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娘子的古代抠门生活》金玉满圆

32、第 32 章

　　李府最近开始人人自危。
　　一旦管事吩咐下去的事情办完，手头停下来的时候。
　　府内的下人们都找机会躲在假山后，围墙角落，厨房社台后分成三三两两的。
　　下人们交头结耳，窃窃私语着讨论着今后的出路。
　　而看守采买处西侧门的李三和赵四两个人，打从昨天傍晚起就不见了人的踪影。
　　负责采买的张管事已经被大管家给罚了三个月的月薪。
　　可是，就算这样处罚。
　　李府的下人当中，除去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无法当即离开之外。
　　签了活契的下人中间有办法走人的，都找理由走了一个又一个。
　　今天早上点名的时候，府里的下人竟然共少了八个人。
　　急得大管家的嘴角都起了血泡，老爷上周就去京城找世子爷想办法，努力避开这一灾。
　　眼看李老爷去了好几天，都还尚未回府，也没口信寄来。
　　这这这，这府里人心都乱了。
　　想看着这两天，府里的下人乱哄哄的，闹得整天做事也没精打彩。
　　除了府里的人员，大管家还焦心着李府的十几个商铺的事情。
　　打从前天起，那些铺子的负责人中有些信息活泛地都动了自已的心思。
　　年纪大的管事提出过了年后要告老还乡，希望东家给笔银子就走。
　　年纪轻的有些直接说家中七十岁的老祖母病倒了马上要赶去服侍。
　　还有说家中独子年后要成亲，马上要准备物事的。
　　等等什么的理由都有。
　　甚至理由中还有祖母要去烧香，要去帮忙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理由啊！
　　简单来说：有本事能走的人员都想走，没本事都在观察，这可让他怎么安顿法？
　　而府中的李夫人虽然看上去成天打扮得富态稳重，天天钗环换要新款，衣衫更是亮丽。
　　可是李夫人的脾气软，是个遇大事没有什么主意的。
　　平时生意场合上的大事情，都是李老爷来拍板决定的。
　　夫人日常只除了问问厨房有什么新菜品。
　　其他就是看看街上的四季衣服纹样和关心府里人情往来，送什么物品之类的。
　　这这这，这件大事情出了，夫人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显得没主意。
　　真是要急死个人啊！
　　幸好，那呆在寒暖院李老夫人余威还在。
　　李老夫人虽然已是满头银发。
　　但她穿着福字褙子，梳得发髻板正，手中拿着楠木拐杖带着心腹嬷嬷出来的身影，还是让下人们信服的。
　　老夫人二话不说，直接用家法惩罚了几个不听劝说，乱传话的家奴。
　　又把几个无能的管事都罚了月薪，告戒再三这才把府内的声音压下去了些。
　　吓得众人现在都不敢直接乱嚼口舌，大管事也松了口气。
　　他真怕老爷再不回来，家里的下人都要跑光了。
　　只是，香料这事可大可小，如果李府不能从中脱身，这颗大树眼看要倒下去。
　　要是大树倒了，他们这些依附着李府存活的下人可就成了浮萍了。
　　所以，大管家也是暗自盘算着自已手中还有多少的银两和田庄地契。
　　万一将来李府有事，自已的陈州老家还有个兄弟可以去投靠。
　　大管家暗心揣摩着，晚上要不就写一封家书寄走吧。
　　腊月二十四这天。
　　萧悦上午带着陈木和巧草逛了大半个焕湖镇。
　　焕湖镇上最热闹的那几条街道，比如说寿星街，春昔街和南横大街，这几条街上都分布有李府的铺子。
　　虽然铺子都还在营业，但伙计们的脸上明显有敷衍了事的味道。
　　李府最大的铺子云馥香料铺，原来铺子门口那排的人山人海。
　　购买的人群能从这条街尾，一直沿着街角排到了下一条街上的热热闹闹的景像已经见不到了。
　　一柱香的时间内，只有两三个人从铺子里面出来。
　　人们从铺子里出来时候，手上也基本不提什么东西。
　　在云馥香料铺的对街看了许久，萧悦哑然一笑。
　　那些买香料的人有多少是真心喜欢，又有多少是因为皇商的牌子而去的。
　　让人看了真是感叹呵呵哒！
　　走得累了，萧悦简单找个了面馆，吃了点东西。
　　吃完东西，陈木要去香馅铺子帮忙。
　　萧悦吩咐他先回去吧，毕竟年前铺子里事情挺多，她有巧草陪着也是一样的。
　　待到下午时分，萧悦带着巧草一起去了镇东的码头。
　　深冬的码头上，海风凌冽，吹来的北风寒气刺骨。
　　萧悦紧了紧身上穿着的毛皮厚斗篷，呵了口热气。
　　见身旁边的巧草穿着青布棉夹袄，身上的裙衫也挺厚实，她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
　　虽然临近年关，码头上倒是依旧停着五六艘货船，忙着卸货的力工们吆喝着人来人往搬运着货物。
　　再往前一段，是码头上生意最好的商行交易市场
　　临近过年了，眼看就是歇市前的几个交易日。
　　因此商行交易市场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都喜笑颜开的忙活着置办各式年货。
　　码头的商铺里人头传动，只是位置原本最好的李家铺子里却是另一番景像。
　　铺子门口摆着两只大石头貔貅还是威风凛凛，看守着大门。
　　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门上店招那黑底烫金的字体，有些暗淡。
　　从萧条的铺子大门口一眼望进去，铺子里也没几个客商在看货，压抑的气氛衬的铺子里的伙计脸色都是阴沉的。
　　一个伙计有些不耐烦的对着萧悦摆摆手道：
　　“去去去，没看我们正忙着吗？小丫头片子，瞎瞅什么瞅！”
　　乖乖，好凶！
　　萧悦一吐舌头，拉着巧草走远了。
　　下午走了不少路，她一摸额头，哎，都微微出汗了！
　　走得累了，萧悦想歇会脚，看见街旁边有个戚月茶室，她随意走了进去。
　　临近年关，这茶室里的生意真是好。
　　一问下来楼上的雅室都没了，只有楼下的大厅还有几个位置。
　　萧悦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仅就坐会喝点茶而已。
　　她又不是什么古板的古代人。
　　所以在大厅转了一圈，找了两个空位子就准备坐下来。
　　她让巧草去找茶伙计要一壶大红袍和要一盘点心，由于今日生意太好，茶伙计都忙得团团转了。
　　坐定了，萧悦从袖子里掏出个布帕子，她用帕子边擦着额头的汗，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
　　哎，人好多啊！
　　“砰！”
　　一个软呼呼的东西突然砸到她的脑袋上。
　　晕！
　　怎么喝个茶还会被东西砸？
　　萧悦捂着头扭过头去观察着砸来的方向。
　　二楼上，一个身穿宝蓝衣衫，容貌清俊的少年笑着冲她一咧嘴。
　　“妹子，来喝茶呢！这是戚家的茶馆，一会你的茶钱包在哥身上！”
　　戚冷山不知从楼上哪个雅室里钻了出来。
　　萧悦的注意力却暂时被地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砸她脑袋的是个软呼呼的东西，掉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直滚到前面的顾客的凳子后面。
　　她好奇上前的捡了起来，拿在手上凑近了看，发现是个灰色的布偶。
　　布偶圆鼓鼓的脑袋上绣着大大的蓝眼睛和小红瓣嘴，黑色的麻线做成的头发绑成一束。
　　穿着那优雅的长款A字裙。
　　咦，这个形像可是有些眼熟啊！
　　像是现代的某个卡通人物？
　　萧悦又摸了摸布偶头发上那疑似发箍状的东西。
　　对了，她还瞅到玩偶背后还有个两个小小的云朵状的翅膀。
　　这，这不是卡通版的天使形像嘛。
　　乖乖隆滴冬！
　　难道又有人穿越了？搞什么第三产业发家致富吗！
　　萧悦的脑中几个念头飞速的闪过，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凝重。
　　“妹子，拿到这个布偶，你是不是高兴得傻了？”
　　戚冷山趴在栏杆上，少年俊朗的脸上有些疑惑不解。
　　“走，楼上，正有事要跟你说。”
　　“那这布偶？”
　　萧悦带着大哥你竟然喜欢买布偶，你好幼稚的表情看向某人。
　　戚冷山嘴角一抽，这不是正好在戚家商铺进货的物品里发现后，准备送给你的小礼物么!
　　不知道怎么着，刚才瞧见丫头，竟然脑子一抽，他直接就丢了下来。
　　额！
　　少年有些犹豫的道：“布偶是给家中下人托我带的。”
　　“那你，要不要收回去。”
　　“行了，爷什么人，一个布偶再买就是的。这个就送你了。”
　　戚冷山心说：这布偶这一批货里就这么一个，眼睛长得有些像小丫头，所以他就手痒拿了。
　　等巧草好不容易挤回来，发现小姐正在楼梯上等她。
　　萧悦挤出一个笑脸：“那个什么，巧草是我的丫头，我到哪都带着。”
　　“行。”戚冷山一摆手。
　　主仆二人蹬蹬蹬上了楼梯。
　　二楼的这间雅室布置得很干净，茶室内摆有竹根雕刻而成的精巧的小茶桌，戚冷山坐到茶桌一侧。
　　萧悦和巧草两人坐在茶桌的另一侧。
　　她进屋后打量了一下，见那东面墙上挂着一幅长款的花鸟字画，西面是一个博古架，摆了文房四宝。
　　屋间的东南角上有个圆形的黄铜炭盆，正烧得屋内暖意洋洋。
　　萧悦见茶桌上有个滚烫的小开水壶刚刚烧开，此时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茶桌旁边的小矮柜上面还有五个茶叶罐子。
　　她探手拿起一个罐子闻了闻香味就放下，又拿起另一个，闻了闻后点了点头。
　　把杯子烫了烫，放入茶叶，她扬手冲了两杯茶。
　　一杯捧在手里，一杯端给了巧草。
　　戚冷山目光闪了闪，有些闷闷的道：
　　“你也不给我倒上一杯？小丫头真没意思。”
　　“喔。”
　　萧悦笑了笑，“这茶钱不用付吧。”
　　“嗯。”
　　“那行，我给你倒一杯。”
　　哎！
　　戚冷山心说，这小丫头好像也不穷啊，手上还有个挣钱的吃食铺子呢。
　　怎么能这么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