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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鸥鸟,翔于天外 ...

  •   三个月前,我曾去参加了一个婚礼。
      黑发的少女和棕红发的青年(对我来说其实都是孩子)拥抱在一起。
      他们眼含深情宣誓,将会禁锢着对方的戒指带上对方的无名指,心甘情愿被彼此束缚,被彼此牵连。
      他们身处神圣的婚姻殿堂,雪白的轻纱层层叠叠如雪堆砌,红色玫瑰如血点点滴滴点缀,神父肃穆的脸上带着祝福,他手里捧着的圣经看上去厚重而陈旧,充满了时光的味道。
      有句话叫做:婚姻是坟墓。
      可是总有人愿意进去。
      大概是因为这座坟墓太过美好吧,它有着人们对生活的空洞幻想,那些或不切实际或触手可及的东西,总是能让绝大多数人甘之如殆。
      爱这种情绪,之于我,太过遥远。
      对递酒过来的侍应生笑着点头,我把背靠在墙上,站在人群边缘看着中心的那对新婚夫妻。
      真是有活力啊,我似乎明白曾经无花果的首领追求永生的原因了。
      这样的青春和活力,是我们这种已经行将就木的人,不会再拥有的,甚至自己本就没有的东西。
      滴答,滴答。
      指针走动的声音,越发清晰了。
      滴答,滴答,滴答。
      我正清楚地感觉到,我在越来越害怕死亡。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
      付出了一定代价后,我到了地下室。
      虽然把自己整得有些狼狈,但是好歹顺利下来了,看到森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点高兴的,毕竟我现在好歹是发现森被抓来了,要是没发现,那才是真的药丸。
      一开始我其实非常惊讶,我不知道为什么森会在这里。但是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了。
      ——是我大意了。
      之前敲诊所的门的人根本就不是港口黑手党,而是伪装成港口黑手党的无花果的人,有人知道我去找了港口Mafia求助,所以才会这么做。
      啊……果然,我的决定没有错。
      叛徒,像是之前的女异能者一样,杀掉就好啊。
      这次,也一样。
      爱丽丝在与那个男人缠斗,果然她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呢,我的感觉没有错误。虽然她的身份令我有些诧异——异能者。
      惊诧过后,我把注意力转向四周,看了一圈后,我转头看向森,问道:“森,你没事吧?”
      他微微转头看向我,笑容莫名有点危险,他的嘴角和眉毛高高扬起,透露出的却是愤怒和杀意:“我?我没事。”
      我从没见过他情绪这么外露的表情,在此之前最多就是目光微冷,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能带着一张完美的温柔笑脸。
      ……虽然我知道,绝大多数时候,那只是虚假的伪装。
      即使是面对我。
      “那就好。”我并没有提出疑问。除了这个问题非常不礼貌外,也有因为环境和心理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最黑暗污秽的东西就窝藏在那里,在最幽深的黑暗深处如同野兽般蛰伏着,只有受到无法忍受的攻击才会冒出头,然后摧毁敌人。
      我想侧头跟他说句话,突然看见了他身后的景象。
      我觉得我现在的脸色肯定比白炽灯的灯光还要惨白。
      不远处墙体倒塌的声音吸引了森的注意力,我眼角瞟到他往那边走了两步,我想要一起过去,目光却无法离开那些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的东西。
      我一直以我的视力为豪,现在却恨不得没有这双眼睛。
      那么,我就不会,在这个房间深处的数个细思极恐的浸泡着人形里的罐子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瘦长的青年,以及他被掏空了器官的干瘪身体。
      黑色的头发已经脱落了不少,脸变得只剩一层皮,却还依稀可见记忆力熟悉的样貌,那双温柔的眼睛半阖着,从缝隙里看过去的,是无尽的空洞。
      我知道自己此时全身都剧烈地颤抖着。我快要被愤怒侵蚀了心智,只觉得整个人都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连意识都被毫不留情地焚烧。
      “芭蕉,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自焚的火。
      我抬头转身,扯出一个笑脸:“我没事,森。”
      “那就好。”他的眼里带着关切,我却突然感觉到了迷茫。
      他并不信任我。
      那么这关切,是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

      ————
      “啊……藤七郎,我从今天开始,就要正式加入无花果了。”黑发蓝眼的青年拍着少年的肩,露出笑容,“我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他没有说话。
      他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雾蒙蒙的昏暗天空,清晨的风如夹着刀片一样锋利,皮肤像是下一秒就会被割裂。
      他的眼睛被风刺得生疼,视野里那个单薄却莫名显得异常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隐在幽蓝的雾里。
      “其实……”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指尖也在颤抖,轻喃的话语很快被吹散消失在风中,“你就是……”
      “……抛弃了我,而……已吧?”

      ————
      冰凉的发丝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感觉到的是寒冷和湿润,它们微微遮挡住我的视线,视野蒙蔽隐去了身影,最后一点火星也消失殆尽。
      我似乎为了无用的事费了心思。
      我为什么要纠结呢?
      他是抛弃了我啊!
      我只需要为了需要我的人而动用心思就好了。
      我愿意为了某个人做任何事。
      【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对于我来说,如今便是我还苟活于世的理由了。
      ……啊,或者说是借口更加恰当。
      我突然觉得自己丑陋而卑劣。我利用了森鸥外。
      这样的话,不管对谁说都可以,我是想有一个人支撑着我在这个满溢着苦痛的世界里匍匐前行,为自己还存在于此找开脱的借口,不至于让阎魔找上门来,询问为何不死。
      我没有理由生,却不希望死。
      【我是如此的……】
      “芭蕉。”
      森鸥外的声音拉回了我有些飘忽的精神,他看向我,抬手指了指头顶。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头顶的天花板垮塌出了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洞,露出还算明亮的一层,男人和爱丽丝都上去了,我从洞口翻上去,然后伸手把森欧外拉了上来。
      我把手上拿着的匕首扔向窗户,玻璃和铁碰撞发出有些尖锐的刺耳声音。
      等了许久,外面突然响起了枪声。
      可是,没有子弹射进来。
      没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没有子弹打入□□和墙壁的声音,没有人的声音。
      坏了。
      九章死他们出事了。
      ……港口黑手党,不知道来不来啊?

      ————
      “喂,你小子。”他把手按在黑发男孩的头顶,语气懒散,手掌感觉到的触感是与他不同的柔软干净,“以前没见过你啊?是哪儿的?”
      男孩看上去不过九、十岁,低垂着眉眼,颇有些逆来顺受的感觉,闻言轻声说道:“我是前两天来的。就是本地人。”
      “嗯嗯——很老实!”他满意的点点头,“我听到了消息,你们家是医生吗?很厉害啊!”
      “啊。”
      黑发黑眼的少年手掌顺着脑袋的弧线移到肩上,拍着男孩的肩,语气轻松:“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会罩着你的!”
      “他们绝对不敢欺负你!”
      男孩点点头仰头看他,温柔的眼眸里倒映出了他的面容和头顶的天空,全都镀上了一层模糊的红色。
      “嗯。”

      ————
      男人(通过和森鸥外的简单交谈,我已经知道了他就是无花果的首领)的异能是黑洞,很麻烦的能力,我不知道黑洞能不能被触摸到,所以没法上前速战速决。
      但是也有一个过于简单的、完全不能肯定能够成功的方法。
      那就是,用枪射击。
      听起来真的不怎么靠谱,堂堂无花果的首领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我们GG,但还是可以尝试。
      毕竟再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
      爱丽丝和他的战斗我不能插进去,森就更不用说,作为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站这么近旁观我都有点心慌。
      那么,就在远处试着一击必杀吧。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我摸出最后一个弹夹装上,拉开枪的保险栓,慢慢地往后退,靠在了墙上。
      我举起枪,对准男人的后背。
      嘭!
      被躲开了。
      果然行不通吗。
      不知为什么,内心不断的升腾起烦躁的情绪,我忍不住啧了一声,转头看向旁观着的森鸥外。
      他看上去就像在自己的家中,一点儿也不慌张。
      我轻声喊他:“……森。”
      他带着笑容回头,脸上的情绪已经掩去了大半,似乎又是那个温和的医生了。
      “你看上去很淡定啊。”我深吸了口气,压下紧张的心绪,“有什么把握逃出去吗?”
      森鸥外把手伸进白大褂的口袋里,闻言摇了摇头,他皱着眉想了一下,转头看着我说道:“港口黑手党可能会来救我吧,可能性百分之七十。”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楼里没有什么动静,因为森在这里所以我走不开,而爱丽丝还在胶着,如今如果等到了港口Mafia的援助,那就是最好不过的结局,反之——
      则是最坏的结局。
      我们都会GG。
      子弹不多了,我要省着点用才行。这属于意外情况,已经完全出乎了当初的预料,这种事态发展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进行原定的计划。
      完全的,偏离轨道了啊。
      枪声突兀在上方响起,我反射性的伸手想要把森抓过来,他却在我的手到达之前,一个侧身,躲过了子弹。
      子弹擦着我的手过去了,滚烫的气流在手指上留下一点红痕,金属弹头射进水泥墙壁,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我抬眼,看向上方开枪的人。
      不出意料的,是个熟人。
      长麻三。
      “哟,你小子。”我咧开一个笑,“终于忍不住了吗?”
      啊……虽说是叛徒,但我对杀人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很热衷,一开始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放了他。
      但想了想,第一个叛徒杀了,这第二个自然也是不能免俗。
      长麻三的脸愤恨地扭曲着,他双手托着枪,明明气得浑身颤抖,手却仍然非常平稳,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我,没有一丝偏移。
      “松尾芭蕉!”
      啊……但是这次还是大意了,他居然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把消息传给了无花果,让森被带来,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果然,下次还是就地咔嚓了比较好,绝不能再犹豫。
      “啊,干什么?”我懒洋洋的回话。这并不是我自大,而是子弹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不足为惧,我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他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还拿着枪对着我,是不知道我的异能的作用吗?
      我低头看着自己握着枪的手,也许是因为冬天太冷的缘故,我的手指看起来很白,我也确实感觉到了指尖在发冷,甚至有些僵。
      我慢慢地把枪举了起来,对准他。
      他的面色突然更加狰狞起来,手指一用力扣动了扳机。
      我也收拢了手指。
      嘭嘭——
      两声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我好整以暇的看着长麻三痛苦的跪倒在地,鲜血从伤处汩汩流出,快速逸散出了血腥味。
      我有些无语。
      还以为有什么隐藏后招呢,原来他居然真的只打算用那把枪对付我。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我就问一个问题,长麻三。”我抱臂看着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咬着牙,眼神凶狠得仿佛要从我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啊,很简单。不过是你杀了我的母亲而已。”
      哦,我明白了。
      是那个女异能者的孩子啊。
      “可是,我以为生长在贫民窟的你,不会在乎所谓的亲情啊。”我放轻了声音,尾音不自觉地轻颤。我嘲讽他:“你在想什么呢?你会获得那种珍贵的感情吗?想太多了啊长麻三,当那个女人改嫁而把你放在贫民窟的时候,你就该明白她不值得你为之付出任何一点东西了。”
      “不过已经做过的事可没办法改变,长麻三,你就安心的去死好了。”我对这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摊开手,“放心吧,不会有人为你收尸的。”

      ————
      “啊,你要走了吗?”他问。
      黑发男孩点点头,他的手里握着一个长条形的物体,用层层叠叠的白布包裹着,看不出细节。
      “那我在这里等着你。”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和往常一般无二,然后抬手替男孩理了理早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围巾,说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男孩也露出笑容,他微微歪头,脸色苍白。
      夜色朦胧中,远处有火光在闪烁。
      “林太郎,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所以,如果你还会回来,请务必第一时间来找我。】

      ————
      玻璃破碎和炸弹爆炸的声音突然占据了整个脑海,我捂住有些嗡鸣的耳朵,站在了森身旁,爱丽丝和男人的打斗被迫中断,两人远远分开。
      身穿黑西装的人鱼贯而入,很快就把男人团团围起来,同时上方接连响起了爆破声,一声接一声,听得人心都砰砰的跳。
      然后,一个身穿和服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她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来岁,穿着粉白色羽织,里面是一件暗红色的和服,宽大的袖口随着步伐轻微扬起,腰间别着一把武.士.刀,手里撑着伞。
      她进了楼,缓缓收了伞,露出一张年轻美丽的脸庞和精致打点盘好的橘红色长发。
      她的身后突然出现类似长发女武士的人形,对无花果的首领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攻击。
      我无心关注那边的战况,不过港口Mafia这么有良心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竟然来的这么早。
      果然是江湖救急人人有责吗。
      真是感天动地。
      我侧过头想跟森说两句话,却有些惊恐的看见他脚底开始升起圆圈,里面有一圈藤蔓一样的图案,正在旋转着变大——
      我顾不得仔细思考这个东西的作用——现在也看不出什么作用,便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把他扔进了异空间遥远的另一边,与之前的几人分开。
      然后就变成我身处图案的中间了。
      这个东西是异能,触摸不到,异能者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来,我试着往旁边移,发现这个圈也跟着我。
      我有些哽咽。
      旋转停止后,中间突兀的出现了两个阿拉伯数字。
      滴答,滴答。
      这是什么?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该死!”墙角处突然走出一个男人,他被港口Mafia的人拿枪指着慢慢走出来,低声咒骂着,语气愤恼。
      ——他想要袭击森,却没能成功。
      我问他:“你是谁?这是什么东西?”
      他偏过头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哈……这个是我的异能,圈里的数字是多少,你就会多少岁死……”
      他似乎在期待着我显出害怕、惊慌的情绪。
      哦呼——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呢。
      这个数字转换成相应的年纪的话,那也是很普通的死亡年龄呢。
      我完全不在乎。
      至少现在是的。
      我刚想把森鸥外放出来,却突然发现,爱丽丝不见了。
      我:???

      ————
      “最讨厌无花果的人了啊。”他把玩着漆黑而小巧的枪,从枪的管口望进去,里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我就明说,我对你们的招揽没兴趣,早点走别挡着光,我最近正喜欢晒太阳呢……”
      贫民窟这个地方很少能看到太阳,即使是有,也被浓重的雾气隔绝了温度,他所说的晒太阳一类的话自然是随便乱编的籍口。这次的拒绝无疑让无花果认定了他这个威胁,估计时机一到,就会对他下手了。
      他轻笑一声,看着来谈判的男人离开,黑沉的眼眸微眯。
      他才不喜欢晒太阳。
      身处这里的人,只能无法抗拒的被阴冷的雾浸染同化,变得忍受不了阳光。
      雾遇到温暖的阳光,就会消散。

      ————
      “所以说,爱丽丝根本不是什么异能者,而是异能啊……”我摸着下巴,看着森忙碌地哄着因为之前突然消失而正闹脾气的金发女孩,有些失笑。
      滴答,滴答。
      心里的声音,微弱却清晰。
      我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回想却只有一片和这里的雾一样飘渺的蓝。
      也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事吧。
      森鸥外走到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瓶酒。
      他拔开瓶塞,缓缓往高脚杯里倒酒,黑发散落在白瓷般的脸颊上,是那种白雪沾染了黑色的淤泥一样的感觉,却又独具美感。
      我没看过雪,瞎编的,不用理我。

      他抬眼看向我,酒红色的眼眸温柔地几乎能溺死人——至少能把我溺死了——,笑着说:“芭蕉,你说等你回来,我们就喝酒庆祝。”
      “啊,是这样没错。”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接过他递来的酒。
      玻璃制的高脚杯看起来非常易碎,我其实没用过这种东西,也根本用不惯,我个人比较喜欢传统的茶碗。
      但是这个时候扫兴是个不明智的选择,于是我试着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有些苦涩,不过我闻到了葡萄的甜味和酒精的辣味。
      他扶着扶手,坐在了我身旁。
      “芭蕉。”
      他轻声说。
      “我很高兴你平安。”
      “是吗?”

      我以前的住处已经没法再住了,在去港口Mafia报到上任成为暗杀小队的一员后,我独自站在萧瑟的寒风中,有些苦逼的思考自己今天该住哪。
      果然还是去森的诊所蹭半个床吧。
      敲开诊所的门,我对森说明了来意,然后坐到火炉旁,温暖的橙色火焰暖和了在路上被吹僵的手脚,我呼出一口白气,旁边的爱丽丝正安静地画画,一头金发像是金子一样闪耀。
      看到爱丽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森。你的异能名是什么啊?”
      森鸥外把桌子上的垃圾拂到垃圾桶里,闻言回头看着我,不答反问:“芭蕉呢?”
      “我?”我仔细想了想很久都没有说过的那个随口取的名字,“奥之细道。”
      “森呢?”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一瞬。
      “我的异能……”他淡然的笑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开口,“——名叫Vita Sexualis。”
      “哦呼——”我觉得我现在的表情应该非常真诚,“真是个高大上的英文名啊!”
      把烧热的水倒进木盆里,我和森坐在桌边一起泡脚,突然听见了“噗”的一声,随即周围陷入了黑暗。
      我发动了异能,戒备着周围。
      无花果还有不少残留的人在逃窜,最近都有些不太平,作为目标之一的森也很可能遭到袭击。
      旁边的森微微侧身,打开了桌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支蜡烛,划了根火柴点燃,滴了两滴烛油把蜡烛固定在桌上。
      昏暗的橙黄火光驱散了那么一点儿黑暗,我侧头看去,森的面容隐在阴影里,只有那双酒红色的眼眸依然清晰。
      他说:“停电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鸥鸟,翔于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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