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再逢时【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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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丝特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弗雷德刚刚回到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从暗道回来的路上，他和乔治难得的保持了一路沉默；听见这个消息，他眨了下眼睛，看向乔治：“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乔治摇摇头。
然后拉文克劳的洛伦就找了过来。她大概是给自己用了扩音咒，站在胖夫人的画像旁冲休息室大喊，整间休息室都在轻微地摇晃。
“弗雷德·韦斯莱！你把艾丝特藏哪去了？弗雷德·韦斯莱——”
他连手上从霍格莫德买回来的东西都没来得及藏好，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我没有藏她。”
洛伦让魔杖对着自己，尽可能小声地说了句“悄声细语”。声音恢复正常后，她才重新看向弗雷德：“那是谁？拉文克劳的学生都知道，她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你了，说是要和你道歉。喂，不是你生气把她藏起来还会是谁？”
弗雷德愣了下：“可我没有——没有见到她。”
“洛伦，你冷静一下，”乔治也跟了出来，在一旁理了个大概，有些不知所措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和艾丝特说过，今天我和弗雷德要去——去城堡里的一个地方冒险，让她去那里等我们。但我们没有见到她，这是真的，洛伦。”
洛伦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他们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最后她才勉勉强强地开了口：“教授们和拉文克劳七年级的学生在城堡里找了一遍，哪里也没有找到。”她烦躁地皱起眉，双手抱在胸前，“你知道吗？我连盥洗室的桃金娘都问过了！她只会尖叫和抱怨。”
“画像呢？”弗雷德问。
“问了，”她不快地瞪了一眼弗雷德，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我问了一路，最后断了。那个画像告诉我她最后在六楼消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艾丝特消——失——了！”
乔治在弗雷德的身旁倒抽了一口冷气。
弗雷德意识到某些事情，他回头看了一眼乔治，看见后者的眼睛里表现出和自己一样的猜想。
弗雷德向洛伦保证，他绝对会把艾丝特找回来——安然无恙地找回来。等洛伦跺着脚离开试图去别的地方找找艾丝特后，他和乔治一起往外跑，找了个空教室躲进去。
“噢，活点地图。”他把羊皮纸从袖子里抽出来。
乔治注意到弗雷德展开羊皮纸的手在抖。
“我来，弗雷德。”他一把夺过。羊皮纸平铺在桌面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在羊皮纸上匆忙地滑动。弗雷德的脑袋默不作声地凑上来。他们俩睁大眼睛找了许久，终于看见艾丝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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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并不好走。
艾丝特用自己的魔杖照亮脚下的路，小心地绕过一块横亘在路上的大石头。这条路一直都是下坡，路上还洒满了碎石子，一不小心就被绊倒滚下来。艾丝特刚刚钻进暗道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点亮魔杖，就先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好在没多远暗道就拐了弯，艾丝特撞上墙壁，才停了下来。
她疼得不行，在地上找了半天自己的魔杖，给自已用了个减轻疼痛的咒语后才有力气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艾丝特的方向感并不强，她在黝黑的暗道里左拐右拐了几次后，彻底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了。周围的情况一切如常，只是隐隐约约间感到有些潮湿，像是雨过天晴后的泥土。
她走了很久的路，减轻疼痛的咒语都失效了好几次。最后艾丝特终于看到一点点微弱的亮光，捎带着一点点风的味道。她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向出口跑过去。
出口前有一段台阶，艾丝特熄了魔杖点亮的光，就着从狭窄的洞口漏进来的光向上爬。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在最上面的一节台阶上犹豫地停下来，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梅林的胡子。
在霍格沃茨待了快一年，艾丝特在抱怨事情或者惊呼的时候，逐渐地把自己喊上帝的习惯也变成了喊梅林。她有些歉疚地向梅林老先生道了个歉。
“试试吧，实在不行再出来往回走。”她给自己打气，自言自语道。
但她仅仅是刚刚把脑袋伸出洞口，看看外面——霍格莫德是什么样子的、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就听见风声像刀刃一样挥过来。她抬起头，看见一条柔韧的柳枝打向自己。艾丝特慌慌张张地躲开，伸出魔杖想用个静止咒什么的——
“噢不……”柳枝又快又准地抽上她的手臂，艾丝特的魔杖脱了手，折断在暴怒的柳条之中。
她还想试图把魔杖的残骸抢救回来，柳条的下一步动作就迎上了她。艾丝特往后倒去，踉踉跄跄地跌下楼梯，在倾斜的暗道里滚了一阵子，再一次撞上墙壁。
这一次没有魔杖可以用来减轻疼痛了。
雪上加霜的是，先前刚爬进暗道时受的伤也苏醒过来，艾丝特疼得快哭出来了。她的意识在清醒和昏沉中飘移不定，一边气馁地想着昏过去就感受不到疼了；一边又不可抑制地委屈地想到，自己还没见到弗雷德，还没、还没有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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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收好羊皮纸。
“你去找海格，乔治。”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哑，“你去问问海格那里有没有见到艾丝特——或者是有什么动静。”
乔治答应了。离开前他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弗雷德，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去找了海格。
至于我。
弗雷德想。
我去六楼走艾丝特走过的那条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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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艾丝特靠在墙上，浑身上下都痛。她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走过一条长长的上坡路回到霍格沃茨。她不知道霍格沃茨里的其他人会不会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洛伦会不会着急地到处跑。也许她会去找弗雷德，艾丝特想起弗雷德手里的那张羊皮纸，不知道弗雷德听说自己失踪后会不会展开那张羊皮纸找自己的名字。也许不会，他们两个在吵架呢。
还有乔治。
艾丝特靠着墙，脑袋因为疼痛昏昏沉沉的。她想起自己可能真的走错了路——弗雷德和乔治可不喜欢出去闲逛一圈还要先跟那个大柳条斗智斗勇一番。而且她现在想到，那好像是栽在霍格沃茨里面的打人柳。
乔治从暗道出来，没看见自己，可能会以为自己压根没有去——艾丝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想他们两个可能都不会管自己了。
不知道教授们知不知道霍格沃茨里的暗道，她猜不知道。不然弗雷德和乔治偷偷跑出去那么多回，早该被教授抓到。
艾丝特想，自己的结局可能是要在这条暗道里等死。不过运气好的话，等她休息一会儿，身上没那么疼了，自己可以再原地回去。
她真希望自己的魔杖还在手里。
艾丝特还是有点遗憾，自己到头来也没能向弗雷德说声对不起；除此之外她竟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这是在践行弗立维教授的话呢，她乐观地想。好吧，实际上弗立维教授的意思是要她在保证安全的基础上适当地出个界，她明白。
只是很难过爸爸妈妈听说这个消息后会难过。
她的手指在暗道潮湿的土壤里摸到一颗玻璃珠，她尽量偏了下头，看见那颗玻璃珠一半多埋在土里，闪着微弱的光。艾丝特扯了扯嘴角，动着手指一点点抹去玻璃珠周围的泥土。
“这里以前还有其他人来过啊，”她小声地和玻璃珠说，“你很像我小时候玩的珠子，但是它们不发光……哎，要是你可以说话就好了……好想跟爸爸妈妈说话，还有洛伦。”艾丝特沉默了好久，轻声说，“喔，还有弗雷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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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说你不用和他说对不起。”他一路跑过来，在黑暗里横冲直撞，连荧光闪烁都没想起来用，一个劲儿地诅咒这条暗道又黑又长。终于跑到了出口附近，他终于想起来要用荧光闪烁，先听见艾丝特在小声地自言自语。弗雷德亮起光，看见艾丝特靠墙坐着，手指轻轻地戳在地面上。
她听见他的声音，却只是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弗雷德的荧光闪烁学得不好，魔杖的光只能照亮他周围的地方，艾丝特那里模模糊糊的。他只看见艾丝特的眼睛亮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你怎么了？”他见她不出声，凑过去看。这才发现艾丝特身上全是灰，长袍还破了好几处。
艾丝特的嘴角在笑，眼睛很亮：“过来的路上摔了好几次……我走错了，我以为你们要走这条路去霍格莫德。”
“……这条通往打人柳。”弗雷德难以说清自己的心情，他撇开自己的眼睛，不想看见艾丝特身上狼狈的样子。他试着向艾丝特伸出手，“我……你可以趴在我背上。还有，你别笑。”
但艾丝特很开心。
“我以为你不会管我的。”
弗雷德伸着手，不动也不说话。
“对不起，”艾丝特想了想，“那天回去后，弗立维教授和我说了很多，我想，以前是我太固执了，觉得规则不可触碰。”
“……”弗雷德过了半晌才说话，“我带你回去。”
艾丝特听话地伸手抓住弗雷德的手，从地上站起来。身上还是很疼，艾丝特觉得自己难以站稳。“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扶我。”艾丝特说。
弗雷德没理她，默默地背对着艾丝特蹲下来，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我在家经常背我的小妹妹，你……你比她轻多了。”弗雷德说不出口让她别在意，心里的话拐了好几个弯才说出口。“身体，可以吗？”
艾丝特趴在他的背上，点点头。
少年背着她在暗道里一路跑，她听见少年微微的喘息声。脚下的碎石子很多，她拿着弗雷德的魔杖帮他照亮脚下的路。弗雷德的头发有些湿。
艾丝特想，他们算是和好了吗？
但她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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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背着艾丝特跑到医务室的时候，艾丝特已经彻彻底底地昏了过去。刚刚跑出暗道口，艾丝特的脑袋忽然一下，断线一样垂到自己的肩膀上，挨着自己的头。他慌张起来，大声喊着艾丝特的名字。
背上的小姑娘没有回答。
弗雷德这几天一直在反复想那天发生的事情，在对艾丝特的气愤过去后，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无论如何，那些话都太重了。
乔治说艾丝特想向他道歉，要不要找个时间两个人心平气和地聊一聊？他下意识地拒绝了——后来他意识到，那是因为他觉得该说道歉的人是他。不是艾丝特。
艾丝特只是和自己的观点不一样。
而他说了什么呢？
他说，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弗雷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艾丝特，在那天艾丝特错愕地望着他，眼睛里逐渐浮起潮汐一样的水光；在后来艾丝特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努力想找他说话回到以前的关系。说狠话的是自己，弗雷德想，艾丝特应该气愤地不理自己才对。
终于他在这个情况下见到艾丝特，他不再逃避艾丝特——或者说自己的愧疚，两个人可以安安静静地说上几句话。但转眼间弗雷德的心里被更大的愧疚取代。可是比起艾丝特的伤，他记忆更深的，是艾丝特在看见他时眼睛里浮现的光和喜悦。
或许在艾丝特的眼里，自己把她从那间木屋里救了出来；可只有弗雷德知道，艾丝特把他从无穷无尽的懊悔中救了出来。
他站在医务室外，等庞弗雷夫人给艾丝特疗完伤进去看她。
弗雷德想，自己想和艾丝特成为永远的朋友，像和乔治那样。
乔治拿着艾丝特坏掉的魔杖赶来的时候，弗雷德正望着医务室门口发呆。他想弗雷德或许有很多事情想要消化感受，于是默默地把魔杖塞在他手里就离开了。
弗雷德盯着魔杖想了很久，把情绪理了很多遍，也只能想到艾丝特。
或许他的经历单薄，在很久以后才会意识到那时自己想要和艾丝特成为的朋友其实变了质，因为艾丝特的莽撞？因为艾丝特为自己做的改变？因为艾丝特看向他时眼睛里的笑？弗雷德在后来发明迷情剂的时候，千百次地想起一年级那个晚上。
艾丝特间接地因为自己受了伤，丢了魔杖，躺在医务室里昏迷不醒。
他等在外面，一言不发。心里却想了很多回——
我不想让艾丝特再受伤了。因为我，因为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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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弗雷夫人让他进去，说是艾丝特已经醒过来了。
弗雷德犹豫了很久，最终推开了医务室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再逢时【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