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皇后》火之森（MW）

31、意外的钝痛

　　三天后，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坐在异常亢奋的季宁身边，韩晓昕突然有了一种亲身感受一下自己脑袋和舷窗相互作用力的冲动。
　　“哇哈哈哈哈，这可是我第一次坐经济舱，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好爽~~~~~~~~久违地感觉啊，轻松自在。哈哈哈哈。”
　　“。。。。。。”
　　“幸好我聪明戴了个长发，加上这身衣服和墨镜。天衣无缝。。。”
　　“如果你在这么高调地笑着大声喧哗，天衣马上四分五裂。”
　　“。。。。。。”
　　在季宁第N次开始得意地仰天长笑开始之际，韩晓昕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地开口冷冷地把季宁即将出口的大笑扼杀在了萌芽阶段。

　　到了Z市，两人下榻到了一个四星级酒店，临着远近闻名的湖，在季宁再度开始演绎酒店版的感叹和白痴长笑之前，韩晓昕果断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换来了一室清净。

　　“。。。。。。”十秒的沉默。
　　“。。。。。。”再十秒的辨认。
　　“你。。。你。。。”又十秒的口吃。
　　以上是季宁在第二天中午敲开韩晓昕房门后的所有行为，而打开门迎接的韩晓昕依旧万年不变的云淡风轻从容镇定。
　　“没错，是我。虽然我知道我短发会增加很多吸引力，不过你不必如此卖力地为我捧场。”
　　“。。。。。。你戴假发！！！！”凝视了又又十秒之后，季宁爆发性地拔高音调喊道。
　　“小声点，拜托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啊。”不满地用食指按住耳朵，韩晓昕蹙眉对如此惨烈又不文雅低调的声音提出了严正抗议。
　　“你。。。。。。干嘛穿成这样？”
　　“和发型搭配。”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为什么自己会答应和这个小屁孩一起出差？
　　“废话。我当然知道。”
　　“知道你还废话问什么？”
　　“。。。。。。”刺激太突然太深刻，季宁的正常语言组织能力暂时性缺失。

　　吃过午饭，季宁终于缓过劲来。“为什么突然弄成这样？”
　　“怎么？很难看？”韩晓昕避重就轻。
　　“。。。。。。”难看？拉倒吧，整一个清隽秀丽的偏偏美少年，瘦削的身材，本来就没什么胸，白皙富有透明感的肌肤。这个美少男版的韩晓昕比那个清秀女子版要年轻至少五岁。“你现在这样就是GAY也会被你骗。”
　　“谢谢夸奖。”
　　“但是原因？如此反常的原因？”
　　“。。。我也没仔细想。不好意思。”耸了耸肩，韩晓昕说了一半的实话。

　　下午的选景进行得很顺利，晚饭时分，韩晓昕忠实地履行了蹭饭的真谛，彻底无视身边辛苦勤奋地洽谈事务的季某人。晚上回酒店时，季宁征询地说出了明天的行程，在看到对方惯常地神情语气表示同意时，不自觉地偷偷松一口气。

　　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害怕回避这个县城，不，应该说是这个省。不过事实自己比想象中更放得下。在季宁昨晚提到这个县城时，自己居然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就如同此刻自己想到这个县城是自己和刘妍第一次也算是唯一一次旅游甜蜜的地方，仅仅只是一个历史陈述而已。思及此，韩晓昕对自己颇为满意，嘴角也浮出了一丝笑意。
　　选景的细节交给了专业人员，而自己只是提供了一下某些相对更可能适合的地点。季宁对于这点的疑问实在是不够单纯，不过韩晓昕倒是很坦然地回答“想起来的可能不错的建议我就说，事半功倍是值得提倡的。至于细节，非本人半桶水能胜任。”

　　“嘿，韩晓昕，你就不怕一不小心遇到某人？”多么幸灾乐祸多么唯恐天下不乱的口气啊。
　　“概率极低，遇到也不会怎么样，当然我可不想主动验证自己的淡定程度。”
　　“你穿成这样，怕不小心遇到被认出来吧?至少潜意识里。”继续锲而不舍。
　　“。。。。。。也许吧。”沉默半响仿佛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岿然不动的淡定回答。
　　“。。。。。。”

　　傍晚，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一行人一起到了当地特色饭店补充能量。因为景点的选择恰当，整个工作进度比预料地快了很多，明天中午便可重返Z市。日程进展顺利，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心情一好，胃口就好，胃口一好，酒量也跟着提升。结果一个包间里不过7个人却让旁人以为里面呆了二十个人。此刻，服务员又进来送啤酒，而难得沾酒的季宁已经一瓶下肚，此刻正叫嚣着“真心话大冒险”。而一旁的韩晓昕嗤之以鼻，终于找到了季宁混迹娱乐圈的后遗症。结果引起了曾经的季大头牌现今的季总经理季CEO的强烈抗议。“韩晓昕！你别整天拿娱乐圈玷污我的名节！我是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亭亭净植。。。周敦颐把整篇送个你，或者说他是看到你有感而发，我都不会奇怪。”
　　“哈哈，你喝醉了，他怎么可能。。。”
　　“现在流行穿越。或者你和他神交已久。”
　　“。。。呸呸呸！韩晓昕，你这个混蛋！”
　　“谢谢夸奖。”
　　“韩晓昕！！！！！！！！！！！！我要替天行道，灭了你！”不在爆发中灭亡，就在爆发中升华，季宁借着酒劲终于嘶声力竭地喊出了埋藏已久的肺腑之言。

　　就在这气壮山河之际，包间的门再次打开，一道特色水饺送进来，一句惊天动地的嘶喊飘出去。在走廊路过的某个身影僵了一下，继续朝既定方向前进。
　　而包厢里此刻开始上演关门打狗。关门者韩晓昕，狗的扮演者季宁。

　　酒后奔厕所，第三次进洗手间的韩晓昕决定一会儿回去还是叫扎蜂蜜青瓜汁，算了，反正甜汤还有。吃甜汤和水果好了。如厕后在洗手台敲定自己的尾声饮食清单，韩晓昕转身刚要迈向那堕落的包间，右脚在半空中定住。因为那声难以形容的“韩晓昕”。

　　不能说在这里碰到是意外，但是在此时此地碰到却是如假包换比ISO认证还要权威的意料之外。从刘妍那声“韩晓昕”之后，就是沉默。
　　韩晓昕发现，原来沉默并不是百感交集，而是无话可说。这才是真正的沉默吧。
　　那边刘妍却是飞快地打量着今非昔比的韩晓昕，当然她也算得上是今非昔比。不过方向不同。一个是向好的方向，而另一个相反，而刘妍正好是后者。此刻她打量着眼前的韩晓昕，心里渐渐开始了不平衡：眼前这个人依然纤瘦，白皙如故，风采更甚当年，不见岁月的痕迹，却多了一份淡定从容的华贵气质，身材也比原先整天伏案画图设计时挺拔匀称，没有了过去的驼背。看来离开自己后她倒是过得很好。
　　而韩晓昕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此人。。。好胖。
　　在旁人看来，刘妍此刻的形象可不止一个胖字，那是一种村妇般的臃肿而懒散感觉。不过偶们的韩同学此刻除了想怎么淡定离开之外无暇考虑其它。
　　不喜欢，想远离，想回避，这就是韩晓昕此刻最深刻最真实的感受。在刘妍那奇怪的眼神注视下，虽然不知道那神情具体是什么内容，但，觉非善类。
　　“你好。”礼貌地点点头。
　　“怎么，连名字都懒得称呼？”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刘妍显然不愿善罢甘休。
　　“呼。。。如果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异议。”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韩晓昕冷静地回答，尽量让自己的言辞不要冒犯到对方。
　　“离开我你过得很好嘛。”
　　“确切地说你是离开我是被离开。”韩晓昕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继续这个谈话。
　　“看来确实很不耐烦呢，和我这种人说话恐怕辱没了你的身份吧。真是对不起，我主动招惹了韩小姐。”
　　“。。。。。。”韩晓昕浑身发麻，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突然怀念应秋在身边的日子。
　　“既然说对不起，那么拿点诚意出来，这顿饭劳驾您埋单了。”听了一会儿墙根的季宁终于忍不住开口伸张正义：戏看够了，自己再不出手恐怕万一韩某人失常，她家的应大董事会让自己生不如死。不过这戏也忒难看了点。呃。。。主要是主角之一实在是太。。。狗血太惨不忍睹了点。
　　“呵呵，原来有护花使者啊。也对。反正我也算值得。想想自己当初随便聊聊天就能聊出个老婆，真是难得。”
　　“。。。。。。”韩晓昕一副随便你说，说痛快了我走人的态度。不过旁观者就没那么淡定了，整一个有点炸毛的猫：“你慢慢回忆，不过别忘了埋单。我们还得继续回去吃饭，失陪了。”难得地有气势地捞过韩晓昕的肩返回包间。

　　“你居然觉得我和那个妇女级别的长得像？！”对自己长相一贯自恋的季宁爆发了。
　　“。。。。。。以前的她还是挺像的。”
　　“。。。。。。你。。呃。。。被我看到。。。会不会觉得难堪？”
　　“还好。严格说来人总要面对真实的发生过的事。虽然并不尽然如她描述，不过也算一半事实。”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应秋会那么死心塌地百折不回认定你了。”
　　“。。。。。。谢谢夸奖。”
　　“韩晓昕，你够狠，但也确实少有的真实，坦率，勇敢。敢于对自己诚实。”
　　“你再夸下去我会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