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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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给王子之后，就一定会幸福吗？
会吗？
克西斯•诺威从记事起就知道了答案。
他对于人间传颂的美好故事嗤之以鼻，潜心于对于力量的追求。
克西斯帝国的国王，也就是诺威的父亲，他从不会踏入母亲的宫殿，每一次来到都夹带着磅礴的怒气与憎恶，紧随着响起母亲尖锐恶毒的诅咒。
诺威站在殿内的帷布之后，沉默地倾听。
假象属于世人，真相太过冰冷丑恶。
他曾向着神明祈祷，神没有回应他。
他被抛弃了。
他想要追寻真相，关于世界，关于神明。
再一次见到威尔曼，那个被自己未婚妻庇护的少年时，他已经被洗尽铅华，站在光明神的身旁，是被神明注视着的幸运儿。
当然会嫉妒，还有升腾起的恶念。
为什么不回应我呢？
追寻真相与真理的道路上，诺威认识了乔安。
乔安是暗夜的教徒，背弃神明的恩赐，投向魔族的麾下。
诺威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在寻求真相而已。
他没有想到的是，乔安会对自己下手。
他对于晚餐还算满意，困顿袭来时他也不曾起疑。
兽类的吼叫声，人类小声议论时的细碎响动让他的脑海中产生某种眩晕感，远远望去的橘红色火把变幻着色彩与形状。
从议论中他可以猜出，自己似乎成为了祭品的一部分，为了帮面前这群怪物村民恢复原状。
哈，开什么玩笑。
诺威强忍着对于哭泣着的洛可莉的厌烦，同面前的众人理论。
可惜诺威忘记了，恐惧死亡的人拥有着多大的疯狂，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存在近百年的时间。
他们无法被神明接受，也被魔族厌弃，苟活着的痛苦与幸福同等。
时间仿佛在被无限拉长，诺威在一瞬间爆发出近乎惶恐的情绪，他还不想死！
结果，他被威尔曼救了。
不知道这两点中，哪一点更让他无法接受。
神明注视着的，是光明，还是更为纯粹的黑色？
诺威冷眼瞧着洛可莉故作娇憨地请求威尔曼与她同行，那双眼睛的深处只有至极的黑色，如同大海的深渊，无法探寻，更不敢接近。
他安慰着失落而归的洛可莉，竭尽自己所有的耐心，笑得讨好，“洛可莉，我会帮你的。”诺威抬头的时候，威尔曼对面站着的人露出了一张侧脸，一闪而逝，莫名的有些眼熟。
诺威带着洛可莉到达城镇，联系到帝国的暗桩，安排将洛可莉带回国都，他需要去乔安的实验室去看看，等威尔曼将事情上报给神殿，神职人员前来清扫的时候发现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他不知道，这一决定让他自己彻底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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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环境从高大的树木渐渐变成了灌木丛，紧接着是草垛，两人终于到了乔库思。
乔库思虽然被称之为城，但实际的占地只能被称之为镇，来往的不局限于人类或者异族。
城的最中央是由矮人族建立的高塔，能工巧匠创造出的光明塔中，流传着一条传说。
光明塔的顶端处，存放着哪怕是人类也不知道一块灵石，拥有一次召唤光明神的机会，属于异族，那是人族没有的殊荣。
至今不知真假。
前文说到过，矮人族大都直来直往，对于狡猾的人类防不胜防，索性直接断绝来往。
卡琳娜喜欢人族，未曾收回诸神赋予其荣光，但也不曾忽视其他几个种族。
她的理由直白得多，理论上来说，神祗不需要进食。
就像矫正者所说的一样，进入圣阶甚至成为法神之后，自然元素成为了维持生命的一种方式。卡琳娜通过吸收元素可以维持神力，但不能增长。
除了信仰之力。
卡琳娜满意的食物是“信仰”，是最为纯粹又甜美的饱腹品。
在她常年收到的信仰力中，人族的信仰庞大而驳杂，但是其他种族也不逞多让。
当然，吃饭她从来不会在意是哪一家出的粮食。
给吃的，就是爸爸。
卡琳娜对于自己的继承者满意的其中一点，他的祷告传递的信仰最为浓郁，还容易“消化”，这也是她最舍不得对方的一点。
乔库思城的画风明显一变，混搭的别具特色，粗犷的兽族建筑，精巧的矮人族技术，华美瑰丽的光明塔，并不突兀。
威尔曼对于这里也只限于听说，废墟倒是有见到过。
虽然有几分兴趣，但更多的是戒备。
从现在开始，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一条路了。
卡琳娜轻车熟路地找了家旅馆，付了钱，让威尔曼先休息一下。
妖精族上供的特制熏香被点燃，静静地燃烧，并不浓郁的味道在房间里迅速溢开，干燥温暖，威尔曼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曾在卡琳娜的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
说是不浓郁，却异常容易被沾染上，如同跗骨之蛆。
卡琳娜只是随手翻阅的笔记上，也沾着味道。
随着一遍遍的翻阅减淡消弭。
若是卡琳娜知道威尔曼的想法，一定会认真的告诉威尔曼，她把笔记和熏香放一起了。
作为基础的储物空间，里头是封闭性的，空气的不流动造成的后果就是，熏香味真的，好浓啊！
卡琳娜只知道这是妖精族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了，能够增进元素的亲和力，提取之后只能每年囤那么个指甲盖大小。
威尔曼要是能够增加点实力日后自保，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卡琳娜拢了拢斗篷，浑身上下冒着的光元素昭示着自己的身份，光系魔法师在这里也是礼遇有加的存在，一路上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出来。
生活不平静的只有可能是威尔曼身边。
在前来乔库思城的路上，威尔曼还同一个可爱的少女结缘，尊崇老套的英雄救美故事，作为出场过一次的小白莲，以身相许的献身精神似乎并没有感动威尔曼。
对于卡琳娜来说到底是松了口气，毕竟她想要守护的是威尔曼的向善之心，被伸手救助的人捅刀背叛未免太惨了些。
卡琳娜是自己出来找事情的。
她作为光明神，对于不能容许的存在，态度并不会好。
而且，她是个颜控，没有脸是哪里都不会吃香的。
她越走越偏僻，滑腻的绿色青苔爬上墙壁，黑色的淤泥被阴影掩盖。
越加光明的存在，产生的阴影也越发浓重。
卡琳娜一脸冷漠，手下微动，一道惨叫从暗处传来，尖锐的指甲只离她的脖颈一丝的距离，不能再进分毫，“渣滓。”至少现在，继承者的身边还不能出现。
“诸神荣光加于吾身，光明常伴。”卡琳娜的语调轻而清晰，带着优雅的威严，她难得想起了威尔曼，少年含笑的模样和在神殿时看到的不大一样，更像是冬天的朝露，冷的有点甜，不会被冻伤。
“吾心念光明，不敢或忘。”
卡琳娜恍然回神，缓缓吐气，又看了眼原本阴暗的角落，一扫黑气，还开出了小花，这是独属于光明神的力量，日后或许还能加上威尔曼。
她招手掐了个诀，手间的的光元素打了个转，将萎靡的魔族气息净化封印，低阶的正好给威尔曼当肥料。
躺在旅店房间里的青年撑着脑袋缓缓睁眼，湛蓝色的瞳孔闪过紫黑色的光，背后闪现了一瞬羽翼的光华，他眯起不自觉展露的竖瞳，歪头浅笑，邪气侵染温柔的笑容，“真敏锐啊卡琳娜……”快点露出马脚吧。
有点忍不住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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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琳娜大概在城中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威尔曼的运气不错，至少她暂时还没有看到什么非常厉害的东西。
意识里的矫正者balabala苦苦劝说把世界线打成毛线团的光明神，也只是被她敷衍着，顿时觉得被气得肝疼。
“别担心，”卡琳娜说的笃定，“威尔曼之前还救了呃，那谁。”
“你一样吗？”矫正者淡淡问道：“还有，人家好歹是帝国王子，别用那谁代替。”
“……哦，”卡琳娜的脸上难得挂上点笑容，整个人有点像发光，“那麻烦你称呼他名字。”
矫正者默默搜了下名字，“懒得。”怎是一高冷了得。
“你很高兴，卡琳娜，是有什么好事吗？”和煦的语调微凉，威尔曼冲着卡琳娜笑着，莫名撩人。
卡琳娜眨了眨眼，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她坐在威尔曼身旁，“并没有，”语调冷淡，“明天带你去取东西。”
内里一样高冷的回了个“哦。”
高冷嘛，谁不会啊。
哼~
威尔曼看到卡琳娜眼底闪烁着的别样光亮，眸光微沉，一眨眼便恢复澄澈，“好，我听卡琳娜的。”乖巧又无辜。
卡琳娜对于威尔曼的这幅模样有点抵挡不住，手有点痒，忍不住摸摸对方软乎乎的头发，还有长发漏出一点的圆耳朵。
有点像那啥来着？
大，大金毛。
“圣子严重了。”卡琳娜朝着威尔曼点了点头，瞬间疏离起来，心里捅刀子的念头被动摇了一瞬，紧接着又是堆砌的高墙。
威尔曼的表情似乎有点受伤，卡琳娜想了想，终于道：“威尔曼，你是圣子。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哪怕是我，也不可以偏听偏信。”
威尔曼没有应好了，“至少现在卡琳娜不会骗我，不是吗？”
卡琳娜妥协了，含糊应道：“嗯暂时，大概……”
威尔曼轻轻一笑，“我明白了。”语气如常，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矫正者看着数据板上刚下降了一点的灭世值骤然上升又降下一点，默默无语。
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自觉打好今日份预防针的卡琳娜觉得有点满意，“明天见，威尔曼。”
“晚上想吃什么？”威尔曼私心想多见会儿人，问道。
“啊？”卡琳娜还没有多少三餐意识，反应过来之后微微抿唇，露出一点笑意，清浅的如同初雪枝头的白梅，“你吃吧，我就算了。”
“好，”威尔曼微微眯眸，笑容未变，“那么，明天见。”
卡琳娜温和地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紧不慢，优雅华贵，刻在骨子里的仪态。
威尔曼直到卡琳娜进了屋子，才敛下眸子收回视线，关上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