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破晓》三火SAMA

37、剑灵伽罗卡

　　“蒂娜...蒂娜的遗体呢？”倾夜忍耐着全身拆骨般的剧痛，颤抖着声音轻声询问了一句。

　　艾利克斯指了指角落里抱着蒂娜抽泣的伯母。

　　艾利克斯与杰斯他们几个从小一块儿长大，邻里乡亲住的又近，几步路的事儿，几个小伙伴基本上是这家吃一顿，下顿再去下一家。

　　在杰斯母亲的眼里，这几个孩子每一个都视如己出，况且已经没了杰斯，丈夫也因为保护自己而离开，眼下又失去了蒂娜，恐怕没有人会比她更痛苦。

　　每一个人都哭丧着脸，除了几个女孩子的抽泣声，大家都没有发出别的声响。

　　“小鬼...”一声低沉沙哑的呼唤自倾夜脑海中响起。

　　“谁？！”倾夜当即紧绷起神经，心神一震，他很清楚这个声音绝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伙伴，那么这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怎么了倾夜？”秦风正坐在倾夜身侧，听到倾夜口中突兀的传出惊呼，慌忙侧过身来询问。

　　“你...你们都没听到么？那个沙哑的声音...”倾夜向大伙儿试探的询问了一句，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倾夜，你会不会是太累了，还是先好好休养身体吧...别的事，咱们往后搁一搁...”狄树也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

　　“是啊，不管怎么说，咱们团队现在都还活着，虽然...”叶青峰本想缓和一下气氛，但一开口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只好又把话咽了下去。

　　想到蒂娜与艾利克斯小队的遭遇，想到塔里姆斯的沦陷，他们是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的人，不像自己一众，再过没多久就能回去生命之境了，对艾利克斯他们来说，并不存在什么活着的喜悦。

　　倾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侧过身躺着，闭上眼背对着众人。

　　“不错嘛，小鬼...已经意识到我在你的心灵之海里了么？”沙哑的声音带着一抹笑意。

　　“所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意识里？”倾夜闭着眼睛皱着眉，试图用意念与脑海中的声音进行交流。
　　“啧啧啧，不愧是我卡爷看中的人，居然不用我教就领悟怎么意念交流了！至于我是谁...现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如果不是我，你这小鬼早就成了哥布林的刀下鬼。”那自称卡爷的沙哑声音透着些得意。

　　“所以...所以那时候，是你控制了我？既然你能救我，你为什么不救蒂娜！咳咳咳...”倾夜情绪激烈起伏，光是用意念交流也是会通过大脑，通过大脑情绪就会体现于身体，更是引得自身一阵咳嗽，喉头一甜咳出好几口血来。

　　“啧啧，看看你这副样子，小鬼，你卡爷我能救下你就很不错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行么？”卡爷的声音中透着戏谑，显然没有因为他咳血而担忧，倾夜的身体状况他了如指掌，死是肯定死不了的。

　　“为，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救她...”倾夜当下的身体确实不容乐观，仿若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被砸得粉碎了一样，先前能够坐起身来就已经是极限了，并非他不想站起身来，而是根本站不起来。而当下一咳嗽，牵一发而动全身，接连倒吸好几口凉气才算忍住没有疼的大喊出来。

　　“不错，之前是我强行占用了你身体的掌控权，但那是因为你的身体本身就濒临极限了，即使我附体于你身上，能发挥出的力量也仅是凤毛麟角，而且时间再久一会儿，你就有爆体的风险，你会觉得全身剧痛，就是因为被我附体了那么两分钟，而你现在所承受的锻骨效应就够你受的了。”

　　“至于那个小女娃...我没能救下她，是因为你卡爷我只会打架，不会治疗。卡爷我也并非不解风情，我看得出她喜欢你，我问了她有什么遗愿，她只是让我把手给她...”

　　倾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而卡爷的声音也很平静，只是默默的叙述着倾夜失去意识时发生的一切。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小女娃应该是在弥留之际，把一份元素感悟渡给了你，你这小鬼本身就掌控着接近风之领主的元素力吧，现在应该是站稳这个境界了。”

　　“风之领主？那是什么东西？”倾夜有些疑惑。

　　“所谓元素使，就是能够通过自身引导自然能量，使之能够为己所用，而其中各个境界又有着天壤之别，这并不是靠努力修习就能够跨越的鸿沟，全凭各人感悟。就像希尔娜那女娃娃，已经算是很不得了的多元素领主了，虽然还没能达到元素王者的境界，但她所能够掌控的力量已经超出常人太多了...”卡爷淡淡的说道。

　　“你...你还知道希尔娜大师，你究竟是什么人？”倾夜讶异的问道。

　　“咳咳...我还没自我介绍是么？听好了，我是魔神索拉大人御用圣剑【灵魂收割者】中的伴生剑灵，伽罗卡大爷，你可以喊我卡爷...”卡爷提到自己身份时，声音中明显透着骄傲。

　　“魔神索拉？灵魂收割者？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阿...”一连串听都没听说过的名词让倾夜满头雾水。

　　“你...你这小鬼没听说过魔神索拉大人么？！”卡爷震惊道。

　　“完全...没有听过...”倾夜如实回答。

　　“魔神索拉大人可是不亚于这个世界造物者级别的大能！只怕索拉大人如今已经超脱世间万物，去往神界了吧...”卡爷神往的说着。

　　“你不是他的剑灵么？为什么你没跟着他在一块儿？”倾夜此话一出，卡爷声音中的神往与憧憬瞬间消散，变得落寞了起来。

　　“因为...魔神索拉大人有了新的神器，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便将这【灵魂收割者】连同我一并遗弃...我已经记不得过去多少年了...”卡爷黯然道：“当初我在那个铁匠铺待着，并不是别人将我放置在哪儿，而是我自个儿愿意待在那儿，我在等下一个值得我追随，有资格拿起我的人。即使是约瑟夫那小子，卡爷我也瞧不上。如果我不愿意让人拿起，你真以为你那点风元素能举得起【灵魂收割者】？呵~笑话！”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倾夜问道。

　　“因为在你这小鬼的身上...让我觉得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我也只是赌一赌运气而已，倘若发现我看走了眼，取你性命也跟碾死只蚂蚁没区别。”卡爷傲然道。

　　倾夜不由得背后一寒，谁曾想自己看中了一把不起眼的黑剑，却住了个随时能取自己性命的怪家伙。

　　一念至此，倾夜无奈的笑了笑道：“卡爷，您这么厉害，怎么当初我把您丢给约瑟夫骑士长，对付独眼巨兽时，您没斩了那大怪物？”

　　“我...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几百年都躺角落里，也没活动活动筋骨就让我杀那独眼畜生，亏得你小子敢说！”卡爷虽然并未在倾夜的心灵之海中凝结成人形，但不难听出声音中的窘况。

　　“我跟你说，小鬼...我不出手是有原因的，虽然当下我脱离魔神索拉大人太久，实力已经十不存一，但如果能把我这十不存一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只要约瑟夫那小子身体承受得了，十招之内我就能把那独眼畜生斩的神形俱灭！”

　　卡爷的话语中充满了骄傲与自信，而这些自信恐怕也并非没有根据。

　　“问题是约瑟夫那小子也就是凡人之躯，他受得了吗？他受得了吗？受不了阿！我就算把他撑爆体了，最多也就能发挥卡爷我三分实力，这万一没能斩了那独眼畜生，反而暴露了我的存在，给人家独眼畜生一锅端了多不划算啊你想想...”

　　“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哈...”倾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
　　“你！！！！你你你！！！小鬼你嘲笑我卡爷...是不是？你在质疑我卡爷...是不是？”卡爷的声音明显变得急促，甚至是有些恼羞成怒。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倾夜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你分明就有！！”卡爷忿忿的说道。

　　“卡爷你这一把年纪的老妖怪了，还跟我一个小辈斗嘴？有意思么...喂，我这锻体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我这会儿痛的动不了，万一再遭遇战斗，我怎么自保？”倾夜的思绪被拉回当下，又不由得皱起眉来。

　　“你才老妖怪！我是剑灵！剑灵是不会老的！！”卡爷愤然道：“按照常理来说，这个锻骨阶段会持续个十天半个月，在结束之后，你会感受到你的身体强大的异于常人，即使是比之修行多年的约瑟夫那小子也不遑多让。那时候即使是你这小身板，应该也能承受我一分能力外显，即便是直接附体，应该也能多支撑一会儿了。但，附体并非没有代价，至少短期之内，我是不能再直接附于你的身体了，无论是对我自身消耗，还是对你的身体都会造成极大的负荷。”

　　倾夜听到卡爷述说锻体所带来的种种好处，并没有觉得惊喜，眼下大家的处境可不容乐观，这军备处随时有可能被塔里姆斯镇内数万哥布林踏平，而蒂娜与艾利克斯的父亲他们都还在等待营救啊！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这十天半个月，我都得在这儿躺着等死？”倾夜骇然道。

　　“耶嘿，你这小鬼！要不是我救你，你这会儿早就死了，还用躺着等？咋这么不知好歹呢你！”卡爷为之气结道：“安心吧，你要是真有什么性命之忧，卡爷我就算要消耗灵魂之力，来实现灵体具象化，我也会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