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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   她突然笑着跳到他面前,纤瘦的身子晃了一晃,他伸手欲扶,她却张开一双手臂和长腿,拦住他的去路,撒娇:“我走不动了。谨之,你能不能抱我回去?”

      说着,她伸出右手食指,顽皮地用力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似乎暗示他挺强壮的,该用用力。

      他淡定说:“好。”

      遂一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又接着目光定定地往前走。没了她在旁边东倒西歪,推推搡搡,他走得相当稳健。

      她躺在他怀里,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窝中蹭了蹭,说:“我睡会儿。别吵我。到了叫我。”

      他微微磨蹭一下她头顶柔软的发丝,极近宠爱道:“睡吧。”

      这细微的举动令她十分舒服,她果然睡了过去,沉沉的,呼吸里还带着淡淡的酒香,嘴角笑意不散。

      他强忍住想亲吻那抹微笑的冲动,抱着她走了大半条街,依旧稳稳的,终于见到路边有处客栈尚未打烊,低下头轻声问:“阿篱,住下?”

      怀中人儿似有似无地嗯。

      他径直抱着她走了进去。

      客栈内,仅有一名掌柜和一名伙计。掌柜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珠子。而伙计收拾完一楼大堂的桌椅板凳后已有些困意,将一处倒放在桌面上的凳子取下,坐在桌边支着头打瞌睡,等掌柜吩咐他关门。

      听见动静,二人几乎同时抬眼来看。只见一相貌相当出众的挺拔男子抱着另一名身材娇小的男子刚好来到柜台前。

      他问:“有房?”

      掌柜赶紧殷勤道:“有的有的。请问,二位客官需要两间还是一间?”

      男子低头看向怀中,目光宠溺,轻声问:“阿篱,一间?”

      他仿佛不愿给她第二个选择。

      他怀里的人睡得死沉死沉,显然没有回答,可他却抬头说:“一间。”

      就此替她拿了主意。

      伙计在他身后偷笑。

      掌柜狠狠瞪他一眼,他才收敛起来。

      掌柜见二人衣着不俗,尤其是清醒的这位竟是戎装加身,想来有些身份,便命伙计带二人到二楼的天字一号房。

      果然,男子似乎没有异议,转身便跟着伙计走了。

      上楼后,来到那间天字一号房,等伙计替他们开门时,男子又低下头,对怀里的人轻声说:“阿篱。到了。”

      他怀里的人终于动了动,朦朦胧胧睁开眼,转头便见到屋里那张看上去十分舒适的床,赶紧从他怀里跳下去,一边串串跌跌往床边走,一边开始扒衣裳。就好似好些日子没睡过觉一般。

      男子见她这样,一步迈进去,赶紧将门关了,转身上闩。回头才严厉道:“下回不许这样。”

      可哪里还有人理会他?刚剥掉衣衫,跳上床的人,已瞬间趴下,睡姿极其不雅,不仅打横趴着,手脚还几乎占了整张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在身上,只埋了整颗头进去,就好似怕听见他唠叨一般。

      他无奈,摇摇头,平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有一丝苦笑,缓缓走到床边,伸手一点一点地轻轻纠正她的睡姿,直到摆到他满意为止,才伸手抚上那张白皙明媚的脸颊,这张脸对于他而言很奇怪,无论是喜是忧,却总是溢满笑容。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描过她温润又诱人的唇,轻轻停在那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边儿,很是费力地咽下一啖。好想尝尝她的味道,他缓缓凑过去,她却动了一动,别开脸。他闭上眼,忍耐片刻,才替她整整被子,叹气,埋怨说:“生来便是折磨我的。”

      沉默一会儿,他也随手脱掉自己身上的甲胄,往旁边一放,却没放稳,掉在了地上。

      他索性也懒得管了,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另一人说:“睡吧。”

      说完,很规矩地在她身边找了个空处躺下,摆了一个同样十分端正的睡姿,闭上眼。须臾,仿佛不甘心一般又将手偷偷往她手边挪了挪,握住,这才放心了,没一会儿传来缓慢而又均匀的呼吸声。

      --

      江月篱小看了唐晟这句怎样都行。想着他生在唐家,长在唐家,从小便应该没饮过酒,估计没几杯便倒了。然后各回各家便是。谁知十几杯白酒下肚,他却依然面不改色,屹立不倒,丝毫没有醉意,就连拿酒杯的手都依旧那么稳。

      反倒是她前前后后饮了不少,有些头晕,可偏偏仗着身边有白景迟在,不肯服输,不肯比他先倒,也心事重重,最后怎么醉倒的都不记得了。

      醒来时只觉头很痛,很沉。正欲命人送醒酒汤,打算饮完再接着睡,右手却不经意碰到什么东西,她反手,摸上去温温热热的,且骨节分明,像是一只人手。

      顿时什么酒都清醒了,睁开眼,侧头。却见身边这人睡姿工整,若不是他手掌尚有温度,差点儿当了他是一具尸体,兴许被她一碰,这人也醒了过来,微微蹙眉,转头来看。

      四目相对,二人几乎同时瞪大眼。

      江月篱更是顷刻间坐起,慌乱中缩进床角下意识捏住自己胸前的衣襟,结结巴巴说:“你……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负责。”

      想得美!

      及眼处,一地凌乱,全都是她的衣衫,幸好身上尚有中衣与中裤。而刚翻身下床的那人衣衫虽不如昨日整齐,却仅仅只是卸甲而已。兴许昨晚……

      一想到这事,江月篱头更痛了。她怎么就和唐晟睡在了一起?虽然曾经巴不得,可如今……这人也太不厚道了,趁她醉酒……

      许是同样宿醉,唐晟木讷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默默弯腰拾起两人丢了一地的衣物,别开脸将不属于自己的,递给床上那人说:“我醉了。”

      呵!好一句我醉了。这样就可以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也罢!江月篱本就不想与他纠缠这件事,想来也没发生什么,扯过他递来的衣衫就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威胁:“唐晟,你若敢将昨晚的事说出去,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就算死,也要拉上他垫背。

      唐晟说:“不会。”

      屋外传来脚步声,一人停在门口,敲门道:“二位客官,起身了没?咱店里有庆城县最好的醒酒汤,二位昨晚应该饮了不少酒,不妨试试。保管喝了不用半个时辰便不会头痛了。”

      呵,真会做生意。

      听着伙计推荐得如此殷勤,江月篱尚未扣好衣衫,打着赤脚几步便下床准备开门。总之这会儿乱得很,也没多想。

      只是刚走了几步,衣襟一紧,又被人捉住后领拎了回去。唐晟面色冷凝,说:“进去!我来。”

      “好,你来便你来。”江月篱也不客气,转身走回床边斜靠在床头上,支起一条腿穿鞋。若她是名男子,倒也有几分潇洒,可偏偏她不是,所以这动作怎么看怎么不雅。

      唐晟凉凉瞟上一眼,转身,径直去给伙计开门。

      门刚打开,外间站着的小伙子便探头探脑往里看。唐晟往前一步,直接挡住他的视线。

      这人见他面色不好,赶紧嬉皮笑脸地呵呵两声问:“客官,你们要不要醒酒汤?”

      唐晟冷声答:“嗯。”

      “好勒!”伙计说着便转身要走。

      江月篱穿好鞋,扬声道:“等等。”

      伙计立马停住,不敢回头,问:“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江月篱明明记得昨晚特意留下了白景迟,不弄清楚怎么回事,回去怎么兴师问罪?遂问:“昨晚谁送我俩来客栈的?”

      伙计弄不明白了,奇怪说:“就二位客官你们自己来的呀!”

      “没有别人?”这回是唐晟。

      伙计点点头,说:“对呀!就二位客官,再没有别的什么人。当时我们都快打烊了呢!是您抱着里面那位公子进的门。东家还问你们要几间房,是您说要一间的。”

      伙计没有说谎的必要,见两人似乎再没有问题,赶紧告了声退,下楼去取醒酒汤了。

      唐晟在门边默默站了一会儿,轻轻掩上房门,转身,看向床头那人,目光有些异样,像是十分纠结。至于纠结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月篱已收拾好自己,心情平复。起身,拍拍直裾,没事人一样笑着说:“怎么?想负责?倒也不必。”

      其实略微想想,她似乎也不吃亏,眼前这人无论样貌、身份、地位、还是人品都不算差,甚至还挺优异,只不过阵营不同罢了。京中不知多少女子爱慕于他,明里暗里恐怕不少人想爬他的床,她好似还一不小心占了个便宜。简直无耻!罪魁祸首不是他,还能是谁?

      唐晟不接话,却肃然问:“你喜欢暮升?”

      暮升乃是白景迟的表字。江月篱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笑了笑,说:“喜欢。怎么了?”

      不过她这所谓的喜欢,只是如白景迟一般,单纯地喜欢对方这个人,喜欢呆在一起玩,就像两人小时候一样,亲如兄妹,情同手足。

      白景迟他爹过去乃是江正麾下其中一名副将,现驻南疆,自幼两家人便特别亲。虽碍于身份,白景迟须称她一声郡主,实则二人私下相处,就像哥哥与妹妹那般。并没有什么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儿女私情。

      昨晚白景迟之所以玩笑说会娶她,也只不过是不想她在外人面前没了面子。而她替白景迟办案,也正正是因为想帮他减轻身上的重担。只不过这些,江月篱觉得没必要向外人解释,也回答得坦荡。

      唐晟沉默良久,淡声道:“知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唐晟:你过去无耻那么多次,我才第一次,怎么了?
    江月篱:我再无耻也没睡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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