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吸血鬼不好当》有情客

10、第十章

　　“陆露，我可以进来吗？”

　　我站在卧室外，轻轻敲响，陆露隔着门向我叫道：“不——”

　　血腥气顺着门缝飘出来，直往我的鼻子内钻，我一手端着一碗红糖鸡蛋，一手捏着鼻子。

　　“陆露，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真的。”

　　“不——”

　　也许是我昨晚在她面前凶相毕露，导致她对我的恐惧再度升起，陆露拒绝我进去。

　　今早，陆露起床的时候一直捂着小腹，神情痛苦，她对自己的生理状态还未知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爬回了床上。

　　我用手机搜索了一下该如何缓解痛经，搜索的结果告诉我，可以为她煮一碗红糖水。

　　考虑到陆露还未吃早饭，我顺便加了一个蛋。

　　但红糖鸡蛋煮好了，陆露却不肯让我进去。

　　隔着门，我听到陆露时不时发出的痛苦shen吟，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陆露，你再不开门，我就要强行进去了。”

　　“不行！”

　　哒哒哒。

　　陆露的脚步声响起，为我打开了门。

　　但门只拉开了一条缝，她从缝里探出头，眼眶红红的地看向我，控诉道：
　　“你还说你不会做什么，你看看你还捏着鼻子！你都闻到了是不是！”

　　我：“……呃。”

　　我将手里的红糖鸡蛋递给她：“我也不想嗅觉这么灵敏。”

　　陆露看向我手中的碗，脸蛋娇艳欲滴：“你还懂这个……”

　　“我上网搜的。”

　　“……”她咬了下唇，将碗接了过去，“谢谢喽。”

　　说罢，又要把门一把关上，我没有拦她，隔着门问道：“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用了——”陆露声音无力道，“你捏好鼻子就行了！”

　　既然如此，好吧。

　　我耸了耸肩，坐到离她房间最远的地方。

　　这一天下来，陆露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休息，我无法，在天黑后便离开了，提前到了工作的地方。

　　酒吧一如既往地吵闹，领班见我提前过来，拍拍我的肩道：“哟，自己过来了啊。”

　　“嗯。”

　　“来得正好啊，昨天的客人一来就问你在不在，路易斯你还挺受欢迎嘛！”

　　“谢谢。”

　　“啧啧。”

　　领班没再说什么，让我去换衣服工作了。

　　我知道酒吧里的客人如果点了酒单上某些栏的酒，我会有提成，但与此同时，我自然也要付出一些时间与耐心。

　　我本来没有打算通过陪酒获得提成，但架不住客人主动邀请我坐下。

　　面对美丽的女士，我总是不忍心拒绝她们的邀请。对待女士要温柔耐心，正好，在酒吧内，我可以用此来换取金钱。

　　虽然这让我觉得自己在卖笑，但在空空的钱包的驱使下，我想我还是愿意卖的。

　　从一桌客人身边离开，回到吧台，调酒师笑嘻嘻地对我说：“今晚表现不错，看来你想开了。”

　　他在调侃我昨晚只端盘子不陪酒的行为。

　　我道：“我只是不忍心拒绝女士的邀请罢了。”

　　“是吗？”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转瞬间，黑暗阴森的气息来到我身后，我迅速转过身，对上了她的脸。

　　是艾叶。

　　陆露公司的那位女吸血鬼，也是抢走陆露前男友的人。

　　她坐到吧台边上：“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喝一杯？”

　　她认识我？她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意外，但却感受到了比我还要强大的气息。

　　她非常危险——我的直觉如此告诉我，但意外的，这种危险而强大的气息并没有给我带来压力，似乎我的身体十分确定，她不会伤害我。

　　我很快下定注意，和她聊一聊，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于是我将酒单推到她面前：“当然可以。”

　　活了许多年的吸血鬼大多手里不会缺少钱财，除了那些被吸血鬼内部追杀的叛逆者。

　　艾叶直接将手点到了酒单最上面最贵的那瓶酒，涂成大红色的指甲夺目而美丽：“就他咯。”

　　调酒师向我投来一个羡慕而嫉妒的眼神，为艾叶取来酒，倒了两杯。

　　加了冰块的酒液入口清冽，我和她面对面坐着，脸上俱是客套虚伪的笑容。

　　我不知道她是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而来，但干坐只会浪费时间，所以我直接问道：“艾叶小姐，你想和我聊什么？”

　　艾叶丝毫没有吃惊我知道她的名字，苍白而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杯沿，笑道：“路易斯，你知道吗，你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她果然认识我。

　　她知道我的过去。

　　我十分想恢复记忆，想把一切都搞清楚，但是在冲动涌出之前，我的心脏忽然闪过一丝悸动，我仿佛抓住了一点什么，又好像没有。

　　秉承这一点踟蹰，我的大脑重归冷静：“你认识我。”

　　她没有否认，举起杯子对我歪头一笑：“干杯。”

　　“你知道我失忆了。”

　　“嗯哼。”

　　“那么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是为了什么？告诉我我的过往？”

　　艾叶笑了：“你想知道吗？”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也许我和她曾经认识，但关系并不好。

　　果然，她托起腮，猩红的指甲搭在雪白的脸颊，丰艳的唇瓣扯出一抹戏谑的笑：“你想知道？可以啊，求我啊。”

　　我与她对视三秒，跳下椅子，端着托盘继续为我亲爱的客人们服务。

　　艾叶在背后喊道：“路易斯，你不想知道了吗？除了我没人会把真相告诉你！”

　　我工作到很晚，酒吧的客人差不多都离开了，艾叶还坐在那。

　　领班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路易斯，今天来那么早，就早点下班吧。”

　　“好。”

　　“还有啊，别让美女伤心啊。”

　　吸血鬼对人类真的很有迷惑性，艾叶的美貌轻易俘获酒吧内一干男士的心。

　　这里只有我知道，她有多么的危险。

　　我换好衣服走出酒吧，艾叶靠在必经之路的墙上：“真冷淡。”

　　我绕开她继续走，艾叶在背后道：“呐，是想要明日我去你家拜访吗？”

　　她其实很聪明，知道我会顾忌什么。

　　我如她所愿站住了：“艾叶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的名字。”

　　她徐徐靠近，冰冷地身体靠在我的背上，一只手臂垂在我胸前，将手覆在我的心口，夜风将她身上的糜烂的幽香送进我的鼻腔，她说：“路易斯，我不想怎样，我只想重新认识你。”

　　“我们已经认识了，艾叶小姐。”

　　我将她的手挪开，向前一步拉开距离，转身，看向了她：“还有，我想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艾叶无所谓地笑笑，掏出手机：“你对陆露也这么冷淡？那留个电话总可以吧。”

　　“陆露小姐不一样，她是我的房东。”

　　交换手机号码这件事，我没有拒绝，虽然她的存在让我感到有些古怪，但是她很强大，保持友好，也许以后会用到这个号码。

　　在我走之前艾叶又问：“为什么你不好奇，所有，我是说，你问出来的，以及没问的，你真的对自己的过去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很好奇。”我告诉她，“但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

　　“我说了，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如果我求你，你就会要求更多，我猜你的要求，我无法满足。”

　　因为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极深而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我本能的抗拒。

　　她最后对我说：“路易斯，小心点。”

　　“小心什么？”

　　“小心吸血鬼，小心巫师，还有陆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