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皇后》度迢迢

52、第五十二章 预谋

　　胡瑛托人传信回军中，说再过一日就是大朝会，她暂时不回去，过了大朝会再回去，还说她在京中好好的，没什么大事，让她们别担心。

　　昨日胡瑛听了一个陌生男子的一句话就不由分说纵马离开了，魏漾和众女兵都亲眼看见了，正担心呢，听了她传来的话，都放了心。

　　周雪盈想到昨日胡将军刚走，飞虎营的章将军就来了，他的脸色万年不变的沉稳，只是脚步显出了匆忙。她们只说自家将军有要事外出了，没说是没头没尾匆忙离开的，此时得了胡瑛传回来的话，周雪盈想起他来，便派人去向他说一声。

　　不料去传话小兵回来却说没见到他：“飞虎营的人说章将军回京了。”

　　派去传话的这个女兵一脸严肃，细眉微蹙着，耳根有些红。

　　这是周雪盈自己挑选的副手，名叫林芮，她训练时刻苦上进，做事沉稳有条理，近两个月来已经练得很不错了，见她今日神色有异，周雪盈问了一句。

　　“飞虎营的兵对你无礼了？”

　　林芮抿了抿唇，半晌才细声说：“也不算无礼……就是一路上碰到的那些男人，都盯着属下看，属下不自在。”

　　自从红妆营人多起来后，活动的范围便大了许多，常与其他营的男兵相遇，刚开始也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只是还不便单独走动。今日林芮一个人去的飞虎营，便是被那些男的肆无忌惮看着，不时还有口哨声冒出来。

　　林芮算红妆营里面胆子大，心思沉稳的，也不由得面红耳赤，心中窝火。

　　周雪盈思索了片刻，安抚了她几句：“不妨事，世人都爱看稀奇，女人在军营里实在少见，他们多看几眼也无妨，等他们习惯了咱们女兵的存在，也就不会这样了。”

　　林芮听进去了，点头应道：“是。”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是属下软弱了。既然做了红妆营的兵，就该习惯被众人瞻仰才是。”

　　周雪盈笑道：“呵呵呵，你说的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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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月寒没想到会在京城碰见胡瑛。

　　章月寒也是得了陛下中毒的消息才回的京城，他是第二日回京的，到京城时已是过了晌午，他随意找了个饭馆吃饭，就见胡瑛和刘看山同桌而食。

　　他一进去两人就注意到了他，但两人都默契地视而不见，但停止了谈话。

　　章月寒只知道刘看山是恭王的重点监视对象之一，不知道自己也被重点安排上了，刚一回京便被人跟上了。

　　胡瑛和刘看山都是好手，处理掉监视轻而易举，他们不说话，是因为注意到了章月寒身边的两条尾巴。他们对视一眼，眼中表露的是同一个意思。

　　章月寒找了个位置坐下，刚抬头就见胡瑛和刘看山双双立起来，一人揽住一个人，说着什么老兄好久不见之类的话出了饭馆。

　　章月寒纳闷，犹豫了许久，还是跟了上去，大街上早已没了他们的身影。他朝前走了一会儿，走过一个巷子口时，胡瑛和刘看山正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回事？”

　　“那两个是跟踪你的。”胡瑛朝后面努了努嘴。

　　章月寒见他们气定神闲，身上干净利落，一点儿不像刚动过手的样子。

　　“我已经把他们杀了，恭王很快就会怀疑上你，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扳倒恭王，入不入伙？”胡瑛一边嘴角微勾，眼中似笑非笑，但深处藏着凉意。

　　一旁刘看山的神情动了动，要开口对胡瑛说话，章月寒抢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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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瑛在城门口等到刘看山的。昨日他的马被胡瑛抢了，没赶在闭城门前回来，第二日才进得了城。

　　早上一看见他，胡瑛就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要跟她比武，却没比成那个定西军的亲兵。原来他是齐钦的人。

　　刘看山一进城便被两个人跟上了，她示意刘看山跟她来，到巷子里把那两个人甩掉了。

　　两人在热闹的大街上找了家热闹的饭馆，坐下便开始谈事情。

　　胡瑛问他：“如今朝中情况到底如何，陛下到底能不能应对。”

　　她连着用了两个“到底”，刘看山有所意识，略微迟疑了一下。

　　胡瑛又说：“他一中毒就让我回去，你也听了，现在才来担心能不能信任我，是不是晚了？”

　　刘看山沉吟片刻开口说：“实在是朝中情形险峻，你若知道了怕也无可奈何。”

　　胡瑛冷笑，没想到这人一副老实样子，心思倒是不浅。胡瑛没再说话，刘看山还是把朝中形势和盘托出。

　　从靖国公到城防军说了个七七八八，还没说到护国军，章月寒便闯了进来。在胡瑛的印象中，章月寒在护国军中像一根墙头草，哪边都不过分靠近那种，便想把他争取过来。

　　见恭王还派了人跟踪他，想也没想便打算骗他一把，佯装杀了那两个死士，逼他不得不入伙。而实际上她没杀那两个人。

　　胡瑛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是她把章月寒争取过来的。而章月寒却就在这日便知道胡瑛没杀那两个人，是刘看山告诉他的。

　　在刘看山心目中，当然是旧交情更靠得住。

　　胡瑛不打算把自己的谋划告诉齐钦，便得不到他的帮助，但就算再艰难十倍，她也会这么做，因为齐钦的处境比她危险百倍。

　　胡瑛也是今日才知道，齐钦坐在那个位置上，看似万人跪服，实则内外交困，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那日隋文侯当着他的面就敢胁迫他，她就有所察觉，听了刘看山和章月寒的分析，更加觉得齐钦下一刻就可能死掉。

　　她本以为回京路上已经是他最艰险的时候了，没想到回了京城，坐上了龙椅，他却更加危险，同样的危机四伏，但是，没有她胡瑛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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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有魏大统领在，杀手不大能靠近陛下，但是若不拿下城防军和户部中的一个，陛下输给恭王是一定的。”章月寒道。

　　章月寒说得直白，胡瑛和刘看山却也没反驳，他说的是如今齐钦面临的真实状况。

　　户部紧扼住了朝廷的财政，就相当于扼住了齐钦的血管，没有钱寸步难行，若是不夺回户部的控制权，他便是有齐天的计谋也难以施展。

　　但更要紧的是，城防军兵力约三万，比御林军多三倍，领头的乃是恭王侧妃的亲外甥，盛襄，是坚定的恭王党，而城防军的大小将领都是他手下的蛀虫，城防军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基本上都被他以利相邀，对他很是拥护。

　　城防军驻扎在京城内西郊大营，距皇宫不过三十里之遥，只要恭王手握城防军，齐钦的命便朝不保夕。

　　“恭王亦是仗着这两步棋在手，才如此有恃无恐。平时用它们暴征狂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又用来维护朋党忠心，是以他的朋党更加暴戾。京城里无人不憎恶他们的。”刘看山也补充道。

　　“律法也管不了他们么？”胡瑛问。

　　刘看山和章月寒对视一眼，还是章月寒解释道：“恭王有绝对的实力时，律法只能管些无关痛痒的事，若是陛下占了上风，律法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你明白吗？”

　　胡瑛略一思索道：“就是说刑部那些人动不了恭王的核心势力？”

　　“可以这么说。陛下都动不了，何况下面的人。”章月寒道。

　　“只要一动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刘看山闷声道，“恭王死士营的人，你也见识过了。”

　　胡瑛正皱眉思索，听刘看山提及死士营，她想起了一个人。

　　她当初救下王会，小半是出于他或许真的有用的心理，多半还是因为怜悯，毕竟一个竭力求生的可怜人，只要是同类都会拉一把，她也没费多大力。

　　现在，或许他真的帮得上忙。

　　由于不确定王会能帮上些什么忙，胡瑛便没此时提出来，明日就是大朝会了，等过了大朝会回到军营问过他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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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回归，还是相约每晚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