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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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至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席寐倒是很在意地四周看了看，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这话。
所幸他们的座位在比较靠前的VIP席，这会儿还没多少人在这附近入座，后排和楼上倒是一直有些喧闹，应该是没有旁人听到这话的。
即使如此，听到孟君至这么说，他还是有些耳热，连忙拉着孟君至坐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席寐其实不太明白孟君至生气的点在什么地方，但还是先找了台阶下，“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是开玩笑的。”
孟君至还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抿了抿唇，坐下来了。
说到底，他还是在跟自己置气。
事实上，经席寐那么一说，孟君至也察觉了到了，他跟席寐之前到底是不是正儿八经的婚姻关系，可能别人根本不在乎，至少表现出来，他就是席寐的金主，就是席寐背后的靠山，事实上这也是他跟席寐约定的条件之一。
但是对这一段关系这样下定义，孟君至总归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他自己并不想把自己跟席寐放在“金主”和“被包养明星”这样的关系上，他也不希望席寐这么想。
这种关系代表着一种权力的制约关系，但至少在他看来，他跟席寐应该是平等的。
如果连席寐都这么想，那席寐究竟是在看不起谁？
就因为这番谈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极速冷却下来，再加上会场里空调开得很足，席寐觉得有些冷，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话剧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席寐没看过舞台剧，这是第一次，原本一直很期待，但是现在因为开演之前的这些小事，影响到了一些心情。
但好在，等演员们一个个上场之后，席寐也渐渐被剧情吸引，逐渐忘了一开始的不快。
舞台两边的墙上都有小屏幕专门同步播放双语字幕，但真正开始演了之后就会发现，根本不需要字幕，每个演员的台词都很好，咬字清晰、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语气、节奏、气氛的拿捏，都是极高的水准，堪称是专业的表演范本。
跟拍电视剧和电影不同，舞台上没有NG，所有的剧情都是One Take，一气呵成，每一位演员都必须是投入足够的专注与饱满的精神才能展现一场完成度很高的演出。
舞台真好。席寐这样想。
演员的演出是实时的，观众给的反馈也是即时的，也因为如此，虽然是同一个剧目，但是每一场都有微妙的区别，因为观众从不完全一样，剧组的状态也不会一如既往。
每一场或许有每一场的问题，但也许就是这些不确定性，才会让每一场演出都成为独一无二人的演出。
席寐记得庄辛远曾经跟他提过，在影视学院学表演的学生，最常接触的就是舞台剧，而成为话剧演员也是很多表演专业的人的梦想。
席寐是个半路出家的人，那时候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了。
只要是真心热爱表演的人，没有人能拒绝话剧。
厅里空调吹得很冷，但是席寐却看着剧，隐隐产生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也好想演一次话剧啊。
演出结束散场后，席寐跟孟君至稍微在座位上坐着再等了一会儿，刚散场外面的人肯定很多，大半都是要赶末班地铁回家的，为了避免人群，席寐稍微等了一会儿，才跟孟君至一起出去。
“我想去后台看看。”席寐说。
孟君至点点头：“那我在门厅等你。”
席寐点点头，从演厅出来，内外稍微有点温差，外面虽然也开着空调，但是比里边儿暖和些，席寐的衣服差不多干了，但是在骤然变化的温差下也还是冷不丁打了几个喷嚏。
他找到后台休息室，门是开着的，里面还亮着灯，有些闹哄哄的，想来里面人很多，多半都是工作人员。
席寐没感受过话剧的后台是中什么情况，谨慎地探头去看，一眼就瞄到正对着化妆镜卸妆的庄辛远。
庄辛远虽然背对着门，但能从镜子里看到门口的动静，这会儿他眼妆刚卸了一边，就看到门口探出一颗脑袋，当即顶着另一半的烟熏妆转过头来：“席寐！”
他这一嗓子洪亮得好似这一晚上的演出对他来说丝毫没有影响，惹得周围的人都朝门口望过来，这其中也包括旁边的季也邻，以及比他早来一步后台正缠着季也邻说话的时司洋了。
席寐原本打算进去的，结果现下大家都转过头来看他，他又不好意思了，休息室很大，人也是真的多，他顾虑到自己的状况，最终还是笑着朝庄辛远招招手，让他出来。
庄辛远不明所以，但是看席寐没有进门的想法，这才一边往另一半脸上敷上化妆棉，一边走出来：“你怎么不进来？”
“我就过来看一下，马上就回了，”席寐又望房间里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季也邻的视线，两个人彼此礼貌地点了点头，权作打招呼了，席寐这才收回视线，跟庄辛远说，“恭喜你，演出很成功，我很喜欢。”
“谢谢，”庄辛远很开心，还抬手挠了挠头，“我今天看到你送来的花篮了，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看。”
“我都还没看到我送的花篮呢，”席寐笑了笑，“正好这几天有空就来看了，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舞台剧了，你算是安利到位，搞得我现在也有点想演。”
“那就演！”庄辛远眼睛一亮，“你要是想演，我之后可以帮你留意一下，啊，不过你现在是影帝了，应该很忙吧，演话剧的话基本上就差不多大半年都得跑各大城市的剧院，出现在荧幕上的时间就很少了，你能有空吗？”
席寐脸上一僵。
他跟庄辛远识于初时，是真正惺惺相惜的君子之交。也因为这样，所以很多比较亲近的事儿是不会告诉庄辛远的。他们曾经有一段时间断了联系，席寐从结婚到离婚，庄辛远毫不知情，更别提怀孕的事儿了。
席寐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把外套的衣襟拢了拢，交叠在身前，遮住肚子。
“对了，”庄辛远神经比较大条，没有注意到席寐的一系列不自然反应，又问，“你最近在忙什么呢？选剧本吗？”
说着这事儿，庄辛远还是一副艳羡口吻，他在影视的资源向来平平，早期还好，后来渐渐翻不出什么水花了，转型演话剧也是偶然得来的机会，他很珍惜。
他比谁都了解在没有实绩的时候有个本子能选上自己都能称得上幸运，而像席寐这样近几年来走得很稳健的人，得了一个比较有含金量的奖，就该到他去选剧本了。
“啊，嗯……”席寐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庄辛远的问题，只含混着、顺着庄辛远的台阶往下走，“对……公司方便还是想抓一下我的作品质量，打好口碑什么的……”
“那也挺好的，”庄辛远笑笑说，“那就加油吧！什么时候真的爱上话剧，再来演也不迟。”
席寐回到门厅的时候，来看演出的人基本上已经走光了，大厅里就剩孟君至一个人背对着他。
席寐慢吞吞地蹭过去：“我们走吧。”
“你看，”孟君至指着自己面前的一个花篮，“这是你送的花篮。”
“嗯？”席寐顺着他指的方向转头看去，“我今天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
那个花篮其实还蛮普通的，席寐这是第一次送花篮，只把需求给了花店，让花店送过来，现在看到那上面插着的卡片上写着自己的署名，又想着刚刚跟庄辛远结束的对话，刚开始因为舞台而沸腾的心渐渐冷却下来了。
他现在的状态，别说舞台剧了，什么戏他都演不了。
他沉默地跟着孟君至朝外面走去，听着孟君至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讲说：“我等你的时候，在大厅里把所有的花篮都看了一遍，我发现你们娱乐圈的人物关系真的还蛮有意思的……”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但是傍晚那场大暴雨还是为整个城市的降温做出了杰出贡献，这会儿到了深夜，夜里的风吹过来难得地带了些凉意。
席寐今天热过冷过，还穿着湿衣服吹了几个小时的冷空调，这会儿被风这么一吹，整个人一个激灵，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他正在下楼梯，楼梯上还有未干的积水，因着这几个喷嚏，席寐一脚踩在积水上没站稳，脚下一滑就有点要栽倒的趋势。
他抬手一把拽住先他半步的孟君至，堪堪没有惨烈地摔倒下去，但是两个人因为这一瞬间的拉拽已然维持不了平衡，好在孟君至反应也很快，拉了席寐一把，席寐虽然没摔下去，但还是没能收住动作，跪倒在阶梯上。
“席寐！”孟君至站稳之后迅速调整姿势，打算把席寐给架起来。
但是席寐现在似乎完全使不上力了，整个人重逾千斤，孟君至只好把席寐的手绕过自己的后颈，用肩膀把他架起来。
席寐的小臂横在孟君至的颈后，皮肤挨着皮肤，他有点愣：“你很冷吗？”
“啊？”
席寐歪了歪头：“不然你的体温为什么那么凉啊？”
孟君至反应了一下他说的话，心中咯噔一下：“不是我的体温凉，是你为什么那么烫。”
“啊？”席寐皱着眉，总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脑子也转得很慢，他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孟君至一手搂着席寐的腰，空出另一只手去摸席寐的额头。
好烫！
“你是不是着凉了？”孟君至拍拍席寐的脸，也好烫。
席寐现在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还翻起了白眼，下一秒，他整个人脱力，在孟君至身上也完全挂不住了，直直地滑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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