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里39号》晴天驻

6、正式开伙啦！

　　连着几天，袁晓菲和李轩都在买东西和收拾东西中不知不觉地渡过了。刚到了在网上买的32寸小电视，跟现在动辄五六十寸的比起来确实是个小电视，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还有一个果绿色的放下来可以当双人床用的沙发，看着还不错，当然质量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一坐下去有一种深陷其中塌掉的感觉。毕竟便宜嘛，偶尔家里来人临时用一下还是可以的。看看这个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买这买那，左添右添，该有的竟然也什么都不缺了。两人兴奋地坐在他们的沙发上看着他们的电视，现在的感觉可真像个家啊，而他们更像是一对儿默契十足彼此体谅的小夫妻了。“小夫妻，我的福气，这辈子可以让我爱上了你。这一路有时晴有时雨都没有关系，我们的真心超过钻石对爱的定义；小夫妻，永不放弃，默契是最富有的一种储蓄……”晓菲听着李轩为她哼的歌，心里充满了甜蜜。
　　“亲爱的，我做饭给你吃吧！”袁晓菲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李轩说。
　　“真的吗？那太好啦！你都会做什么啊？”李轩满心期待地问。
　　“我会做的可多啦！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鸡蛋、洋葱炒鸡蛋、还有鸡蛋汤……”
　　“停停停，这是掉鸡窝里了还是怎么着？”
　　“我也可以尝试着做点儿别的啊，你就说你想吃什么吧？”袁晓菲自告奋勇地说。
　　“我当然想吃肉啦！尤其是牛肉。我小时候总问我妈，咱们家为什么不养头牛啊？”
　　“拉倒吧你，你家真养头牛，你还舍得吃？你没听说过吗？盖房子的住不上房子，养牛的肯定吃不上牛。而且这个好像有点儿难啊，咱们还是先从猪肉入手吧！我感觉那个比较容易熟，至少不会让你吃坏肚子的。”袁晓菲带着坏坏的笑。
　　“猪肉啊，那就，香辣肉丝？”
　　“可以啊，但是我要先上网查查步骤，嘻嘻。”
　　“好媳妇儿都是夸出来的，牺牲小我，完成大你。就这么定了吧！”李轩大有一种壮士义举的凛然。
　　做饭的第一步自然是买菜，租房时中介小苏就说过，对面马路胡同里有个不错的菜市场。两人迅速地换好衣服出了门，果然很容易就找到了。市场不算太大，是一个狭长的走廊，有两家卖水果的，五六家卖菜的，猪肉也有几家在卖，牛羊肉独一份儿。每天去买菜的人，一般都有一个固定光顾的摊位。袁晓菲就看第一家最顺眼，因为女老板有点儿意思，顾客每要一种菜她都会拖着长音说“好的——！”于是，在十几个长长的“好的”中，袁晓菲完成了蔬菜的采买。加上一块儿猪里脊，还有他们俩都爱吃的水果，两人兴奋地往家走。这就要开伙了，只不过跟在家里时妈妈做饭比起来，他们俩更像是在过家家。
　　洗好所有食材后，袁晓菲开始切猪肉。她真不知道这么一大块儿肉应该怎么变成一丝儿一丝儿的，于是拿起不太快的菜刀把猪肉一小条一小条地滚着切。这也太费劲了吧，还差点儿切到了手。李轩有点儿疑惑地问：“是这么切的吗？我还是问问度娘吧。”视频里，厨师把猪肉先切成薄片，然后很容易就切成丝了。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光靠滚，什么时候才能滚出来一盘肉丝儿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滚刀肉”？
　　虽然刀工奇差，但是调味是袁晓菲的强项。记得大一时某天在寝室，刘意拿着旺旺仙贝的包装袋无聊地问袁晓菲：“你猜猜，这里都有什么调味料？”袁晓菲信口开河地说：“盐、糖、味精、酱油粉……”“哈哈哈，酱油粉，哪儿有这种东西啊，那是什么鬼？”结果，刘意拿起包装袋仔细看的时候，配料表里“酱油粉”三个字赫然在列。从此，袁晓菲更相信自己的舌头了，从小到大那些天南海北山珍海味可不是白吃的啊！
　　说话的工夫菜已经都下锅了，炒熟了就行了，这让袁晓菲觉得放松了许多。而李轩第一次看见扎着围裙给自己做饭的女朋友，满心欢喜满嘴夸赞地说道：“我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好像娶了个温柔贤惠的日本老婆一样。”
　　听到李轩的感慨，袁晓菲来了兴趣：“日本老婆？这也太让人浮想联翩了！那你先给我起个好听的日本名字吧，比如松岛菜菜子之类的。”
　　李轩想了想，止不住满脸坏笑地说：“鲁花花生油……”
　　袁晓菲瞬间就要笑哭了！她一把将炒着菜的铲子塞给了李轩，自己迅速跑回了屋里趴在沙发上：“受不了了，让我先笑三分钟，你先炒一会儿……”
　　李轩一脸慌张地冲着屋里喊：“哎我说菜籽儿油，你别跑啊！你倒是做戏做完全套啊……”
　　香辣肉丝，西红柿炒鸡蛋，凉拌黄瓜。他们的小家就这么正式开伙了，别说，卖相看起来还真是不错呢！外貌协会的袁晓菲总是格外地在意摆盘，即便是中餐炒菜，至少也要擦掉盘子周边多余的油和菜汤让整道菜看起来干净清爽。李轩急切地用手抓起来一块儿鸡蛋就往嘴里放：“嗯！好吃！这也太好吃了吧！”他从来不吝惜对女朋友的赞美，而偏偏袁晓菲又是那种你越夸我就越来劲就做得越好的人，其实想想都是圈套，合适的永远是那个只动嘴不动手的。
　　李轩开了两瓶刚从楼下拎上来的燕京，给俩人都倒满了啤酒。对于啤酒，袁晓菲也是很喜欢的。很多人觉得啤酒嘛，不都是一个味儿吗？可她从来都能品出每种不同酒里差别细微的口感。这可能得益于从小有个特别喜欢她更喜欢不靠谱地捉弄她的舅舅，从她刚学会走路开始就用筷子尖儿沾上啤酒给她舔，小小的娃有一次竟然醉了耍起酒疯来。这件事被亲戚们津津乐道到了二十几年，并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后来随着年龄增长经常跟着大人混饭局的袁晓菲，更是尝过各地各国各式各样的啤酒。她最喜欢的是一家德国啤酒坊的麦芽现酿，分成白啤、黄啤、黑啤三种。每一种都有不同的馥郁香气，但同样的是那份醇厚和浓烈进入口腔时带给味蕾的惊艳。当然，眼前是没有那种价格高昂的现酿的高级啤酒的，只有楼下小超市里三块五一瓶的燕京。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这可能是对随遇而安最好的解释。虽然刚来北京没几天，但袁晓菲是从心底里就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的。这儿可是大北京，是祖国的心脏啊。什么现酿不现酿的，在北京就应该喝燕京，燕京才是最棒的！
　　“干杯！”小夫妻兴奋而满足地把新买的杯子碰了个山响。
　　此刻的李轩真的觉得自己格外的幸福，现在的年轻女孩儿，有几个会做饭的？更何况是袁晓菲这种城市里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他感动于女朋友对自己这份满满的诚意满满的爱，为了他背井离乡地跑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租住在这么一个和她自己家天壤之别的老破小里，此刻居然还为他做出了一桌热乎乎的饭菜来。我李轩何德何能，能遇见这么优秀又这么爱我的女孩儿啊？
　　“老婆，谢谢你！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李轩动情地说道。
　　“我也很幸福啊！”袁晓菲笑嘻嘻的。
　　“说真的，我有点儿惭愧，让你住在这么个老破小里陪着我北漂儿。”
　　“开什么玩笑哪？你那天没听小苏说吗？咱们这个小区可是要六七万一平哪，本小姐也是天天百万豪宅住着的人好吗？”袁晓菲故意幽默而没心没肺地用她的方式安慰着李轩。而他，是懂她的好的。
　　“好！为了有一天，咱们能把假豪宅换成真豪宅，干杯！”……
　　吃完饭，李轩让晓菲躺着休息，其余的活儿都交给他来干。他打心底里心疼自己的女朋友，但凡他在家就从来不会让晓菲刷碗，她不想让她沾凉水，女孩子就应该是金贵的。袁晓菲也乐得清闲，她确实挺喜欢做饭的，像做游戏一样，随便炒一炒就能变出一盘儿好吃的菜来。但是她也真的特别痛恨刷碗，油叽叽的不说，水池子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每次半哈着腰刷完一堆盘子碗，她的腰都像快要断掉了一样地疼。
　　“大厨都是负责调味儿的，负责把控全局！像这种切菜刷碗的小活儿就应该让你们这种小工来干！”袁晓菲得意洋洋地说着。
　　“没错儿，老婆大人说得对啊！您歇着，剩下的这点儿小活儿就交给小的吧，包您满意！”偏偏李轩对女朋友时不时蹦出来的这些歪理邪说总是打心眼儿里的附和。
　　刷完碗的李轩又洗了葡萄进来，一粒粒喂给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的袁晓菲。一起生活的这几天，常常让他们错觉自己是掉进了一个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幸福洞穴里来了。这里只有他们俩，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约会了，再也不用在大马路上瞎晃风吹日晒雨淋了，再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来拆散他们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吃饱了喝足了，还可以抱在一起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长大了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