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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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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秦凉来了之后,阮蒲感觉自己仿佛有了一个影子,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对,但除自己洗漱和睡觉的时候,秦凉不在自己身边,其他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都和她在一起。
这天,两人一起在书房里读《诗经》。其实,秦凉早在很久以前就通读了很多书,且过目不忘;阮蒲则因为喜欢《诗经》这本书,里面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但,两人都以为对方不熟悉《诗经》,于是假装自己也第一次读的样子,慢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郎朗的声音飘飘悠悠地飘向窗外。
“秦凉,我们今天下午去哪里玩呀?”不知何时,阮蒲称呼秦凉时省掉了“哥哥”俩字。
“来我这呀!”秦凉看着阮蒲认真的表情,轻笑着说。
“我是认真地跟你讲的,不要闹。”红了红脸,把手里的书在身前晃了晃。
“我也是很认真的。”睁大了眼,秦凉严肃地看着她。
“真的吗?”狐疑地望了望。
“嗯”说着,眼睛却慢慢地浸满了笑意。
另一边,阮夫人正在布庄里面挑选衣料,只有碧月和紫云两个大丫鬟陪在夫人两旁,小厮和马车的人在外面等着。她们所在的布庄是一家新开的布庄,里面有很多新鲜的布料,是来自波斯国的,艳红色、浅碧色、白色的等等各种纱衫布料摸起来柔软,又十分的好看。店里的老板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美艳妇人,布庄里只有两个小姑娘在打着下手。
“夫人,对这些还满意吗?”妇人缓缓地问道,声音清浅,韵味无穷,听起来很舒服。秦紫看着眼前的妇人,不由心生好感。“嗯,和以往所常见的虽然不同,但是很舒服,是亚麻和棉质的吧?”秦紫不由眉间带笑地说道。
“是的,夫人。您说得很对。”听完秦紫的话,美妇人也不由笑了,淡淡的细纹提醒着人们她的年龄。
其实,秦紫的面容圆润,脸庞细白,一双和阮蒲一样的杏眼随着年龄而较先前柔和了很多,这几年也因为阮蒲的调皮气质更加地恬淡,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不知贵姓?”秦紫有点好奇地问道。
“免贵姓白,白芍。”
相视一眼,不由笑出了声。
“江南白家?”
“夫人知道?”白芍不由有些疑惑。
“嗯,我是京城秦家的族人,与江南白家有些商业上的联系。”
“真巧。”
“是啊,真巧,改日到相府一聚?”
“好啊!”白芍笑了笑,眼睛看到秦紫手里的浅碧色布料,“要给你女儿做衣服呀?”虽是疑问,口气却是肯定的。
“是啊,今年六岁了,长得小小的,很可爱,最喜欢这种颜色。”
“那肯定和夫人一样好看。”
“谢谢。”
“还要再看看吗?楼上还有一些新的料子。”
“好啊。”说着。秦紫让两个丫鬟在下面等着。
两人的衣摆在楼梯上滑过,来到了二楼。
楼上是一个完全打通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布料,屋顶有个四四方方的空隙,一束阳光设了进来,看来上面还有个空间。
大大的窗户开着,在室内洒满了阳光,或华美、或清丽的布料上也笼上了金色的瑰丽色彩。
时光真是厚待!不仅给了我们生存的空间,还给了我们美好的景物。白芍这样想到,虽然她的人生过了一半,但在这样美好的景色中死去,不也是很美好的吗?
两人最后还是没有好好地欣赏这些布匹,原来阮木失踪了,在回京的路上。阮府的小厮惊慌失措地跑上来时,秦紫整个懵在了原地,眼泪瞬间就滑了下来,身子晃了晃,被白芍迅速地扶住。
白芍脸上不动声色,但对于这个消息十分得震惊。毕竟太子和阮家大公子的事她在江南时就早有耳闻,谁让玄幽是当今太子,未来的皇上,他的事情白家一定会密切地关注着。可现在,太子的宝贝失踪了!不过虽然这样,但看到秦紫的表情实在难看,不是很放心,安慰了几句,一路把她扶到马车上。
“阮木失踪,速查。”’’晚上,白芍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对这个刚见到的女子十分同情和亲切,只能给自己的亲亲大哥送了一封信。信上寥寥数字,却包含了白芍的一番情意。
虽说白芍是白家嫡系的大小姐,但自她那书生丈夫年纪轻轻就走了后,她就来到了京城,再也没有回去,家里人多次催促她回去,但她不愿意面对那伤心地。她和丈夫其实自认识到成婚分离也不过五年,但书生清俊雅致的面容仍往往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书生是在他们成婚前一年中的状元,但书生自见识了官府的黑暗,就返回家著书立说,致力于学术的研究,也幸好书生的家庭十分富裕,他又是独子,这也使他得他被家里的人保护在象牙塔里,不惹一丝烟火。如果没有被白芍看到,一见钟情,书生应该会一辈子严严谨谨地活着,好像一个老学究一样孤独地度过余生,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突然就没了。
阮木失踪的消息最先是传到太子的耳朵里的。当时,玄幽正在画阮木的画像,闻声,玄幽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小厮在旁边战战兢兢的,满脑门的冷汗。
下面传信的影卫浑身的黑衣都被血水浸透,却不敢有一丝动静,惊恐地等待着主子的盛怒与惩罚。
“怎么回事?”声音淡淡的,仿佛飘在空中。
“报告主子,阮尚书在与友人的游玩过程中,在为郡主买礼物时失踪的。”说完,抬头看了看太子,桌案后的男人没有一丝动作,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假如没有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影卫甚至怀疑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傀儡,这样的主子让影卫心里难受又惊恐。拿不准主子的意思,应为继续说道。
“是中午人群最密集的时候,因为阮尚书的武功也很厉害,我们没有离太近,像往常一样,但是,我们刚看到阮尚书在和陶七公子讲话,下一瞬就不见了身影。”顿了顿,“请太子责罚。”
无边的沉默在静寂的书房里蔓延,终于,玄幽动了动僵了的手,纸上顿时一道黑色的印子,画了半张脸的眼睛被毁掉了,剩下的那只眼睛眼神淡淡,静静地望着玄幽。一滴泪划过了脸颊,眼里一片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