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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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谁？
冰冷的手术舱中，无数的金属贴片布满全身。因为麻醉需要而充斥着的气体还没有彻底散去，身体的各种感觉也没有全部回复，只在神经上传递了麻木又迟钝的钝感。
“滴——滴——”
是记录心率的仪器。
不需要任何思考，身体中的“才能”就如同肌肉记忆一样，不用经过大脑的神经便直接给与了“反射”，得出了答案。
因为经历了复数次脑部手术的大脑已经被彻底改造了，所以就连记忆和情感都再也没有了恢复的余地。满溢的才能填满了已经面目全非的大脑，所以倒也不需要什么空旷的感觉，为了容纳“才能”才被消除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只是对于改造者来说。
对于被改造者的身体，也许只有被改造者才有资格做出正确的反馈吧。
虽然对于现在的被改造者，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记忆，感情，人格……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消除干净了。
没有对于这种相当于新生的喜悦，没有对于向往着的生活的期待，只是被这么“制造”出来的产物——
没有任何意义。
手术舱被打开了，刺目的惨白光线刺入眼内，体内的“才能”自动运作，宛如精密的高智能仪器被开启。
“我”坐了起来，身上只有一件手术时遮掩身体的单薄病服。在坐起来的一瞬间，身体仿佛感觉到突然变化的微小温差一般，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大量的金属贴片随着动作掉落了下来。
没有好奇，没有喜悦。“我”只是静静地扫了一眼四周，体内的“才能”便自动运转，分析出了身处环境的一切信息。
旁边的医护人员穿着白色的包裹住全身的手术服，拿着病例册记录着什么。而手术舱三米的外正前方，则是一块巨大的单向玻璃，想必后面站满了这场手术的“作俑者”们——
希望之峰学院高层。
“神座出流”计划，完成了。
作为这个计划的完成品的“我”，被带着恩赐意味的被赐予了“神座出流”称呼。
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只是接受了。
在离开手术房之后，又被带去了试验场地，做了大量的测试。
他们的结论是——这场长达半年的手术十分“成功”，才能被完全而彻底的与身体融合，而“我”的存在便是那个完成品。
然后，以逻辑与实验程序推断，很简单就能得出结论——“我”作为这场实验的“标本”，必须时刻处于被监视被观察的阶段，也就是“适应期”。
他们也的确这么做了。
但是，等他们看到“我”一直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完美的扮演了“康复病人”的我，却很不满“我”的反应。
“日向君，你可以更多的活动一下，这样才对你的康复有好处啊。”
一个观察员对“我”这么建议到，然后就被她的同事制止了。
“神座出流，现在正是你展示你的价值的时候。作为“超高校级的希望”，你难道不能更多的感觉到兴奋与喜悦吗？”
一旁的男性观察员在严厉的训斥了说错话的观察员之后，用不满的口气向着“我”批评道。
看来“我”的反应没有他们预期的激烈。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勾起我自身的情绪，“我”都只有一种同样的，毫无任何起伏的感觉充斥着身体——
“无聊。”
观察员们发现了“我”的情绪异常，经由他们的报告，上层知道了“我”在情感上的缺失。虽然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为了容纳“才能”而清空的大脑会发生什么，但是作为程序，还是有心理学，神经学，人类风俗学，伦理学，法学的测试人员到来，并对“我”进行各方面的测试。
当然，这对于早就有的各种“才能”的“我”，这些测试毫无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就连充斥着“无聊”这种情绪的“我”，也感觉这些东西毫无必要。
毕竟，只要是“才能”包含的东西，身体都可以快速掌握并且精通，甚至有时都不需要经过大脑，身体便自动做出了“应该做出的正确反应”。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非必要生存类的无聊行为。
在这些“试探”过后，危险等级提高并且进入了更高级的监管场所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重要的实验品，如果发生缺损或是丢失，对于现在的实验来说也是无法承担的损失吧。
作为对于“超高校级的希望”，也就是被称呼为“神座出流”的试验品，观察员还自作贴心的准备了一套黑色西装，说是作为出院纪念。
之后，一间空旷的带有复数监视器与单向观察玻璃，和一张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床便是这个房间的一切了。
把因为脑部手术刺激到了头皮的原因而疯狂生长，已经长及脚踝的黑色长发拨到身后，“我”换上了那套黑色西服。是非常合适的尺寸，宛如量身定做。之后的时间，便全部留给了放空的思绪，与被无聊充斥着的大脑。
“无聊感是大脑在外部刺激过少时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假如大脑外部刺激不足，就会导致多巴胺分泌量减少，而多巴胺对保持大脑的可塑性是至关重要的。长期呆在同一个单调的环境就会产生无聊感，多巴胺分泌就会减少，会加速脑部萎缩，这时候大脑会产生无聊感来保护自己，强迫身体做一些事来寻找刺激，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
这些对于有着医学神经学才能的我自然是熟知的知识。当然，对于那些隔着镜头与玻璃的观察者同样是必修课程。实际上，为了保持我的大脑的活跃，他们也做了不少事情。
开放图书馆，带来各种领域的高深论文，甚至还有一些高难度或者儿童益智玩具来供“我”玩耍。
只是，这些东西在“我”浏览过一遍之后，便腻了。只是简单而机械的“输入”，自然也不会产生什么愉悦或是惊喜的感觉，到最后，仍然只有“无聊”而已。
在确定了研究院并没有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让我排遣“无聊”之后，我决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说不定会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这种想法，就是所谓的“希望”吧，那种作为“我”制造出来的意义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