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晨跑的时候，沈慕封特意早点下楼，他一边热身，一边等着少女下来。
赵歆然走出楼梯间大门，看到一身藏蓝色运动服的少年一只脚跨在前面，正在做弓步压腿运动。少女愣了一下，视线划过裤、裆，脸上染上了红晕。
如果是女朋友，沈慕封这会儿说不定会勾唇一笑，问她：“你看什么呢？满意你看到的吗？”可是赵歆然不是，他这么问，非得被人当变态不可。
少年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对着她淡淡一笑：“早啊。”
赵歆然忽略发烫的脸颊，强自镇定地跟他打招呼：“早上好。”
见打过招呼，沈慕封还不走，少女清澈的眼眸看向他，想叫他先走，又有些不好意思。瞧出她的不自在，少年转过身去，忍住唇边的笑意，道：“你热身吧，我等你。”
赵歆然看着少年高大的背影，她犹豫了会，还是认命地做起了热身运动。
听到身后传来甩手臂的声音，沈慕封可以猜出她是在做扩胸运动，然后是高抬腿运动，可以想象少女的动作是怎样的轻盈放松。
一整套动作下来，少女的呼吸重了些，沈慕封听着她的呼吸声，觉得刚刚被少女看过的地方隐隐发烫，这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听个声音就这样，这也太羞耻了！
“我好了，咱们跑吧。”
沈慕封低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平息下自己的欲望，应了声“好。”
等听到身后的跑步声，少年才敢回过头，他看到那抹俏丽的红色跑向晨光，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少女回过头，笑着朝他招手：“你站着干什么呀？快跑啊。”
那一刻，沈慕封明白了，他哪是因为她像他啊，自己他妈是看上人家了。
少年别开视线，低低地说了声“艹”。
见少女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自己。沈慕封没办法，只好抬步跑过去，他跑在少女的身后一侧，看着她白皙的脖颈，愣愣出神。
第一次见她是在动车上，王亦凡那傻子，看到漂亮姑娘就合不拢腿。明明人家女孩子一看就是要跟霸座大妈要回座位的，那傻子还上赶着献殷勤，结果弄得她不好再发作，硬生生吃了哑巴亏。
看得出来，那时候她很不开心，整个人明晃晃地表示再敢惹她，一个字“死”。然后自己睡了一觉，被一阵激昂的电吉他音吵醒，发现是她的手机铃声。
原来她是准备下车了，走过来还特地跟他们打了招呼，看起来，她已经调节好了情绪，看上去拨开了乌云，明媚得宛若阳光。
那时候他感觉这是个像天气一样的女生。
再见到她，是在年前的最后一天，他和父母来南市陪爷爷一起过年，在出租车上，他看到了挡在一个小孩子前面的少女，她叉着腰教训一群熊孩子的样子，可凶了。
年初一，舅舅说他的老朋友在京大高中部当教练，希望自己能去俱乐部当面谈谈，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昨天看到的小朋友。
小朋友的名字叫小益，他爸爸是个警察，在抓犯人的时候，枪被犯人抢走了，虽然最后犯人被他爸爸制服了，但是有好几个无辜的市民被犯人打伤，造成了恐慌。
那几个熊孩子因为他爸爸的事老是欺负他，昨天正好被小姐姐碰到，帮他教训了那帮熊孩子，她还告诉他，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他，就按着一个人揍，揍得狠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
真真是教坏小孩子的话。
小益来俱乐部之前，果真把欺负自己的小胖打了一顿，好像打得还挺重，人家家长到家里要说法去了，他爸爸只好过来把人接走了。
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呆在靶场射击，想着等会要是见到她，该怎么跟她说小益的事，然后，他等到了人，却被无视了。
她没有搭理自己，他走过去搭讪，会不会有装熟的嫌疑？
这么一犹豫，就错过了说话的时机。打听了一下，知道她来俱乐部一来就是呆一天，午饭通常是在俱乐部的茶餐厅解决的。
看时间差不多了，给舅舅发了个短信，他就坐在茶餐厅里点了餐等她。
没想到，人家压根没看到自己，她点了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恰好坐在自己的对面。本来期待她能抬头看到自己，结果熟悉的电吉他音响起。
她看了眼手机，微微皱了下眉。很显然，她不喜欢打电话来的人，但她还是接了电话。听对话的内容，应该是她爸打来的，她听得不耐烦，连着怼了他几次，就挂了电话。
许是自己看得太出神了，被她直直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
好在自己平时端着惯了，表情没崩，靠着强大的耐力，才能继续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吃面，天知道，他那时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匆匆地吃完面，帮她一起付了钱，他才逃似的出了茶餐厅。
跟舅舅在靶场碰面，聊了一下进京大高中的事情，她就来了，被舅舅临时拜托照看她一会，自己竟然没有拒绝。现在想来，换了别人，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舅舅一走开，她就掏出二十块钱，要把钱还给他，还说不习惯接受陌生人的馈赠。都见过这么多次面了，自己在她眼里仍旧是个陌生人。这个认知，让他有点生气。
但是他知道她这性子是个拗的，他不好跟她置气，只得耐着性子哄。果然，他好声好气地劝了一下，她也就没再坚持。
看她射击，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子，会有这样专注的目光。她握着枪的那一刻，身上好像披着光，是那样的自信与强大。
舅舅许是知道她也住在世纪花苑小区，就给她加练了一个小时，还让他送她回去。知道她就住在爷爷家的小区，私心里，他是高兴的。
因为这样，他在这里的几天，就能多见她几面了。
回去的路上，收到舅舅的短信，说是小益的爸爸知道了儿子打架的原因，跟人家家长谈过了，小胖的爸爸妈妈都是讲道理的人，也知道自家儿子不对在先，双方互相道了歉。
小胖的妈妈以前在部队当过文艺兵，特别欣赏握枪的男人。知道小益在俱乐部学习射击，问过自家小胖，知道儿子也喜欢，就也到舅舅那报了名。
美其名曰：培养两个小朋友之间的友谊。
这剧情实在是太过反转，他一想，觉得她说把人揍一顿的话还挺有道理的，便也没跟她提那茬子事。
等到下了车，她竟然问自己：“你是要跟着我进去认门吗？”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也是住这个小区的，就故意逗她，不曾想，她是知道的。看着她进了401的门，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就是爷爷挂在嘴边的隔壁家的外孙女。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更巧的是，她喜欢跑步，晨跑的时候，两人又遇见了。她跑步的时候好像在想事情，跟她说话，她懵了半天才会有反应。
所以跑步的时候他也不找她说话。只有等跑完的时候，才会走到她身边，找机会跟她说说话。她说她喜欢站在终点，所以喜欢跑步。
他一听，就知道这是个骄傲自信的女孩，仿佛世界就在她的脚下。她问自己是不是也喜欢跑步，以前他不知道，那一刻，他是喜欢的。所以他“嗯”了一声。
他以为，他们会这样不经意地偶遇，然后笑着聊聊天，渐渐地成为朋友。没想到，几个小时不到，他就看到了少女冷静地戴上两个塑料袋，推翻了两个垃圾桶，截下了一个开摩托车的男人。
看着她皱着眉头，把垃圾桶套在男人的头上，手里拿着拖把棍发狠地抽他，那一刻，他的心是震动的。他想，这样一个干净纯洁的女生，不应该染上这个世界的肮脏。
她发现了自己，回过头来，眼神漆黑锐利，泛着冷冷的光。她一步步地靠近自己，贴着自己的耳边，声音微凉：“你什么都没看到。”
那一瞬间的刺激，简直从耳后根蔓延到全身，他抓住她的胳膊，想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她只是冷着眉眼看他，抿着唇，带着几分倔强。
可是她的胳膊在微微的颤抖，他想到，她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女生，她肯定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还被抓了个正着，她该多害怕啊。
到底是心软了。
他不敢再探究她的表情下的内心，拉着她远离了案发现场。他告诉她，不弄脏自己的手搞事情的方法有很多，她没有必要自己动手。没有说的是，如果你愿意，你告诉我，我帮你动手。
怪不得，收到她送的鱼汤，他舍不得给爷爷喝一口。怪不得，看到她走上前拦住她妈，跟人牙尖嘴利地吵架，他一点都不觉得粗鲁，反而觉得带劲。怪不得听到贺老太带着警察上门的时候，他会这么着急地开门，又看到她无辜地反问她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他早早地就喜欢上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