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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七章 死者的讯息(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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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更有把握些好。”琉淸道。
“那也没必要把你自己陷入死胡同。”黔奕将账簿翻开,上一辈子璇部到的花销就很有问题,琉淸用了半年的时间,将这些东西查了个遍。可是得到的回报却是各部门的疏远,以及......
琉淸笑了笑,稍微转了个身,面对着黔奕问道:“如果我把自己陷入了死胡同,你会来拉我一把么?”
这是以前的琉淸没有问过黔奕的话,黔奕看着琉淸的一双眼眸,里面满满的都是期待。黔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琉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那份期待,都渐渐化作了失落。
黔奕没有答话,只是因为他想起了一千多年前的琉淸。琉淸最后离开的三个月前,也曾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
那时候琉淸的病已经很重了。
那天他们只是普通地出去镇上看看选拔的人选,回来的路上黔奕看着琉淸苍白的脸色本想问两句,结果没想到的是琉淸直接晕了过去。
黔奕紧张地将人抱回了黔坤楼,柏老没有告诉他关于琉淸身体的任何情况,只是给琉淸灌了一碗药。琉淸吃过药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抓着他的手。
那时候琉淸看着他的眼神,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只是比起现在,那份渴望更甚。
黔奕把琉淸的头按入自己怀里,没让琉淸看见他流泪的模样。
“清儿——”
琉淸被黔奕的一系列动作弄得有些懵,“啊?”
“能不能,不要对我失望?”黔奕问道。
琉淸一愣,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一瞬间的情绪被黔奕捕捉了个正着,如今说再多的承诺都没有意义。
“我会改的。”黔奕道,“但清儿,求求你,不要放弃我。”
“不会的。”琉淸回抱住黔奕,“我无论何时、何地,都永远不会放弃你的。”
黔奕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放声哭了出来。琉淸不由得慌张了起来,他完全不知道黔奕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哭,他只能学着安慰小孩的那套安慰黔奕。
中途有人想来喊黔奕,但被里面的闹腾声给吓得又站到了门外。琉淸使出了浑身解数,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黔奕安抚了下来。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哭啊?”琉淸问道。
“我......又想到了那个梦。”
琉淸叹了口气,随后又安慰道:“梦都是相反的。”
可惜那不是梦,那一千年时间里的一切,黔奕都记忆犹新。就算现在每一天都能看到会说会笑的琉淸,他还是忍不住害怕。
他害怕这才是一场梦,梦醒过去,他的琉淸还是那样安静地躺在自己怀里,冰冷如雪。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琉淸笑了笑,黔奕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当年。
当年琉淸被柏老强行灌了药之后,看着他说了一句话。
——别怕,阿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也是一千多年前他和琉淸相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唯一听琉淸喊过他“阿奕”。像是留存在意识深处无声地呼唤,可是.......
黔奕忽然痛苦地捂着左眼。
“怎么了?”琉淸着急地问道。
——别怕,阿奕,从今天以后,就换我来保护你......
和琉淸有些像的声音在黔奕的脑海中回荡,那人小小的、十分模糊的身影。
是谁?
“有哪里不舒服么?我去喊柏老过来!”琉淸说着要走,却被黔奕一把抓住。
琉淸没有随便动,只是疑惑地看着黔奕。
“清儿,我们.......以前认识么?”
琉淸一愣,随后立即否认道:“悠然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这样么.......”黔奕听到了答复后没有再去纠结。
“你是不是......”琉淸有些犹豫地开口。
“嗯?”
“没什么。”琉淸摇了摇头,转而说道,“门外好像有人找你。”
黔奕收拾了一下心情,带着琉淸一同出了门。
“怎么了?”
来人是邬部的人,跟琉淸也算得上熟人。
“楼主、主后,有博远堂的人在囹圄镇闹事。”
琉淸和黔奕不由得皱了皱眉。
“为了什么闹事?”琉淸开口问道。
“还不就是那些理由?”跟琉淸说话,那人显然自在了些,“领位已经让人过去守着了,但是这事情惊动了三堂主,所以.......”
琉淸了然,随后看向了黔奕。
“走吧。”黔奕朝着琉淸伸出了手。
琉淸想也没想地搭了上去,黔奕将他的手紧握住。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囹圄镇闹事的部分博远堂的人已经被捉拿下来,阿莫纳原本以为自己出面,这件事情就会停息下来。毕竟琉淸以前就是这么处理的,完全就是用实力去碾压对面,不给对方任何的喘息机会。
以往来说,为了防止跟琉淸正面冲突,对方的人都会退让一些。这么多年过去,黔坤楼已经很少出现最开始那种四派任意欺压的情况了。
阿莫纳想来有些惭愧,自己明明接手了邬部却还是没能学到琉淸那样的魄力。
“三堂主,这里是黔坤楼的地盘。”阿莫纳对着面前的三堂主说道。
“黔坤楼的地盘?”三堂主一脸不屑地看着阿莫纳,“黔坤楼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拿你们的东西是看得起你们!”
“三堂主,请自重。”阿莫纳皱眉道。
三堂主的修为仅次于大堂主,若是在这里动手......
阿莫纳已经派人去黔坤楼了,只是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滚——”三堂主发怒地吼道。
阿莫纳挡在三堂主面前,“这是黔坤楼的地方。”
“哦?”三堂主嗤笑着说道,“我只知道琉淸赏嫁到了黔坤楼,可不知道他手下的狗也都跟着到了黔坤楼啊。”
阿莫纳面色阴冷。
“当初给你们一口饭吃的可是富敬堂,一条狗,要学会忠诚。”三堂主嘲讽道。
“给我饭吃的是琉淸,跟富敬堂没有任何关系。”阿莫纳反驳道。
“呵,说白了琉淸不也是大哥养得一条狗?”
“你说什么!”阿莫纳还努力地在冷静,旁边邬部的众位已经按耐不住了,“不允许你们这么污蔑我们主后!”
“呵——”三堂主从轿子上走了下来,一阵威压,所有人都不由得跪了下去,“我就是说了,你们又能怎样?不过你们的主子也是长得好看,要不是他的身份,我还真的想求大哥借给我玩玩。”
阿莫纳听着三堂主的话,气得想揍人,可奈何他的修为远远不如三堂主,他只能压迫在这威压之下。
“说白了不就是有点儿姿色,黔坤楼又怎么样?”三堂主大笑道,“我要是想,他还是得乖乖来舔我,今天你们这囹圄镇,我是要定了,有本事你倒是让黔奕过来啊。”
阿莫纳咬着牙,气愤地瞪着三堂主。
“最好是把琉淸也带上,我倒是想让那小子知道一些,与其做个不知名小派的主母,不如......”三堂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威压逼着退后了几步。
在这阵威压之后,阿莫纳一句冲破三堂主的威压,他提着刀上前,却被周围的人拦了下来。
“阿莫纳。”琉淸喊了一句,“回来!”
阿莫纳咬着牙,但最后还是听琉淸的话走了回来。
“三堂主。”黔奕看着三堂主的眼色十分不善。
“哼。”三堂主不屑地瞥了黔奕一眼,可他随后就看到了黔奕身旁的琉淸,“小清也来了啊?”
“三叔。”琉淸随意喊了一句。
在辈分上他是富敬堂堂主的养子,三堂主是大堂主的义弟,他自然喊他一声三叔。
“怎么样,在黔坤楼过得好么?”三堂主问道。
“都好,不劳三叔操心。”
三堂主笑着,刚想上前一步,却硬生生地被黔奕瞪在了原地。面前的这个人黔奕印象非常不好,一千多年前也是,每次都想要占琉淸便宜,也是他,让黔奕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对琉淸的在乎,但是并不代表黔奕就要感谢他。
“黔奕?”三堂主皱眉问了一句。
“三堂主来我囹圄镇撒野,适合么?”黔奕丝毫不跟三堂主客气,直接质问道。
“呵呵,我就在这里撒野,你又能怎样呢?”三堂主丝毫不掩饰对黔奕的蔑视,嘲讽着说道。
三堂为一家,三堂主的态度毫无疑问地代表了富敬堂对黔坤楼的态度。看来大堂主已经容不得黔坤楼的存在了,就算是让他们“苟延残喘”,大堂主都容不得了。
“杀了你!”既然对方已经表态,黔奕自然也没有容忍他的必要。
大堂主虽为三堂主义兄,但同时也是六派之首。这件事情说再多都是三堂主先挑起来的,黔奕既然掌握了理,那就无需担忧任何。
“就凭你?”三堂主手中的剑已出鞘,朝着黔奕而来。
说来也奇怪,琉淸不由得看向了黔奕。琉淸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黔奕使剑了,以前黔奕总是喜欢跟自己切磋两把,可现在黔奕似乎对这件事情完全失去了兴趣。
三堂主的剑没能碰到黔奕,在黔奕的面前,被一道无形的剑气拦下。琉淸是最近距离看到这一幕的,他不由得内心一惊。凝气化形,这一招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