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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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翩翩回到琉璃宫时，楚泱正襟危坐于桌旁，神色严肃、眼神游离，眉宇间笼罩着淡淡愁绪。
女皇此时褪去一身宽大龙袍，只着一件浅白色衣裳。合身的衣裳被扎进腰带中，衬托出她窈窕的身姿。
萧翩翩觉得楚泱穿寻常衣服更好看，那身宽大龙袍似乎将她的女子气息都紧紧裹住了。
“陛下。”
萧翩翩微撩薄纱裙摆，同女皇一道围桌而坐，轻轻问道：“看陛下神色忧愁，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楚泱抬眸，声音中带着微微疲倦：“江南水患成灾，朝廷欲拨款赈灾。可惜，国库银两不足。”
女皇话还没说完，萧翩翩已知晓其中意思，她转头对宫女道：“寻影，你去把哀家的那些珍贵首饰拿出来。”
萧翩翩爱美，向来喜欢首饰珠宝。可这些珠宝，自然是无法同江南百姓安危相比的。
楚泱心中非常感激萧翩翩。她沉吟片刻，声音略顿：“光太妃一人出力，远远不够。”
萧翩翩杏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那？”
楚泱说明来意：“需要朝中众多勋贵夫人一起出力才行。这事，朕不好出面，希望太妃可以当个带头人，说服她们。”
萧翩翩柔柔的声音中带着笑意：“陛下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她一直把楚泱当做挚友，两人又年纪相仿，因此，从不会在楚泱面前自称哀家。
楚泱颔首，沉着的眉头并没有松开：“朕代替江南百姓，多谢太妃。”
“既然事情有解决的办法，那陛下就该惬意些才对。老沉着脸，容易衰老，”萧翩翩唇角弯了起来，“陛下政务繁忙，难得来琉璃宫一趟。你我二人好久未曾一起品过茶了。”
楚泱喜欢喝茶，她缓缓道：“确实很久没一起喝茶了。太妃，上次淮南王给你进贡的巴山雀舌还有么？”
萧翩翩有些遗憾道：“陛下，来得真不是时候。之前，我和黎国公主在御花园的凉亭内，刚好把最后一些巴山雀舌喝完了。”
巴山雀舌是朝廷的贡茶，产自淮南地区，每三年才能收获一次茶叶。特尖茶更是巴山雀舌中的精品，在一株茶叶中只采一芽二叶，在经过极其繁琐的步骤方能得特尖茶。
淮南王每三年向朝廷进贡一次，进贡的数量也并不多。大体来说，只有楚国的皇亲贵族，才能喝到特尖的巴山雀舌。
楚泱凝眸，薄唇动着，语气惊讶：“黎晚晴喝了？”
太妃点头，抚媚动人的脸上掬起一抹笑容：“那黎国公主还一直说茶好喝呢。”
楚泱惊讶的表情有所收敛，神色渐冷：“她还真是好福气，能喝到如此珍贵的巴山雀舌。”
说起黎晚晴，萧翩翩有很多话想和楚泱聊。她脑海中在回忆着黎晚晴的模样，没注意到楚泱的表情变化。
太妃眼中满是赞叹之色：“陛下好眼光，这位黎国公主确实和一般女子与众不同。人美，气质也佳，眼神清澈，心灵想必也纯净。”
萧翩翩这话也没错，原来的黎国公主确实是这般的。可现在，皮囊之下却换了个灵魂……
楚泱闻言，摩挲扳指的手猛然一顿，目光彻底愣住。
她知道萧翩翩误会了。
楚泱眼神复杂，耐心向萧翩翩解释：“太妃，你误会了。黎晚晴怎么可能是朕看上的女人？”
萧翩翩笑容一滞，自己的判断应当是不会出错的,她一连发问。
“那陛下怎么会把她从死牢中提出来？又怎么会安排她住在宫中？还把心尖宠给她把玩？”
倘若是别人问及这事，楚泱绝不会回答。然而今天提问的人是萧翩翩，她只好继续维持着耐心：“朕放她出来，是因为她有用处，可以解决朕遇到的难题。黎国都灭亡了，她不住在宫中，又住哪里去？”
楚泱冷笑一声：“若是随意给她在宫外安排一个住处，凭借黎晚晴的聪明伶俐，估计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至于小公主。朕的小公主似乎也挺喜欢和黎晚晴腻歪，所以便让黎晚晴陪小公主玩会，权当给猫制造快乐。”
听到楚泱的回答，萧翩翩无比震惊。她虽然年纪也轻，可毕竟在龙潭虎穴的宫中斗过，看人的本领还是有的。特别是看女人的本领。
刚才第一次见到黎晚晴，萧翩翩便觉得这女子和从前皇宫中的那些女人不一样，黎晚晴眼睛很纯净很灵动，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她见惯了那些谄媚的女子，因此，极其欣赏这位黎国公主。
楚泱冷笑声越发重了：“心灵纯正？黎晚晴若是心灵纯正，那这世上便没有城府深的人了。朕曾经率军攻打黎晚，黎晚晴冒死也要闯进军营刺杀朕，足可见她是多么的刚烈。”
“不过，现在这位曾经刚烈的黎国公主却一直在朕面前做些奇怪的举动。”楚泱看向太妃，目光隐隐有不屑，“她无非是想勾起朕的好奇心，然后放她一马，如此一来，她好找机会逃出去。”
“她装出一副乖巧模样，无非是想迷惑人心，好蒙蔽我们的眼睛。朕灭了黎国，把她那个草包弟弟从皇位上赶下来，黎晚晴该对朕恨之入骨才对。可如今，却在朕面前卑躬屈膝，装出一副顺从模样。”
“太妃，还觉得黎晚晴是心思纯正之人吗？”
楚泱心里跟明镜似的，似乎早已窥探出了黎晚晴一切动机。
萧翩翩这下真是懵了，她没想到自己判断人时，居然会有如此巨大偏差。听楚泱这么一说，她隐隐觉得这事挺严重。黎晚晴从前会刺杀楚泱，现在更有这个可能了。
“陛下，黎晚晴这么恨你，你还把她安置在宫中，还和她接触，不怕她……？”
萧翩翩非常担心楚泱的安危，正色道。
“怕她刺杀朕？”楚泱笑了，打断萧翩翩的话：“你觉得，朕会没有准备么？朕从前在她手上栽过一次，如果再栽第二次，那朕还当什么皇帝？”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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