹匾里。

　　看着四个竹匾都快满了，祝芊芊走过去向忠伯道了歉，接替了他摇树的活。

　　两人在树下忙活了一会，见桂花把竹匾都满了，一人托着两个竹匾回厨房去了。

　　一回到厨房，忠伯赶紧向云婶炫耀摘回来的桂花馥郁芬芳，云婶看了也夸赞今年的桂花开得不错。

　　祝芊芊听云婶的话把采回来的桂花搬到井边，在阳光下铺开晾晒一会。

　　等她把桂花放好回到厨房，忠伯已经端了午饭给大人送去，她和云婶便留在厨房先吃起来。

　　祝芊芊原本还想下午接着去摘桂花，可忠伯说上午摘的就差不多足够，剩下的的过几天再去摘。

　　这桂花要晒到明天才能用，今日下午也无事可做，她又待在房里把书看一遍。

　　中庸和大学读完了，论语读了一半，还剩孟子和五经，等明日取册子，她得记得找大人一并借过来。

　　第二日上午祝芊芊和云婶一起酿了桂花酒和蜜桂花。在一旁看着云婶用红布把坛子封好，就等着中秋那日开启了。

　　晚饭那一顿祝芊芊贴心的让忠伯歇会，大人的晚饭由她给送去，顺便去取回册子，借几本书回来。

　　祝芊芊来到二堂时，大人还在忙于公务。她把饭菜放好在桌上，走到大人身边，小声地问道：“大人，我想向你借五经。”

　　方怀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书柜，想起这里的五经并不齐全。

　　“你自己到后宅书房去拿，书房钥匙在我房里长案上的木盒里。”说完他又指指桌上的册子，“我都注解好了，册子收回去。”

　　祝芊芊把册子收下，谢过大人的费心和信任，还向大人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乱动大人房里的任何东西。

　　方怀策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回去可不想见到房里坏了什么东西。”

　　祝芊芊赶紧点点头，保证自己一定轻拿轻放，方怀策还有公文要看，暂且信过她，让她自己去了。

　　祝芊芊离开前衙，回到后宅，往大人的房里去。

　　大人的房门没锁，她一推就开了，往里间去，见到长案上放了好几个木盒，她开了两个就找到书房的钥匙。

　　拿起钥匙打开隔壁书房的大门，迎面而来一股书卷的气息，是祝芊芊喜爱的味道。

　　在书架上找了一会便把她想要的书籍找齐，祝芊芊惊得目瞪口呆。

　　本以为论语分几卷就够多的了，谁知道孟子比论语还多一倍，还有礼记更是厚厚一大册，她看着一只手都拿不过来的几本书，头疼自己该不该继续抄下去。

　　不过大人这么支持她，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弃也太不应该了，还是拿回去慢慢看了再说。

　　祝芊芊取出几本书先搬到书房外，转身再把书房的门锁上，又回到大人房内，把钥匙放回原处。

　　祝芊芊放好钥匙，正要离开房间时，突然瞥见大人内间的五斗柜上放着她上次还他的玉壶春瓶，里头还放了一枝菊花。

　　原本俗气的颜色配上一枝淡雅的菊花倒显得好看不少。

　　祝芊芊都快落泪了，上次大人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收下了瓶子，她以为大人会把瓶子扔掉，想不到大人居然留着，还放在房里使用，真是感人至极。

　　见菊花已经有些蔫了，祝芊芊把花取出来，飞快跑到后院又摘了一枝回来，给瓶子里换上新花。

　　现在还不到菊花的花期，花朵都不大，她在后院挑了半天，摘了最大的一朵给大人换上。

　　换好了，她走到大人的书桌上写了几个字，放到花瓶边。

　　夜里，方怀策忙完公务回到房内，坐在桌前点上一盏灯，突然闻到丝丝花香。

　　回过头，明明早上已经渐渐凋谢的小花又鲜活起来，瞥见花瓶边有张纸，他走过去取下，只见纸上写到：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赠大人一株佳色，满屋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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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中秋，县里的家家户户热闹起来，祝芊芊也不知道这里吃不吃月饼，云婶倒是做了许多桂花糕备着中秋吃。

　　前段时日，那黑心的梁家人想要出城躲避时被城门的官兵抓住了，大人让他们把家中的财产变卖，得到的银两全数用来补还拖欠的月钱。

　　这钱最后算起来还不大够，最后县衙又添了一部分。

　　前几日梁家的工人都到来县衙领钱，祝兰也来了。

　　祝兰告诉祝芊芊，她拿了这钱准备回村过过中秋，秋收将近，她会留在家中帮忙，或许要等明年开春再来县里找绣女的活。

　　今日祝兰就要走了，祝芊芊特地去送她，还给了她一些银子。

　　“祝兰姐，这一份你替我交给里正他们。这一份给你，银子不多，给你傍傍身。”

　　祝芊芊还记得里正一家待她的好，她捎去一点银两，还写了封信。信里她对里正一家说虽然她没有找到二叔，不过在县里过得很好，不需要惦念着她，这钱给他们一家过节团圆。

　　给祝兰的银子确实不多，她就是给点路费的意思，可祝兰这么说都不肯要，她只能收回来，先拿在手上。

　　两人在城门处排队出城，今日值班的壮班捕头谢景和祝芊芊也算熟识，他开了个后门让她把祝兰送到城门外。

　　出了城门，祝芊芊看着祝兰登上驴车，让她注意安全，回去记得替她问候一下村民。

　　祝兰点头答应又和她道别，祝芊芊见驴车要开了，把手中装钱的信封扔进车里给祝兰，转头就跑。

　　跑远了祝芊芊才对着驴车挥手道别。

　　也不知道祝兰能不能看懂挥手的意思，看着驴车走远了，她才转身回到县里。

　　难得见到个同村的姑娘祝芊芊还挺高兴，毕竟县衙里都是大老爷们比较多。

　　娇滴滴的小姑娘就这么走了，她还有些舍不得。

　　中秋佳节，人月团圆，但愿村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