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首》乔弥筝

7、第七章

　　整个觅罗城都是热闹的，锣鼓敲得钉咣直响，大街上红绸哪里都是，各个街上的赋税全免，可真是气派，可真是荒凉。
　　末别溜出来去府里找蛊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外是那么的张灯结彩，府内却是阴暗一片。蛊黎直接溜到了书房，有些顾忌地悄悄伸手推进门。屋里灯光有些暗淡，金丝勾边的帘幕形影绰绰。一袭红衫的男子摊醉在地上，衣衫皱巴巴的敞开裸露着胸膛，身旁还有好几个酒壶。
　　末别走上前给他整理整理衣衫，吃力地扶他起身。他睁开眼瞧见她，蓦然有些吃惊，但是一双眼里迷醉得早已不清醒。
　　蛊黎睁开眼睛瞧了瞧她，转而愤怒地把末别推开。
　　末别也红了眼，她比他还难受。向来冷漠整齐的他，今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堪。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出嫁。”
　　末别还在怔忪一把被蛊黎拽起又扔到地上，男性的气味扑面而来，伴着酒气。他发了狂地撕扯她的衣服，一把牙齿咬在她莹润的肩头，发了狠的，如狂风暴雨的吻席卷而下。末别疼的掉眼泪，使劲地挣脱，拍打着蛊黎。蛊黎不为所动，依旧撕扯着把她的衣服褪去，暗淡的灯光下，她洁白莹润的身躯好像一块白玉，他欺身而上。
　　她半梦半醒间，听到他吼着她的名字，听到他说对不起，和那些个轻柔的吻。

　　末别不知道乔域雒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什么时候会行动，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行动，就晚了。
　　可是，末别昏倒了。
　　末别醒来的时候，御医刚走不久，乔域雒一直紧紧地盯着末别。末别有些苍白地笑了笑，想要打趣乔域雒，可是发现身子软绵绵地根本没有力气。乔域雒上前给她腋腋被角打算转身离去，临走前被她拽住衣角。
　　他没好气地回头，看到她小心翼翼苍白讨好的嘴脸，蓦地有些心疼。
　　“乔域雒，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怀孕了。”说完乔域雒紧紧盯着末别的反应。
　　末别怔住，一脸茫然，而后脸色极具苍白，睫毛轻轻垂下，稍稍颤抖。
　　怎么办？她居然有了蛊黎的孩子！
　　乔域雒转身打算离去，但心中不忍，转身大力地抱住末别，微微叹了一口气。
　　“以后，我来养你们母子。”末别红了眼眶。

　　有一天末别从后院经过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一直在练剑，反复一个动作，来来去去，不休不止。好像是感觉到了末别的目光，他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好像是知道她怀孕了。
　　说来也怪，末别来王府这么久，除了大婚的时候她都还没有见过郭弋。
　　末别的身子已经越来越重了，肚子也已经显怀。她不得不一边走路一边轻轻地扶着腰际，步伐也已经越来越慢，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地。发呆的时候也总是浅笑，拿乔域雒的话就是越来越像一个娘亲了。乔域雒也总是闲的很，末别怀孕的前几个月他每天忙得都来不及吃饭，现在可好，天天上了早朝以后就足不出户，陪着末别养胎。
　　末别不理他，他就自己在末别的院子里修修种种，没过多久倒是长出了一个院子的小蔷薇来，乔域雒美名其曰：修身养性。
　　末别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
　　秦欢有孕两月有余，圣上为秦欢在宫中设宴。乔域雒以末别“身子重”为由，想要回了皇上的宴请。没想到皇上反而笑笑，以姐妹亲近、共同贺喜为由，驳了乔域雒的请求。
　　赴宴当天的清晨，末别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感觉到一直有人在腋自己的被角，末别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是乔域雒。
　　“把你吵醒了？”乔域雒一脸笑意地对末别说，末别轻轻地“嗯”了一声翻过身去继续睡觉。
　　“既然醒了就别再睡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么早吗？”但是末别还是乖乖的起身，身体有点笨拙，乔域雒把她轻轻地扶起来。
　　清晨的觅罗城还是静谧的，有早起来工作的商铺和店面，伙计也都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摇摇晃晃的一段马车行之后，乔域雒突然给末别披上了一件披风，猛地抱着末别从马车飞出去，末别惊呼一声。
　　突然，末别捂住嘴，压低声音对乔域雒说：“有人跟着我们？”
　　“一堆小喽啰而已，现在估计还跟着马车跑呢。”乔域雒轻哼一声，抱进怀里的末别，只余下呼呼的风声。
　　末别没有想到的是，乔域雒带她来的，是那个酒馆。
　　酒馆改了装潢，原来狭小的巷子改成了一个小楼梯，每一节楼梯都铺上厚实的红地毯，扶手上也包上了红色的绸布，还挂着许多精致的流苏。旁边喝酒的铺子也由里到外转变，木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红毯，，挂着各种各样的流苏和摆着各种不一样的屏风。
　　“这是……？”乔域雒轻眯了一下眼睛，瞧了瞧末别惊呆的样子。
　　“我把这个酒铺子买下了，给你处置。”
　　“那我才不要当酒馆”，末别轻轻眯上眼睛打转，“我们可以摆上几张雅趣的小桌，闲来无事自己酿酿酒，也可以摆上些扇子拿来卖，备些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