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生存法则》陪你去刷五三

7、第七章

　　日出月落，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还算温和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在地上，小黑不安地拉上了窗帘，焦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往常会起来吼他的老大躺在床上对他的行为无动于衷。

　　小黑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发现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得到林轻语的丁点回应之后，他放弃做反面教材，有些委屈地坐在了床边。

　　日落月升，天幕四垂，又是一个星光满布的夜晚。

　　小黑艰难地点了一个香薰蜡烛放在地上，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暖黄的烛光映着林轻语那张青白的脸多了几分生气，也仅仅是看上去，小黑目不转睛（划掉，他并不能转睛）地看着她也没有发现她动过分毫。

　　小黑有些饿也有些累，这种感觉对他来讲很陌生。他变成丧尸没多久就被林轻语带了回来，之后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没有林轻语的带领，现在这种情况让他除了慌张不知所措之外，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不过本能是种强大的力量。
　　小黑饿到觉得自己都挺好吃的时候，终于爆发出了一个不同寻常丧尸该有的智商。恋恋不舍看了一眼林轻语，小黑去了仓库。

　　林轻语一向爱收拾，仓库里的箱子整整齐齐码在了一边，小黑满怀希望打开一个空的，两个空的……全部都是空的。

　　小黑：……
　　失望和难过递进的很有层次感。

　　天不绝丧尸之路。

　　小黑眼尖地发现了角落里的糖果，因为果腹效果太差，林轻语只是偶尔拿来磨牙。这种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何况小黑向来不挑。

　　就着整个箱子搬到了床前，小黑小心翼翼地拧开了瓶子，倒出了一把强行塞到林轻语嘴里，直到她一嘴糖果鼓鼓囊囊塞不下才停。小黑学着林轻语的动作摸了摸她的头，看她依然没有反应，便坐在地上整个脑袋歪在床边，一边看着她，一边吃着糖果，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糖果对他来讲塞牙缝都不够，但他吃的很慢，一次一粒，许久连一小瓶都没吃完，不复林轻语印象里风卷残云的速度。

　　无论是想清楚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是计划未来对小黑来说都太过于困难，他只是按照林轻语的教育每天做着相同的事情，守着仅有的一点算不上食物的食物，日日夜夜坐在最熟悉的同伴身边，企图能得到她的一点点回应，很快小黑就生生从一个高大壮熬成了长瘦条，看上去一副恹恹的模样。

　　林轻语没想过再醒来，也没想过小黑会一直守着她。
　　她最后还是没办法对小黑下手，所有的药全在她的那几份里面。林轻语想过许多可能的情况，小黑也许在外自生自灭最后饿死了，也许混在丧尸大队里渐渐融合，也许……他终于等到了末世的结束。

　　林轻语承认自己的懦弱，她就是做不到，而已。好在这是生命里的最后一个选择，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所以……

　　当林轻语再一次睁眼，转头就是趴在床边的小黑，她整个丧尸都处于懵逼状态。

　　WTF？
　　还求死不得了？

　　没死掉的现实把林轻语砸的头晕眼花，好一会儿都不敢相信生活如此残酷，什么狗屁如来真神，非要她老老实实饿死才行吗！

　　等等——
　　小黑是不是要饿死了？

　　林轻语眼神转到已经瘦若两尸的小黑身上，她吓得立马坐了起来，赶紧抬手一巴掌招呼在他背上，“吼！”

　　手下一个丧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判断是不是活着，林轻语慌得一匹，好在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小黑的回应，他有气无力抬起头，支着脑袋一动不动盯着林轻语，猛地委屈巴巴把头凑过去，他要饿死了。

　　看模样就知道小黑饿的多狠，林轻语摸摸他的头，不由得生出几分心酸，真是个忠心的跟班，要是她这个老大不醒过来，小黑估计真能活活把自己饿死。

　　小黑身后散落着一地的糖果罐和包装袋，见林轻语看过去，他急忙乱抓了一把塞到纸箱里。这种时候竟然体现出她教育不算没有成果，林轻语有些哭笑不得。

　　把剩下的糖果全部装进了包里，又塞了几套衣服和几瓶水，林轻语恋恋不舍关上了衣柜。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既然再次寻死无果，就当是天意吧，何况还有个猪队友要养活，林轻语带着小黑开始寻找新的生路。

　　这么一回折腾，她算是明白了——不论是当人还是丧尸，当生活开始对你下手的时候，最好不要束手就擒，因为，生活的后手会让你悔不当初。

　　出来的情况比林轻语想的要好上不少。她在地下车库搜罗了一圈，各种各样的零食让她和小黑饱餐一顿之后还剩下不少。不过这些也只是暂时解决了食物问题，要想活下去必须得离开F城去别的地方寻找物资。

　　随意抹了抹嘴，林轻语去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二手SUV，黑色的车身已经落满了灰，随意摸了一把，林轻语打开车门把小黑塞到了后座，想了想她又上楼抱了一个被子和一些衣服放在后备箱，能做个精致的丧尸还尽量做。

　　加油还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这一路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路程总不会短，林轻语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加油站。

　　开头不算顺利。
　　离她最近的一个加油站发生过爆炸，外面一片焦黑，所有的设施已经完全报废。林轻语只得驱车去往二环外的加油站，这条路也通向心怡农庄，林轻语想到之前离开的基地车队有些不安，转而想到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他们应该早就离开了，不大可能碰上。倒是希望这个加油站别被破坏了才好，运气不错说不定还能在超市找到一点吃的。

　　赶到加油站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下山。

　　林轻语没有第一时间开过去，而是在外面停了会儿才进去的。她还没有做好和人类发生冲突的准备，好在加油站外面只有几个游荡的丧尸，对出现的两个奇怪同类并不怎么感兴趣。

　　林轻语松了口气，一边给车加油，一边拿了吃的分给小黑，因为都是上班族备的零食，肉制品并不多，多是坚果薯片饼干还有几袋干了的面包，光是晚饭就得一大堆才能压下脑海里叫嚣的饥饿感。林轻语面无表情吞咽着饼干，突然有点恐慌，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问题——每天吃这么多还不上厕所，她变成貔貅了吗？肚子还不得全是废料？

　　心里慌得一匹，动作稳如老狗。
　　油还没加满，她已经吃完了，速度堪比小黑。没办法，饿了总得吃，林轻语瞄了一眼平坦的肚子，心底嗤了一声——有本事就爆出来啊。

　　拿出自己的背包，林轻语怀着微弱的希望进了便利超市，里面一股臭气，林轻语嗅觉退化闻着都犯恶心。地上有几句尸体已经看不出死的时候是人还是丧尸，货架一眼望过去空空如也，只有地上零星散落着几瓶水和各色食物。

　　林轻语嫌弃地绕过了地上的尸体，把能用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小黑有样学样，蹦到她身后负责把东西装进包里。收获不多，唯一的惊喜就是角落里压在货架下的几个鱼罐头，已经过了保质期，不过敌敌畏都毒不死，小小的食品安全算什么，林轻语美滋滋全部装进了包里。

　　天色越来越暗，林轻语没在加油站多停留。虽然F城已经被宣判完全沦陷，但难保还有人出来，她还需要睡觉，加油站太显眼，她可不想睡梦中被爆头。

　　下了高架，林轻语特意选择了和心怡农庄相反的方向，高速路直通临市H港。林轻语眼睛亮了几分，H港临海，渔业和海关贸易一样发达，以前她没少专门开车去买海鲜。在海边找个没人的地方苟着，靠海吃海，还用担心什么饿死不饿死的。

　　两市大概三个小时车程，林轻语对预想的未来满怀希望，准备好好找个地方过夜，然后向着新生活出发。末世没了交通管制，林轻语直接掉头下了高速，开到路边的小树林里准备过夜。

　　这场由丧尸病毒引发的末世并没有种族之分，变异的动物同样丧心病狂极具攻击性，丧尸化的中型犬类能够快速杀死一个普通人。林轻语下车就发现林子里不少动物，不过都是丧尸化的，她稍微可惜了一下，正常的还能抓来打个牙祭，这种嘛……想想就没胃口。

　　月色很好，看起来晚上是不会下雨了。
　　反正周围这些狗子不会构成威胁，林轻语抱着被子直接铺到了杂草上，把自己卷成一团裹了进去，小黑有样学样抱着他的地毯放在林轻语边上，快落地拿出了游戏机。

　　真怀念，老大睡了那么多天，他又怕又饿，好久都没玩了。

　　伴随着熟悉的游戏声，林轻语很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