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石圳墨潭

1、1

　　*第一人称预警

　　*瞎编

　　我们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也常听见雨水顺着老屋的檐淌下来，滴答落地的声音。

　　我还听见家里的长辈们坐在堂里，拿着三弦让唱词一扭一扭地出来。

　　最后，在我十五岁那年，我听见西山上黑鸟在唱：“人有灵，物亦如何？”

　　于是所有的故事就从那个少雨的初夏开始，至今未完。

　　长街里开了冷气，但大部分店都已经放下卷帘门。长长甬道看不到头，黑漆漆的。只有紧急出口的绿灯指引着方向。

　　雨水顺着我雨衣的下摆流下来，一点点地滴到地上。

　　在老城区里骑自行车的确不容易。你转头就是上坡，费力得很。不过当我骑着车，从梅山顶上下来，畅通无阻酣畅淋漓。

　　我一直不懂雁今中学的负一层里有什么。我也不明白老校舍走廊尽头的教室为什么响着悲歌。我更不明白操场边上凤池里的机关解开后会怎么样。

　　夏天不算太热。我被西城这种结构特别的老房子深深迷住。外墙上上满爬山虎。窗户是圆的，铁栏杆上漆了红色。

　　江心洲的传说也早已经在贴吧上被刷爆。

　　双楼下面被淹了。我又开始怜惜起雨季前我挂在那的大作。

　　元宵的时候，我和赵姑姑去看了屏山上的花灯会。上山的路上挂满了花灯，绚丽异常。赵姑姑很是兴奋地猜了几个灯谜。但她只能先撕下贴在上面的红纸，等到了半山的寺庙里才能兑换。

　　我陪她上了香，看她虔诚地叩拜。真希望小杰能快点好起来。

　　第二年的时候我上了高中，很多事情开始忙起来了。一中在新南区，我得从西城区搬过去。

　　好在“旧曲坐闻”的老板，也就是官学长开了他的大卡车，才把我的那些书都一齐搬过去。

　　新南区真的是新建的区。学校附近不需要花太多租金就可以住进百来平的高级公寓里。当然，我和别人合租了。

　　“蓝顶屋”。我住在那里的顶楼。所有的书都可以放进房东两米八高大书柜里。

　　另外两位合租的是之前在西城剧院见过的王学长（他已经高三了），和一位在市里计算机大赛拿了奖的同级生。（就是在博物馆的那一次，他们在一楼大厅比赛。）

　　住在学校附近的确不能再方便了。我习惯在铃响前一秒进入班级。

　　一中和雁今是完全不同的。同为百年老校，雁今沉稳而一中更加活泼（和现代化）。

　　不过机房等等对于我文史类方向也毫无增益，所以只剩下抱怨了。

　　用赵姑姑的话来说，一中的地气，太野，孕不了灵。

　　我笑笑，把她的话糊过去了。

　　王学长后来很快就毕业了，蓝顶屋确实住的不错，但是少了个人，还是冷清得很。

　　计算机同学沉默寡言，我便好生无聊。

　　六月初的高考结束，我又欠了官学长人群，央求他帮忙把王学长的东西运回西城。

　　王学长笑笑说不急，等七月初吧。可没想到他当个撒手掌柜，高考结束跑到西藏去玩。留下我和计算机同学喂他的猫们。

　　结果最后王学长去读中传，把三只猫留下。

　　好吧。

　　高二上学期，十月左右，一中和高级，附中，二附中打篮球的四校联赛。

　　附中和二附中向来关系不好。各方面你争我抢。

　　附中是青城师范的附中，二附中是青大的附中。二附中十年前刚建校的时候就，大家就为难，叫青大附中，有时显得拗口。结果成了“二”附中，莫名有点一人之下的憋屈。

　　高级和一中到称得上是兄弟学校。不过比起和高级的壮汉们打篮球，一中的男人们还是更喜欢在城区里看见高级成群的艺术生。一个字，美。还内秀。

　　这次二附中一雪前耻，大败附中，成了那亚军。而一中继续蝉联冠军。

　　高二开始计算机就开始准备竞赛，常去省城集训。冬天我就一个人对着小暖炉撸猫。也自在逍遥，乐得随心。

　　四月到五月的时候，连着半期考后的空挡，学校放了五天假，可以说是“春假”了。我把猫拖给官学长，坐大巴回了家里一趟。

　　老屋还是那样，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变了的。

　　大姐的孩子已经会操灵，门口的紫薇树欣欣向荣。

　　六月中旬，王学长就拎着包回来。“放假了啊。”他平静说到。

　　我和计算机忙于期末大复习，不禁嫉妒起来。

　　七月初的期末考是全市大统考。一中，高级，附中，二附中...烽烟四起啊。

　　计算机同学的父亲虽然在沿海那带忙着开厂子，但是他的母亲还是住在雁今的别墅里。当时听到这里我可是倒吸一口气。雁今区的房子。

　　计算机的母亲相当重视，特意下了麻将桌，到蓝顶屋来煲汤。却没想到她碍于面子居然要煲四份。

　　暑假相当无聊。明明是我最喜欢的夏天。

　　一整个暑假我都在蓝顶屋，做题。计算机也是。而王学长就窝在二楼打游戏。晚上他就练戏，周末去西城上台。我和计算机就在十六号晚上去听了一会。然后三个人差点一齐睡死在回新南的末班车上。

　　高三是乏味的。不过赵姑姑九月打了电话来：“小杰醒了。”我是很开心的。

　　过年的时候，王学长请我去他家吃饭。（因为我家里冬天进不去）叔叔阿姨简直不能再热情。荔枝肉真的好吃。（去年和前年都是陪赵姑姑在小杰的病房里过的。）

　　然后转眼就要高考。但是五月份出了大事情。不是我本人的问题，而且协会面临大敌了。

　　好在没有波及我这个可怜的高考生。（但还是迫于危机回家了两天，还好是周末。王学长跑回来一趟，和江滨路那边的大能解决了。

　　回家的那两天也不是很赶巧。太婆婆敲着拐杖开了族会。大表哥因为在外面胡闹，被关进“场”里三个月了。

　　小姨给了我一封父亲从西北寄回来了信。他叫我高考一切好好准备。还有成人快乐。我愣了一下，翻到最底。已经是去年九月寄出来的。

　　我埋怨了一会。但家族规矩和学校制度完全水火不容。我期望太婆婆能哪天突然醒悟。总是吃不上冬日的熏鹅着实难受。

　　最后就是高考，一切顺利。考完英语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被吓死。老爹老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考场门口迎我。

　　我当时眼泪就有点控制不住。三年了啊。

　　当晚我把他们拽会蓝顶屋。计算机还在收拾他的东西。我问他考得怎么样。他显得有点担忧，“不过竞赛加分的话，就可以去鹭大了..”

　　真气人。

　　不过计算机的担忧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不努力，可就要回去继承家产了。

　　后来计算机就真的去了鹭大，厉害。我还算正常发挥，在青大摸鱼。读了好几年书，老爹老妈还关照了一下，结果我第一次现场实习，还是搞砸了。

　　但当我深陷意外破坏了文物的自责时，我不禁得意地发现家的好处。最后我留校当了老师，还算圆满。

　　蓝顶屋不错，但是新南还是太远了。我这次是自己租了卡车，把东西又搬回雁今中学旁边的老屋里去。

　　林大娘看见我回来很是开心。她显得有点老了。乔乔也上小学了。

　　我小妹也出来上学，在雁今读初中了。这次方便了不少，直接住进我公寓里来。小姑娘难伺候，可没办法，谁让是我小妹呢。

　　王学长坚持走他的道路，一开始很是不顺。我们在洞柄吃了一晚上的烤串，喝了一堆啤酒。他显得很疲倦。

　　结果小妹推荐他去试试参加综艺，他一开始不停。后来有一个什么国风美少年，王学长突然就爆火了。搞得我们现在去吃烤串还不能随心所欲地穿背心裤衩凉拖鞋。这该死的偶像包袱。

　　协会那里又来了新人。有点难相处啊，头疼。

　　计算机在鹭城就业了，大公司，不错得很。然后他告诉我说一个阔少买下蓝顶屋了。

　　我有点惋惜，又把这个告诉王学长。他拍胸脯道：“早知道我就先买回来了！爷现在也是十线艺人，青城阔少！”

　　蓝顶屋有不少回忆。不过让他过去也无妨。

　　老爹老娘在西北的发掘结果震惊了学界和家里面。

　　太婆婆挺高兴的。小妹趁着这会上了茶，央求她改改族制。

　　我这才想起来，这丫头在经历和我之前一样的烦恼。哈哈。

　　不过太婆婆还是改了。可喜可贺。我看见光明前途和美味熏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