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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七章 那个冬夜,圈套圈 ...


  •   雁北向,鹊始巢,雉始雊——小寒。

      陆英故意拖着脚走路,低缓又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深夜无人的走廊中,实在是非常契合的背景乐。
      她只能透过睡裙胸口的缝隙看到水房透出的光线,以此来大致判定行走方向。每走一步她都很小心,以防垫肩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掉下来。
      终于到了水房门口,里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为了能让红萱好好看清无头鬼的样子,她越发放慢步子。
      可是,并没有听见预想中的惨叫声。
      疑惑与不安霎时充斥陆英心中,她赶紧小幅度偏过身往水房里偷偷张望。
      伫立在水槽前的那个人影,是谁?
      红萱和金粟兰哪去了?
      自己和瞿麦冬明明都看到这两人走进了水房啊!!
      此等突发状况令陆英手足无措,为防误伤局外人,她赶紧扯掉垫肩,把头从领口露出来。
      所幸,水槽前的那个人——那个身着褪色运动服,披头散发的女人连看都没往她那儿看一眼。
      这女人留着很长的头发,不象是自己认识的哪个同学。对陆英来说,与其称她是陌生人,不如称她为——预料之外的麻烦!
      陆英暗骂一声,她可不想眼见一个多月的辛苦筹备就这么泡汤了!若是这个女人办完事赶紧走人,计划还有80%照旧执行的可能性。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味,那女人始终跟见不得人似的低着头,撩开衣服弓着背不知在洗着什么,更不知要洗到什么时候。
      陆英觉得此人浑身透着说不出的古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同学,这么晚了在洗什么呀?”
      “洗……子。”
      “什么?”陆英觉得自己肯定是没听清,因为这女人的声音实在太过低哑。
      女人慢慢转过身来,面朝陆英,她的眼球血一般殷红。
      更可怕的是,她的肚子上竟然有一张嘴!
      不,准确说是她的肚子上有一道令人作呕的血口子,就像一张流着涎水的大嘴。
      “肠、子,我在洗我的肠子!”
      她仿佛不知痛觉般掰开了伤口的两瓣表皮,把手伸进肚腹中掏弄。鲜血不断外溢,伴随着“咕叽咕叽”声,一条黏糊糊的肠子被拽了出来。
      她“咯咯”笑着,把腥臭的肠子捏在手里爱抚着,把玩着。而后举高肠子,一步一步逼近陆英,仿佛在邀请她过来共同赏玩一般。
      虽然灯光昏暗,但陆英依旧看的真切——
      那是真正的,滑腻腻的,白花花的,肠子……

      一声凄厉的哀号撕裂了寂静的夜空,整幢宿舍楼刹时灯火通明。
      瞿麦冬第一时间冲进水房,只见脸盆和垫肩掉了一地,陆英抱着脑袋蹲在水槽前。于是她一边小声地唤着陆英的名字,一边上前查看。
      “陆英陆英,你怎么了?”
      “有、有个女人,她、她……”
      “哪来什么女人?我只看到你一个啊!”
      陆英听完这句话,猛地抬头望向瞿麦冬,眼仁瞪得骇人。随即瘫倒在地,开始剧烈地打颤。瞿麦冬急忙扶起她的上半身,这才发现冷汗将她的衣服都浸透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谁在叫唤?!”
      “出啥事了?!”
      “见鬼啦?!”
      陆续有同学来到水房,宿管阿姨也挤了进来。
      “咋回事儿?!”宿管对眼前的情景大为惊讶。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进来就看到她……”
      瞿麦冬还没说完,就见到陆英抖动着双唇,似要开口说话。岂料喉头一阵翻涌,“哇”得吐了一地。酸臭味熏得大家直皱眉头。
      呕吐令被吓懵的陆英恢复了意识,强烈的恐惧开始吞噬她的理智。
      “咳咳,肠子!咳咳,鬼掏肠子!!啊啊啊啊……鬼!鬼!!鬼!!!”
      鼻涕眼泪涎水爬满了她整张脸,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朝虚空中挥舞,不断强调着:
      "鬼、鬼!我才是鬼!只有一个鬼,那就是我!!"
      瞿麦冬被她打了好几下,不得不抛下她闪到一边。
      “什么鬼!我看她是抽羊角风了!”宿管冲上前按住陆英的手脚,“快拿条毛巾来!不然她会咬断自己舌头的!”她回头冲围观的同学们喊道。
      “不会吧,她又没有癫痫病!”瞿麦冬说道,见宿管看着自己,又补充道,“我是陆英的室友,从没见过她这样子!”
      “闹鬼了,被鬼吓的……”不知何时站在瞿麦冬身后的金粟兰,掩嘴对一旁的女生低语道。
      “啊,真的有鬼!好恐怖!”
      “有鬼!”
      “有鬼!!”
      “有鬼!!!”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都给我闭嘴!马上回寝室!否则通通给你们记过!”宿管气急败坏地吼道。
      “呀!你们看这是什么!”离水槽最近的金粟兰突然捂着嘴喊道。
      “什么什么?”女生们纷纷涌向她身旁。
      “是……是肠衣!还有血,好恶心!!”金粟兰终于看清了黏在排水口上的是什么东西。
      躺在地上的陆英听了她的话,突然爆发出一阵蛮力,挣开了被宿管按住的手脚。
      “滚!滚开!!我不要看你的肠子!呜啊啊啊啊、咳、咳咳,肠子啊啊啊啊!!”她扭曲着身体高举头颅,癫狂地仰天大喊。
      有了如此令人信服的人证和物证,所有女生的恐惧细胞都被激活了。
      “鬼啊啊啊啊啊啊!!!”
      她们尖叫着冲出水房,狂奔回各自寝室。摔门声此起彼伏。
      “你们两个!”宿管站起来倒退几步,叫住还留在门口的瞿麦冬和金粟兰。
      “去叫救护车!”
      “哦!”二人允声,准备离开。
      “记住,打120,不是110!”她最后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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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扮成洗肠女鬼的人……肯定不是红萱吧?”虽是疑问句,虞秋月却说得斩钉截铁。
      “……”
      “你之前说过红萱身材娇小,那么作为她的宿敌,陆英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自然而然会想到红萱也是在扮鬼吓自己,哪会造成这么强烈的恐惧效果?那就是你们502余下三人中的一个,唯一没到现场的师茗!”
      “唉……果然瞒不住你!”瞿麦冬举白旗投降。
      “很好猜啊。首先,你们对陆英的厌恶根深蒂固,哪会因为跟红萱吵了一架就立马倒戈?一听就是做戏!再说,红萱是个非常怕鬼的人,恐惧的根源不是几天就能根除的。即使派金粟兰去假意接近她,可短短一个月两人的交情又能深到何种程度?那么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大半夜走出寝室找罪受的理由。除非跟她说去一趟水房就给一百块——如果真说这种话,反倒更显得有鬼。可是她竟然义无反顾地跟着金粟兰进了水房,如果不是串通好的,还能有啥理由?”

      插播一个小故事:
      有个人到朋友家做客,趁着朋友出门买东西时想要恶作剧一番。他跑进卫生间,用朋友妈妈的化妆品在脸上画了一张非常恐怖的鬼脸,准备吓唬朋友。
      朋友回家看到他那副样子,惊讶归惊讶,却没怎么被吓到。
      那人觉得非常不爽,抱怨道:“化完妆,我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做了几个鬼脸,那叫一个狰狞恐怖啊,连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怎么你就表现地如此淡定?”
      结果朋友听完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可是我家卫生间里根本没装镜子啊!”

      “自作孽不可活,不作死不会死”,这是恐怖故事里常有的桥段。
      所以陆英这种没事找事的人,自然别想避免这种结局。
      她死也没想到,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早在一个月前就跟红萱串通好了!
      师茗、瞿麦冬和金粟兰对她的厌恶根深蒂固,并且对红萱被横刀夺爱的遭遇深表同情。虽然不能弄死陆英,但是跟她唱唱反调那是必须的。因此在陆英最早提出扮鬼吓人这个设想时,师茗就私下找过红萱,提醒她万事小心。
      红萱怎可能坐以待毙?她对陆英长久的忍耐与积怨已沸腾至临界点,于是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陆英敢扮鬼吓她,那她也用扮鬼来反击,而且要扮一个比无头鬼恐怖百倍的!
      502的三人都赞同她,于是一个圈套圈的大计划就此展开。
      师茗和红萱的那场争吵,自然是做戏。大家顺势同意了陆英的提议,造成整个502同气连枝的假象,令陆英放松警惕,把注意力集中在该扮成什么鬼才好上面。
      反击计划是跟随陆英的计划逐步推进的,所以更占优势。
      对灵异事物的恐惧被红萱抛至脑后,她积极投身到散播无头女鬼的谣传这项工作中去。不得不感叹,有时女人的怨恨能够超越鬼神之力!
      诚如虞秋月所言,红萱即使热情再高也没用,因为她的身材长相太容易被陆英认出来了。而师茗不一样,她整天闷头画画学习,甚至经常让大家忽略她也待在寝室里,可说是个存在感单薄的路人。再加上寝室中就属她和陆英交集最少,因此她是扮演女鬼的不二人选。
      (“的确。我在网上见过你们的毕业照……虽然缺席两人。”虞秋月道。)
      确立盟友之后,大家同样面临着“扮成什么鬼好呢”的问题。既要比无头鬼恐怖,又要有操作的可行性,难度系数更升一级。
      陷入苦思的师茗,只得在网上漫无目的地搜索各种万圣节整人道具寻找灵感。这时,她发现了一样非常有趣的东西——
      “仿生硅胶假肚子”!
      装上这种肚子之后就能假装怀孕,拍戏、整人,或者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都能用到。无论是2-4个月,5-7个月,还是8-10个月大的肚子,各种型号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双胞胎款。柔软自然,无色无味,用强力魔术贴固定在腰上,远看跟真人的皮肤组织一样。这可比肚子里塞枕头高端多了,果然时代在进步。
      大家看到这种东西,顿时觉得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接着师茗便扩大脑洞,想到要是在2-4个月的假肚子上掏个洞,塞进动物内脏什么的,不就能造成非常恐怖又逼真的效果了么?
      于是“洗肠女鬼”的绝妙方案就此敲定,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赏。
      (“顺带一提,假肚子的销量非常好,月销100多件呢。看买家评价还有男的买!”瞿麦冬补充道。
      “啊咧?男的买来是要闹哪样?表演男男生子么!”虞秋月瞠目结舌道。)
      大家凑钱买来了硅胶假肚子,红色美瞳和一米长的假发。为追求更完美的效果,红萱在网上找了不少女鬼的特效妆面教程,偷偷和师茗在隔壁503试妆过很多次。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相比之下,超大睡裙和棉垫肩这点不值钱的东西哪里拿得出手?陆英在道具筹备阶段就已经输给她们了。
      陆英向众人宣布了实施计划的日期后,师茗就在前一周周末回家时到菜场搞来一袋血糊糊的猪肠子和一包猪血。又去药店买来柠檬酸钠与猪血充分搅匀,如此便能防止血液凝固。然后用保鲜袋层层密封,放进一个去超市买冰淇淋和速冻食品会用到的保冷隔热包里,挂在阳台外面。
      也亏得当时是一月份,寝室又不装空调,天寒地冻正适合保存内脏。反正陆英连条内裤都懒得洗,压根不用担心她会跑到阳台上发现这个隔热包。
      不得不佩服师茗的细心胆大,面对这么恶心的猪血猪肠都能面不改色。众人提议改买拍戏用的血浆包,都被她否决了。因为假血浆毫无血腥味,会削弱真实感,要做就做绝了。
      行动当天,把猪血包用透明胶固定在假肚子的洞里,然后填进猪肠,洞口边缘涂上红色油彩。在伸手掏弄肠子的同时戳破血包,粘滑的肠子伴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此等冲击力就不信不吓得陆英趴下!

      “我们准备这一切时,心情和陆英是截然不同的,就像在玩一场游戏。”瞿麦冬道。
      “听你这么描述,确实挺好玩的。况且,你们即便被当场揭穿也无所谓吧?”虞秋月指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没错,我们事先对过口供。若是被陆英揭穿了,就说引诱红萱单独来水房的计划失败,但是师茗临时想到个比无头鬼更惊悚的点子,所以事先来试验下效果。”
      “哎?好烂的借口!”
      “确实很烂。”瞿麦冬承认道,“但是陆英信也罢,不信也罢,由她去。因为是她耍把戏在先,理亏的人是她,该尴尬的人也是她,而不是我们。她能拿我们怎么样?告老师?得了吧,她自己一屁股屎都没抹干净呢!真敢告诉老师,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这时,瞿麦冬用一种非常怀念的口气说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但那一个月确实是我们这几个人最快乐的时光。趁着周六陆英回家之际,大家留在寝室里,一边研究怎么扮鬼,一边声讨陆英的各种极品行径,其乐融融,笑声满堂。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好开心……”
      “多么讽刺——不过完全能理解。”
      “谢谢。不知怎么的,感觉跟你聊天能畅所欲言……你是个不错的听众。”瞿麦冬由衷地说。
      “哈哈~”虞秋月笑得有些微妙。

      ——最终成果,有目共睹。
      师茗在瞿麦冬的掩护下迅速溜回寝室,然后把肠子丢进厕所冲掉,接着卸妆藏道具。反正当时整栋楼都乱成一锅粥,根本没人在意她是否到场。
      红萱也夹在人堆里愉悦地看热闹,还帮忙把脸盆和垫肩送回了502,免得多生枝节。
      陆英身穿异常宽大的白色睡裙,鬼哭狼嚎地不断重复着“我才是鬼!我才是鬼!!”跟癫痫一样不断地抽风,两个人都按不住她。
      在不知情者看来,她不疯还能有谁疯?
      “恶作剧者想扮鬼吓人却不料引来了真鬼”这种桥段,陆英又怎会没看过?想必她是在瞿麦冬说出“哪来什么女人?我只看到你一个”的瞬间与那些故事产生了共鸣,所以恐惧效果得到了加乘。
      两小时后,陆英被抬进救护车送走了。
      她被吓得神经错乱倒是大家始料未及的。只能说,瞿麦冬等人把美术生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学费没白交。
      水房的地砖和水槽上残留了难以解释的肠衣和血迹,血淋淋的物证不免让老师和宿管感到惶恐。
      叫警察来化验究竟是不是人血?省省吧,哪可能出警!当警察整天吃饱饭没事干吗?
      老师只得勒令学生们三缄其口,尤其是502室的三人——正如大家早前设想的那样。
      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学生们的嘴哪里堵得住?
      那段时间大家在学校里碰面,都是三句话不离洗肠女鬼。瞿麦冬等人作为陆英的室友,把握了绝对发言权。通过她们有意无意地引导,陆英为计划准备的无头女鬼传说很快就被人们所淡忘。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出现了多个版本,越传越夸张。不过大家也懒得纠正,索性错得更离谱些好了,反正陆英的人缘那么差,压根没人关心真相。
      仿佛一场盛宴,网上网下,本校外校,人们纷纷加入狂欢队伍。
      最令红萱欣慰的是体育委员的态度:他关心的是陆英到底有没有看到女鬼,而不是陆英什么时候康复。
      陆英被送往精神病院进行深度治疗,一开始只是休学,半年后她的父母办理了退学手续。她的手机停机,□□再没上线过,联络就此中断。后来陆续听到她自杀的传言,也有说她自杀未遂……
      无所谓,瞿麦冬她们根本就没想过去求证,只想尽快把这个人的痕迹从她们的生活中抹消。不论陆英是死是活,都已经打扰不到她们了。不是说她们非要杀之而后快,而是这种人活在地球上实在没啥益处,多她一个太挤,少她一个刚好。
      502终于除掉了心腹大患,大快人心。之后红萱申请搬到502的要求老师也给予批准,皆大欢喜。

      “以上,便是全部过程。”瞿麦冬灌下一大口红茶。
      “听到这种真相,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虞秋月的红茶一口没动。
      “哈……我之所以不介意告诉你这些,就是因为这件事的真相不但可悲,更加可笑!你就算到处宣扬我也不怕,别说是老师警察,就连陆英的父母都不会相信。”
      “尼采有句话说得好:与恶魔搏斗的也是恶魔,当你望向深渊时,深渊也在望着你。要想对付恶魔,首先要让自己化身恶魔。”虞秋月有感而发。
      “可惜……”她的话触动了瞿麦冬的某条神经,“有些人化身恶魔太久,最后也成了恶魔。”
      “此话怎讲?”虞秋月立刻明白,故事并没有结束。
      “我们真是引狼入室……不,或者说陆英这种女色狼也没啥好怕的。再怎么恶心人,横竖不过畜生一条。最可怕的,是恶魔啊!为什么503的人看到红萱搬走时都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我们要是早点警觉就好了!有些人的恶意是外露的,而有些人的深沉恶意,不跟她朝夕相处是无法体会到的!我们,太天真了……”
      “等等等等,”虞秋月打断了瞿麦冬的喃喃自语,“你是指,红萱和陆英其实是一丘之貉,并且更坏更极品?”
      “……”瞿麦冬点点头。
      “红萱有哪些坑害过你们的极品事迹呀?能具体说说么?”虞秋月小心翼翼,语气轻柔地问。
      “呃……说不好。我们对她的恨并非某件特定的事所引发,而是来自长年累月的积怨。这种抽象的感觉,同为女人的你一定懂吧?跟恶魔住在一起,出事那是迟早的!……这么说死者的坏话虽然不太好,可是总不能因为她死了就把她干过的事一笔勾销吧?”
      “的确,‘死者为大’这种话根本逻辑不通。照这么说被处刑的凶犯就成了烈士咯?只要一死,活着的人就必须停止对他们的谴责了么?”瞿麦冬的话虽然语无伦次,但虞秋月还是表示了赞同。
      “你……似乎很避免谈到红萱的事?”虞秋月直视着瞿麦冬,似乎想从她的眼瞳中捕捉到什么东西。“你说起陆英的恶行那是如数家珍,头头是道,而提到红萱却遮遮掩掩的。”
      “不,不……没,没什么不能说的事,因为丢脸的是她,不是我们。”瞿麦冬别过头,逃避着她的视线。
      “那就赶紧说出来,让我给你评评理!”
      瞿麦冬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虞秋月的逼问下无处可逃。她盯着红茶液面,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叉子,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了。
      “……也就是说,在高二升高三的那年暑假,红萱和体育委员做了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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