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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从何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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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应该好了吧。
转过身,南思思微笑着招呼飞羽离开,心中总算轻快了许多。
却见南乔竟也在那里。
南思思不觉扬了扬唇角,原来他也跟过来了啊,真是够义气!可等她走上前去,才发觉这二人之间的气氛……似有异样。
握紧剑鞘,燕飞羽冷冷地盯着眼前看似柔弱的少年,眸中泛起警惕神色,“方才在下就有疑问……敢问公子为何与主上一同出来,在下好似并未见过你。”
那几个年轻剑者中没有他,那他是从何而来?又是何时进入洞内的!?
莫非……
南思思看看飞羽,又看看南乔,有些奇怪,“他是我许久不见的好友,南乔,方才在山洞中偶然遇到,有什么不对吗。”
心中却在紧张地快速分析着。
看样子,这黑衣人只认识她,并不识得南乔,那么她胡诌的借口……应该可以。
面对目露敌意的飞羽,南乔倒是平静,仍负手而立,任他打量,“不错,我是思思的好友,有何不妥?”
身影一闪,燕飞羽转瞬便挡在南思思面前,横在身前的长剑缓缓出鞘,面具后的眼眸透出十足杀意,声音冷然:“若是在下没有记错,你就是曾经杀了主上的人罢!”
“飞羽实在担忧主上安危,还请主上千万勿要与他接近!”
后面一句却是对南思思说的,言语间的认真令人无法忽视。
闻言,南乔愣了愣,恰巧有几片雪花盘旋着落在他纤细浓密的眼睫上,渐渐化成雪水浸入眼瞳,只余一片湿凉,他却忽而笑开:“恐怕,你还真是记错了。”
“你!”燕飞羽眼神一凛。
倒是南思思总算明白了缘由,上前一步将燕飞羽的长剑按回鞘中,视线却落在南乔身上,“我也觉得你是记错了。若是他要杀我,方才在洞内早就动手了,他可不像坏人。”
转过身,她半开玩笑地对燕飞羽道:“若说奇怪,还是你多一些吧?”
说着目光在他身上掠过一遍,意味不言而喻。
象征着杀手的黑衣,面具,佩剑,眼神,全齐了!
“飞羽誓死效忠主上,怎有他心!”素来冷漠心性的燕飞羽似受了不小的打击,跪下身惶恐否认,“若是为了主上,飞羽即便是死都心甘情愿!”
“……我是开玩笑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不要在意,对不……”听出他言语间的受伤,南思思忙伸手要扶起他,尴尬地刚要道歉,却被他更加慌急地打断。
“主上万万不必如此!不管怎样,飞羽都会一直跟随主上,可是——”
说着,燕飞羽自行站起身来,望向南乔,手仍未离开剑柄。
“可是他,飞羽实在不放心!”
“那便随你吧。”南乔倒是完全不在意他眼光,随意一笑,转而熟练地抬起南思思的手,“你伤口怎样了,还疼么。”
听他这样说,南思思也突然想起手上还有划伤,抬眼去看,却发现它竟已近乎痊愈。
女子兀自一愣,忙收回手,睁大眼睛凑近细细瞧着。
真的……好了!?南思思不可置信地捧着手心,并未注意到南乔了然的目光。
“主上莫非受伤了么!”听闻此事,飞羽大惊,急急问道。
“哈哈,哈哈,它只轻轻划了道口子,早就没事了……话说,我们还是快走吧,总待在这心里怵怵的。”南思思若无其事地甩甩手,打着哈哈,率先抬步离开。
见主上先行走开,燕飞羽也不急着跟上,转而直直望向南乔,冷声道:“你最好不要有伤害主上之意!否则,在你出手的那一瞬间,我必先亲手杀了你!”
闻言,南乔静静地望他一眼,不置可否。
只简单的一眼,却令飞羽无比诧异!
那是完全墨黑的眼瞳,剔透纯粹,宛若琉璃,似乎能将眼前的一切看透,然而望到深处却无止境,仿佛能吸收吞噬周围所有的光芒,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唯他本心依旧。无悲无喜,无求无欲,完全不在意旁人的警告与威胁。或怀疑,或诽谤,皆与他无关。
在那双眼睛面前,一切都无从遁形……
这么些年,飞羽阅人无数,知晓拥有这种眼神的人绝不简单。
他究竟是谁!
“先走吧,别让她等急了。”将目光错开,南乔意有所指地淡淡道。
“你……”
“我不知自己是何人,是她唤醒了我的意识,我又怎会害她。”南乔笑着,温雅眉目间似聚集了无数风华,令众生无法不为之倾倒,“放心吧。”
燕飞羽神色复杂,望向前方的主上,略一颔首,只将百般思绪暂且压下,“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了。”
“无妨。”
……
南思思心里很乱,不时抬手看看那道恢复如初的划痕,根本没去管他们说了什么。
原本明明是条很深的伤口,她记得再清楚不过,怎的此时,只有道淡淡的红痕!
若不是还有这一点证据,她甚至认为所谓的受伤是她的错觉。
这样变态的恢复能力……自己不会真的是怪物吧!
南思思烦乱地揉揉眉心。幸好南乔不曾追问,不然她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
又或许,他心如明镜,只是没有明说吧。
各怀心思的三人颇有默契地沉默着离开。
寒风扫过,雪面上几排脚印很快便被飞雪掩埋。
遥遥望去,洞口已被封闭,而跨越整个山洞、与此相对的另一个洞口,亦是如此。
洞外洁白无瑕的雪面上,也留下长长一串蒙上飘雪的脚印。
顺着脚印一路望去,隐约可见得几道身影。
正是苌笙几人。
说来也巧,南思思二人选择自正常峭壁离开,而苌笙无意间寻到冰岩通往的洞口,正好相背而行。
想要再遇救命恩人的小弟子无法得偿所愿,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他是多么想再见那位姑娘一面啊!
“小苌笙,你在想什么呢?没看见你二师兄都快拖到地上了吗!”方才在冰洞内被晃得头晕眼花,宁宇心情实在不佳,故意本着脸斥责道。
“哦,是。”苌笙不敢多言,毕竟三师兄找路的确很辛苦,忙乖巧地调整姿势,将背上受伤的二师兄朝上抬了抬。
“唉,真没意思。”见他愚钝得丝毫不懂配合,宁宇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精巧机关,不时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即便经历过那般危险,他也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纨绔模样。
“……”
苌笙默默瞥了完好无损的三师兄一眼,并未言语。
正如那位姑娘所说,他帮着疗养一番后,几位师兄痊愈得更快些,快得甚至令他觉得惊悚。唯有二师兄,在紧要关头为了护住他们,受的伤重些,到如今都不曾醒来。因为山洞里不安全,气候变化莫测,苌笙只好先将他背出来再说。
自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能耐,所以对那位姑娘愈发敬佩。想要再遇到她,也并不仅仅是道谢,更是想问些重要之事:那姑娘像是久居此地,不知是否有雪幽山天然灵草的消息?
“唉唉,这风可真寒。”一阵冷风吹过,寒意“蹭蹭蹭”蹿至全身,宁宇冻得瑟缩着肩膀,不满地跺跺脚,边将身上衣袍裹紧了些。
说着,宁宇视线随意一转,却瞥见一旁满头大汗的苌笙,霎时眼神一亮,伸过手爽朗道:“来来来,你累了吧,让师兄背着!”
好一副爱惜后辈的作态。
苌笙不疑有它,依言将二师兄交付给他,擦了擦额际汗珠,“那就麻烦三师兄了。”
方才帮师兄们疗伤,他的确耗费不少精力,又背着二师兄走了许久,饶是体质颇佳的他也吃不消。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宁宇嘿嘿笑着,将孙子涵背在身后,顿时感到一股舒适的暖意。
果然啊,有二师兄挡着风,就是暖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