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深重》叶暮了了

42、终于死亡

　　徐镇候他们这次行动，收获颇多，而且这好运气接着而来，他们还在为怎么响黎安然动手的时候，突然接到了G市警方的电话。
　　这几天都有点娴的杨礼，意外接到了局里的电话，说是要去G市配合G市警方进行尸检，他从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眼皮一直跳了好久，这个时候，但也不好拒绝，于是还是去了。
　　暴风来前，世界的空气都是静止的。
　　“是什么样的案例，G市警方不能解决的？”坐在车上，杨礼先打破了静寂。
　　“案件有些复杂，他们也没多说，还得我们赶过去了才知道。”徐镇候表面很平静的回答，但是想起昨天接到G市警方的电话时，还是很震惊的，因为这个案件关乎到了黎安然。昨天，对方是这么说的:
　　“我们接到居民报案，报案人从家里的旧布娃娃里面发现一具尸骸，疑似是她们十多年前失踪的女儿，而且他们怀疑的凶手是她们的养女，名字叫黎安然，是当红女星，由于黎安然现在居住在C市，所以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
　　G市是杨礼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徐镇候他们把车开到村子出口就挺了下来，G市的警察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们下车相互介绍一下候，就往村子里出发了，当他们走到一户小院墙边的时候还听到里面有鸡叫声，而且还不只是一两只。
　　这时小徐突然说:“队长，你说陈叔会不会在家？”
　　徐镇候:“应该在家，不过我们现在有公务在身，先把事情做好再说。”
　　“陈叔是哪个陈叔？”杨礼有些好奇的问。
　　“就是陈子龙的父亲啊！”想起那个好客的大叔，小余心情大好道。而杨礼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微变，但其他人也没注意到。
　　他们再往村子里走了一段路程，就看到了一座从外观上看就比较豪华的别墅，在这普遍的青瓦黄土墙的村落中显得鹤立鸡群。
　　“就是那一家，”G市的警方指到。
　　小余看这也不由自主的感叹道:“果然是大明星的老家，够气派！”
　　杨礼眼皮一跳，“哪个明星家？”
　　“咦？杨教授难道不知道，G市就只出过黎安然这个大明星吗？所以我们要去的就是黎安然家呀。”
　　杨礼脚步一顿，脸色一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我来？”
　　徐镇候这时说道:“因为G市警方需要我们的配合，而且我们也需要你，礼哥。”
　　这个时候杨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调整好思绪，平静说:“那走吧。”
　　他们到黎安然家大门的时候，里面围了一群人，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破旧的大布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家属在去收拾老房子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布娃娃，原本打算丢的，但在拿起来的那一瞬间感觉不对劲，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一副瘦小的骨架，我们已经做过DNA比对了，死者确实为家属十多年前失踪的女儿，原本着尸体是要送到解剖室的，等案子结了之后由家属处理的，但是死者的母亲一直抓着不放，我们也没办法。”G市的警方大致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杨礼这时才看清，这布偶脖子处开了个口，里面隐隐约约露出了一截白花花的骨头。
　　徐镇候问:“那他们怎么会说凶手是黎安然的？”
　　“这不可能！”G市警方都没回答，杨礼脱口而出。搞得G市警方都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杨礼，“当场有一个目击者，李婶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妇女，神情凝重的把当年的回忆又重复了一遍，“当时老黎家还住那座小土培房呢，呐，就是那座。”她说着还指了指大门对面不远处已经荒废许久的小土房，“我们家就在他们家后面，那天我在楼上晒豆子，从我家台子上能看到她们姐妹两的房间，我一开始看到的是两人在抢一个布偶，应该也就是现在这个，当时的大姑娘比那小然个子大多了，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一开始是大姑娘抓了小姑娘的头发过去，没过多会我又看到了小姑娘掐着大姑娘的脖子往另外一边走了，后面再太头看就看到小姑娘把之前的布偶捡起来，往之前把大姑娘拖过去的地方，就再也没看到大姑娘出来了。”
　　“从那天开始大姑娘就不见了，问小姑娘说大姑娘去哪儿了，她说姐姐去山上捡蘑菇了，我们村里的人都出动找了好几天，没找到，我们一直以为被人贩子拐跑了，没想到……”其他人也忍不住说道。
　　“这黎安然就是个白眼狼！”这时抱着布偶哭的女人撕心裂肺道。
　　杨礼听得心惊，他想到之前黎安然说过她有个姐姐失踪了，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徐镇候看着一脸苍白的杨礼刚想说什么，杨礼却最后挣扎道:“这也不能仅凭着一人口述就下定……”
　　“死者是属于窒息死亡的，凶手把死者塞进布偶里后，又从新把布偶缝了起来，进行了一次完美的藏尸，如果不是这次家属突然去收拾一下老屋子，那这段罪恶就永远被埋藏了，黎安然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这些人证和物证前，杨礼想骗自己的借口都化为乌有。徐镇候走到他旁边说:“礼哥，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再能洗清她的罪行，不止这一件事，你是清楚的，就算你再爱她也不行，法律，人情都不允许，把她交出来吧，回头是岸。”
　　杨礼苍白着脸，过了一会，才低囔道:“不行。”他声音空旷无力，“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什么？礼哥你……”
　　“我早就回不了头了！”杨礼有些失控的吼道。在场的人都愣愣的看着他，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面色平静的说:“我想跟你说件事。”
　　徐镇候看看了周围，“你过来这边说吧。”他觉得杨礼要说的，肯定是大事。
　　两人走到了门口，就他两人，杨礼才缓缓开口，“我之前说过，如果我做了违法的事，我就绝对不会逃。”
　　徐镇候点点头，他心里的不安愈浓，“是，你是说过。”
　　“……陈子龙是我杀的。”
　　……
　　杨礼说这话时轻描淡写，而徐镇候内心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惊涛骇浪，杨礼看着徐镇候难以置信的表情，自嘲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人的确是我杀的，他一开始就想挪钱，租了辆车，每天都守在安然公司门口，就在那一天，我去接安然下班，为了给她个惊喜我没跟她说我来接她，然后我看到了陈子龙的车就跟在安然的车后面，我有些奇怪也跟着过去，在城外的那条老公路上，安然的车突然大转弯，而陈子龙的车子紧跟着，车速过快，车子就冲进去了，我还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后来我下车，在那个地方站了一会，没想到陈子龙从车里爬出来了，他爬出来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他抓住路牙子让我拉他一把，说这样就不去举报是安然的车子把他引进去的，还说后面还要三千万，不然就去告安然谋杀，人心都是不知足的，像他这样的人更是，所以……我没拉他，反而还推了他一把。”
　　徐镇候浑身冰凉，“礼哥……”
　　“我说过我不会逃的，我早就没有回路，但是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你们先不要去动安然，我们七月十四号拍婚纱照，到时候……你们都来吧！”杨礼轻轻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徐镇候却只觉得凄凉无比，看着他眼前熟悉的背影，却有那么陌生，心里不由升起怀念，怀念以前，他们长大了，但世界却变了。
　　7月14号
　　“安然，你好了没有？”已经收拾好了的杨礼一身白西装站在门口。
　　“好了。”随着音落，黎安然从里面出了来，她一出来杨礼就觉得自己挪不开眼睛了，一身洁白的婚纱和精致的妆容，他两大步过去，“老婆，你就是精灵！”
　　黎安然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我们走吧！”
　　“嗯！”
　　他们去了一个早就被遗弃的教堂，没有摄影师，没有亲属，但让黎安然没有想到的是，等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居然坐满了人，跟期待中不一样，但又跟预料中一样。
　　她和杨礼对视了一眼，然后释然的笑了一下，柔声说:“走吧！”
　　两人十指相扣，缓缓走向台子，这不是婚礼，没有司仪，当每过一个人，他们都跟他们说“恭喜”了，两人也一一回应。
　　来的人都是警察局里面的人，就连徐俞禾都来了，他看着身穿白色婚纱的黎安然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两人最像的地方也就这一点了。
　　台下坐着的人都穿了黑色的礼服，但每个人衣服下面都藏着一把枪，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杨礼和黎安然走到小余面前时，小余站了起来，挤了一个微笑出来，“恭喜你们，杨教授！”只不过笑比哭还更难看。杨礼和黎安然跟他说了谢谢。
　　两人终于到了台上，杨礼面色柔和的跟黎安然面对面，双手把对方的手包起到胸口的位置说:“安然，虽然今天不是结婚，但我想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黎安然看向他，满眼星辰都是他，她甜蜜的回答道:“我愿意！”
　　“砰！”
　　一抹不详的血红打破了这黑白的沉默，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是从黎安然胸口出喷溅出来的鲜血，然后回头，他们看到了那个满脸噬血的经纪人。
　　聂哲泷手里还高举着刚刚朝黎安然开枪的那把枪，满脸愤怒。
　　徐镇候第一时间回过神，“开枪～”
　　然后所有人都抽出了枪，下一秒聂哲泷成了马蜂窝，他满脸是血的缓缓倒下，眼神不甘的看着倒在杨礼怀中的黎安然，耗尽最后一口气说:“女子……无能，你……你对不起……所有人！”说完头一歪，就没气了，只是他那不甘的眼睛一直没闭上。
　　确认聂哲泷已经死了后，所有人赶紧去看黎安然那边。
　　杨礼抱住黎安然坐在地上，这时的黎安然还有一丝气，她用余光看向徐镇候，无力的说道:“当初……你们……有没有觉得……有那么一点，对不起我？”
　　徐镇候大脑一片空白，他本能的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这句话……当初就不能说？如果……当初说了……不过结局都一样……我这种人，出生就是个错，这里有你们想要的一切……本来……本来等这个仪式完了，我就亲自跟你们说的，……但是……但是没机会了……”黎安然说着从胸口摸出一张折叠好的纸，上面已经沾了血，徐镇候颤抖着手接过。
　　黎安然这才视线转向杨礼，沾着血的手缓缓摸向杨礼的脸，“对不起，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要不是遇到我，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杨礼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滴到了黎安然的脸上，抓住她的手往脸上放，“对于你，我从来不后悔，我所做的，我都会去承担，跟你没关系！”
　　黎安然虚弱一笑，然后倾尽所有力气起来，把头枕在杨礼的肩膀上，“我一直都很自私，但是，地狱太冷，我还是想让你陪！”
　　“嗯！”
　　所有人一惊！
　　“杨教授……”
　　“杨礼……”
　　“礼哥……”
　　但是一切都来不急了，他们听到了一声闷沉的声音，然后看到了杨礼嘴角缓缓留出的鲜血，黎安然已经没气了，杨礼缓缓把头转过来，对着他们，有些欠意的说:“谢谢你们！是我背叛了你们……”
　　所有人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沉默了许久！他们两人不会再醒来。
　　7月14号，“林草”余党案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