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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   江月篱却听糊涂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问:“父王,什么叫交到他手上了?我自己的命……”

      “住嘴!”江正将这俩孩子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没好气问:“你母妃让你去书房罚抄,你在此作甚?还不赶紧去?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错在哪里?”

      江月篱虽不服,却不想这时候惹母妃生气,也不知自己哪来的气,转身对着唐晟一哼,又警告了一眼,还是乖乖回书房了。

      韩钰莹平素最喜欢看佛经,修身养性,江月篱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便在一堆佛经中随便找了一本,开始抄写。

      脑子里却全是方才在前厅听到的那番话。此前父王奉召回京,被迫交出兵权的前一夜,被皇伯父召进宫训斥,直到子时才回府,想来训斥是假,二人一定商议过什么要事。第二朝早朝,据说父王连眼都没眨一下便将兵符交了出去,以证自己清白。

      江月篱一直不太相信,一向英明且宠爱她的皇伯父会听信谗言,真的觉得自己的胞弟拥兵自重、心怀不轨。如今想想,怕是京里局势已十分紧张。废储易储不是件小事,太子再愚笨,也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到皇伯父或许真对他大失所望,已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何况还有十堂兄江玦在对他虎视眈眈。

      为求自保,也为了他母妃本家的兵权坐大,太子自然要除去一些对他威胁极大的人,首当其冲便是手握重兵的父王。于是指使手下的人上折子弹劾父王拥兵自重,功高自傲,心怀不轨,朝里议论声骤起,跟风的人实在太多,估计连皇伯父也压制不住了,为江山社稷,他不能一意孤行。因此为保手足,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命父王交出手中兵权,暂时偏安一方,不要再趟这趟浑水。

      可又担忧父王下野后被有心之人惦记,于是派唐晟前来护她一家周全。也或许有其他安排,但八九不离十了。但为何偏偏是他?

      江月篱不信唐晟。倒不是不信他这个人,而是不信这形式。

      太子可是贵妃唯一的亲儿子,生养二十余年,方等到今日,难不成就这样放弃?不可能!这可是亲骨肉。江玉篱虽从不参与后宫争斗,却也清楚明白。他日若别的嫔妃的亲儿子登上皇位,能对她好么?能如她亲儿子对她那么亲么?显然不能。所以即便她知道这些年太子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也唯有拼尽全力保住这个储君。

      而唐家,难不成会袖手旁观?切肉连着皮啊!到时,唐晟如何抉择?唯亲情而已。她竟莫名其妙有那么一丝心痛他的不得已。莫非皇伯父的意思是……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弟弟稚嫩的声音,他说:“阿姐,你又被母妃罚抄呢?”

      江月篱回过神,冲他一笑,道:“是啊!这么巧?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江月宁瞪大眼说:“我一直都在这儿看书呀!你没见到我么?”

      南书房里外两间,共四张书案。最里面的是父王的,下首是母妃的,最外面的两张才是江月篱和弟弟的,没事时一家四口时常会在聚一起各做各的事。倒不是没地方,只是感情好。方才她进来心中有事,还真没留意这小子也在。

      江月宁对她很失望,叹道:“阿姐,你在想什么呢?连我都没看见。你是在抄佛经么?可我刚刚拿来看了好几页,也没看见唐晟两个字。你连罚抄都这么不专心。唐晟是谁?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

      “胡说。”江月篱低头一看,顿时愣住,果然满满一张纸都写着唐晟两个字,看来方才想事情真是想得太投入了。遂抓起那张纸,往边上一扔,说:“还不去看你的书?多管闲事。”

      江月宁盯着她看了几眼,突然如发现什么似的拍手道:“阿姐,你骗人。他若不是你心上人,你脸红作甚?”

      江月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一点儿没感觉发热,倒是被他一说,热了上来。正要嗔他两句,却见这小子抓起她丢掉的纸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嚷嚷:“我要去告诉父王母妃,阿姐你有心上人。”

      说完,又开始嚷嚷另一句:“父王,母妃,快来看,阿姐有心上人了。这便是那人的名字。”

      就怕府里的人听不见似的。

      江月篱倒是想追,奈何素来坐姿不端,坐了这么久,两腿发麻,一起身便撞在桌沿上,好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待缓和少许,这小子已跑得没了影。

      想想亡羊补牢,为时未必晚,还是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经过两处垂花门,总算看见这小子背影,正欲叫他站住。江月宁身子一转,径直撞在一人身上,“噗”一声坐在地上。

      这人弯下腰,轻而易举便将他抱了起来,遂又拾起地上的纸,拿在手里看,问:“殿下,你说什么?”

      江月宁不认识他,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拿回那张纸对着他身边另一人说:“父王,孩儿今儿发现了阿姐的一个大秘密。原来她有心上人呢。这是证据。”

      说着便将手里的纸递了过去。

      江正在正厅坐得久了,正领着唐晟四处走动,顺便聊点儿事情,没想竟会碰到儿子女儿胡闹,遂看了一眼儿子递过来,写满字的纸,面色骤然尴尬,呵呵两声说:“这手字……还不错。”

      唐晟面不改色道:“嗯。不错。”

      江月宁着急了,嚷嚷道:“父王,孩儿让你看的是这个人的名字。他是阿姐的心上人,你认识么?”

      两人默契地没说话,同时向小道另一方看去。

      事已至此。方才见弟弟跌倒,江月篱愣了一愣,再回过神已然来不及制止,如今也唯有将脸皮一抹,放到荷包里,死马当活马医,一瘸一拐走过去,抢回那张纸说:“谁告诉你这是我心上人的?就不能是仇人么?”

      江月宁才不会信,反问道:“仇人?阿姐,这人与你什么仇?那你方才脸红什么?”

      江月篱说:“我哪有脸红?你少骗人。”

      江月宁不服气,又说:“好。就算阿姐你没脸红。可是你方才明明在抄佛经,为何会写这两个字?”

      江月篱语塞,方才想的那些事,怎可能当着人家面说出口,唯有敷衍道:“我想事情走神了。”

      江月宁诡异一笑,说:“定是在想这个名字的主人吧?”

      还真是。江月篱心虚地偷偷看了唐晟一眼,他也正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的答案。她嘴硬道:“不是。”

      江月宁又不信,说:“我方才在书房看了你许久,你却不知道我在。抄佛经时,你压根儿没看书本,也没看笔下宣纸,却将此人的名字写得如此工整。阿姐,你一定偷偷写过很多次吧?”

      那都是四年前的事了好吗?那时候刚知道唐晟的名字,喜欢得紧,她闲着无聊,的确练过一段日子。江月篱不认,反驳说:“你都知道我在抄佛经,既是母妃罚的,我自然要写工整了拿给她看。有错么?”

      江月宁说:“不信。哪有人闭着眼都能将别人的名字写得这般工整,我闭着眼,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呢!”

      若不是父王就在面前,江月篱真想一把捏死这小东西。遂蹲下问他:“你知道方才撞到的人是谁么?”

      江月宁摇头,表示不知。

      江月篱咬牙道:“他就是这个名字的主人。”

      丢脸死了。

      “啊?”江月宁缓缓转过身,目瞪口呆地看了唐晟几眼,叹气道:“难怪我阿姐会这般喜欢你。女子就是肤浅。”

      这回,江月篱真不想捏死他了,还不如自己一头撞死算了,终于忍无可忍道:“我没喜欢他!”

      江月宁摇了摇头说:“舅舅曾告诉我,人在谎言被揭穿的时候通常都会很生气呢!阿姐,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哦。”

      江月篱很后悔,真的很后悔,居然和他胡扯了这么久,估计越描越黑,就连另外两个人都完全信了。脑子里闪过一件事,忽然笑脸盈盈地起身,说:“父王,阿宁他不想看兵书。”

      江月宁哇地一声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嚷嚷:“阿姐是坏人,坏人!你还说帮我求父王的,你说不过我就告状。卑鄙。”

      卑鄙小人!

      江月篱原本是想岔开话题,不许这小子再胡言乱语,可见他一哭,她就乱了,赶紧蹲下哄他说:“好了好了。别哭了,阿姐错了还不行么?阿姐输了。”

      江月宁即刻止住泪水问:“那你承认喜欢他咯?”

      怎么又扯回这个问题了?无奈,江月篱唯有“哎哟”一声坐到地上,开始揉自己的腿。连苦肉计都使上了。

      这回这小没良心的倒真的紧张了,泪珠子还没搽干净呢!就蹲下问:“阿姐,你的腿怎么了?”

      江月篱哭丧着脸道:“还不是你!方才追你,撞到了。”

      江月宁心疼了,伸手摸了摸,问:“疼么?”

      江月篱点头,委屈状,“好疼。”

      江月宁又问:“能走路吗?”

      江月篱摇头,可怜巴巴。

      他即刻站起来,转身便对唐晟说:“唐晟,你还愣着做什么?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

      唐晟一直未出声,此刻也没上前扶一把的意思,可勾人的凤眸里分明溢满笑意,就连平素没几分表情的脸上,嘴角也微微扬起。

      江月篱正好抬头,将他细微的神色尽收眼底,这是看她笑话?若不是父王在,她早拎走弟弟了。遂从地上爬起来说:“我好了。回书房了。阿宁,你回不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唐晟:弟弟好,弟弟真乖。
    江月篱:坑货!
    江月宁很委屈:姐,我是想你嫁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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