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不许》西系

4、第 4 章

　　年少的感情是最可贵的，因为不掺了任何一点杂质，喜欢便是喜欢了，纯粹而热烈。
　　高考结束后第二天，大家就各自回家了，莘予也不例外。
　　因为有三个月的假期，在外地的姑姑便帮着莘予找了一份暑假的兼职，在一个主题餐厅里做服务员。
　　一天下来真的是很累，晚上还要到九点半才下班，回到住的地方，洗漱完了躺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兴奋地和宋初讲着白天餐厅里发生的事。
　　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能从十点多聊到一两点，才恋恋不舍地互道晚安，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大概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六月底，高考成绩出来了，莘予要回去填志愿，请了两天假。
　　一群刚毕业的学生，时隔不到20天又聚到了一起，有人欢喜有人愁，最后都各自拿着表格回去填写了。
　　莘予很明显是愁的那个，老班说：“这次成绩出来，我感觉我们班同学基本上都正常发挥了，但是你和金月月确实出乎我预料了。”金月月是另外一个考的不好的女生，平时成绩非常优秀，这对她来说显然是个令人绝望的噩耗，以至于在知道成绩后连志愿都没有来填。
　　拿着志愿表，莘予和宋初躺在公园的草地上，不知道要怎么填。宋初这次考的还可以，这个成绩对他来说至少他自己很满意了，可是媳妇儿不开心啊，自己肯定得陪着媳妇儿一起不开心。
　　莘予起来打了个电话给老妈：“妈，我这次成绩不太好，志愿不好填，我这要填哪里的学校才好？”
　　“最好不要太远的，不然回家不方便。其他的我也不太懂，还是看你自己喜欢。没事的，大学都一样的，没考上一本也是一样读的，爸妈都支持你的。”莘妈妈听出了女儿的难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自己的学历不高都给女儿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只能尽全力去支持女儿想做的事情。
　　最后莘予就和宋初商量了一下，两人一起填了了省外的学校，一样的专业，最后一个备选志愿填了一个省内的中等的学校兜底。
　　去微机房网上填志愿的时候，发现老班在门口坐镇，说让莘予把志愿表给他看一下。而宋初则直接溜了进去，莘予有点忐忑，老班看完了跟她讲她的成绩不上不下，填省外的可能都选不上，到时候就麻烦了，还是改成省内的比较好。
　　毋庸置疑，莘予这个乖乖学生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是还是听从了班主任的建议改成了省内的学校。而这个决定也成了莘予此后终身的遗憾。
　　七月份，录取通知书下来了，莘予被省内的学校录取了，而宋初则被当初他们一起填的省外大学录取了。拿到通知书之后莘予非常难受，自己为什么要改志愿，不然是不是可以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了，而那个大学又恰巧是两人都中意的。
　　但是，生活远不止想象的艰难，总是在你以为绝望的时候再给你致命一击。
　　在一天莘予下班回到姑姑家的时候，姑姑紧皱着眉头，问道：“予予，你妈妈和你说了没？”
　　“什么？”
　　“唉，你妈住院了”
　　“住院了，生了什么病？”莘予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问一下老妈。
　　“癌症”
　　拿着手机的手瞬间就顿住了，“癌症？”，莘予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可能是癌症呢，自己妈妈怎么可能会患上。
　　莘予拿着手机走到门外，感觉自己此刻冷静地恐怖，播着老妈的号码，不一会儿那边就接通了。
　　老妈说她在医院，老爸在照顾她，医生劝她尽快转院，她的病在肺上，确定是肿瘤，医生判断可能是肺癌，他们县里的医院这个手术做不了，怕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莘予听见自己冷静地说着“那就快转院啊，早点做手术”。
　　下一秒，老妈的哽咽从电话里传出来，莘予眼睛也红了。
　　“手术要很多钱，这个病会拖垮整个家庭的，我动了手术之后可能你和小越都不能继续上学了，而且可能还会背上巨额的债务”。
　　“妈，你别怕，有我们呢，读不读书无所谓的，反正考的也不好。小越才初中毕业，高中不会用很多钱的。我可以一直打工挣钱的，你好好去做手术，不要担心钱的事情，跟亲戚朋友借了，以后我们慢慢还，什么都没有生命重要。”
　　莘予觉得自己是麻木的，又从未如此镇定过，仿佛自己的灵魂和□□分割开来了，冷静地考虑着所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