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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君之笑苍似水凄情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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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黑一片,‘梅寒雅筑’其他的厢房院落已熄灯就寝,只有一间最东边的院落里仍是灯光明亮,房门紧闭
房外梅随影倚柱而立,将身影隐在阴暗之中,脸色平静,可是紧紧握着拳砸在柱桩上的手,却是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眼眸在黑中显得忽明忽暗,如溺水这人在水中沉沉浮浮,而那根浮木仍是在房内昏迷不醒
房门‘吱’一声打开,走出一位白衣的银面妇人,梅随影一步上前
“夫人,她----”
水秋容只是摇摇头,深叹一口气,走向院中的葡萄架下的石桌边
“竟究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就昏迷不醒,是不是----”
“不知道,陆清说她脉象虚的很,似有似无的”
“是不受过什么伤,现在复发了”梅随影坐在水秋容对面,一脸凝重
“这世上还有人能伤的了她吗,‘空相决’的武功你是见地见识过的,就算思安还在世,也未必打的过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伤到她”水秋容一手抚上额头,声音显的低沉哽咽,她这一身前半身游戏于红尘,后半生受制于红尘,已经不作它想,可是寒儿不一样,她才多大,上苍何其忍心就这样将她带走呢
“是不是中毒”
“-----”
“不是受伤,又不是中毒,那又会是什么,除非是她自己----”梅随影说道这里声音嘎然而止,再看着已经缓过思绪来的水秋容,两人心中都已了然
天下间既然已经没有人能伤的了她,而在‘桃花岛’几年间,桃思安已经将她的体身制成百毒不侵,下毒是断然不可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她是自己对自己做什么
‘空相决’一直是‘桃花岛’一门独传的武功秘技,从不流露于世,而修练之从也必定是一岛这主才有这个资格,再加上历代岛主从没有人能练成过‘空相决’,能练成‘天字决’已是不易,何况是桃忆寒的‘地字决’,因为没有人练成过,所以也就不知道它的副作用,也许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也说不定
房门又‘吱’一声打开,陆清擦着额间虚汗,跨出门槛,仰头看了一眼天际朦胧的月色,重重的叹惜一声
“清叔,少主情况如何”梅随影一看陆清出来,连忙上前扶住他疲惫的身体坐下
“那金针九龙刺穴法,老夫也只是向少主学了点皮毛,也只能暂时缓住少主的形式,她的病老夫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竟究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连你也治不好她,天下还能有谁治的了”梅随影原来恍惚不定的眼中听见陆清这么一说已经全变成紧张慌乱,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死了,自己会是什么样,他会是什么样,这天下又会是什么样
“夫人,依属下看来,还是尽快回岛去才好,说不定老岛主的书籍中会有记载”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咳---”一声轻咳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格外的醒耳,三人皆是一惊,纷纷进了房子
软床之上桃忆寒虚若的躺在上面,面具下的脸色与白衣几乎融为一体,双眼半开半闭,像是一个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人,慵懒的像是猫,可是只有那气若游丝的呼吸与惨白的面色让人想信这是一个病重难医的病人
“沧云,不必传内息了,你也去休息一下”桃忆寒收回与季沧云对贴的手,轻轻说道,好像就这样一句简短的话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喘息了许久,她才抬了眼看着房内其佘三人
“师母,寒儿没事,只不过紫灵珠太过霸气--------,又在别人体内待了这么多年,我一下子还撑控了不它--------,你们不必担心,咳咳--”桃忆寒断断续续的轻声说了一大串,引来一阵咳嗽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水秋容连忙过去为她折了折被子
“随影,你先回去,我交代你的事,务必要办好”
梅随影看了一眼桃忆寒,欲说出口的说就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应了一声,悄悄退出房间
“寒儿你饿不饿,你从中午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了”水秋容握住桃忆寒露在被外的手,冰凉凉的传进她的掌心,可她仍是不甘心的握,好像要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的手
“我不饿,师母,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休息一晚就好,不要担心”挣扎了几下,桃忆寒呼喘虚虚的在水秋容的帮住下,斜靠在床头
“清叔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属下并无大碍,少主身体无事,属下才放心”
“你倒是忘了,我也是个大夫”桃忆寒靠在床头的轻笑了一下
“这---所谓,能医人者未必能自医,属下还是留下------”
“好了,你倒是比我还罗嗦了,都在一个地方,有事喊一声就听了,快走吧,让寒儿好好休息”水秋容边说边领着陆清出了房门,等两都走远,桃忆寒才收起笑意,原就苍白的脸,因为严肃而更加显的脆弱不堪一击
“沧云,你曾一度走火入魔过,不要耗费太多的内息了,快回去调息一下,明日才有精神与那些人一决高下”
“属下不觉得有异样,夫人与陆神医都不在,少主一个人实在叫人不放心”沧云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桃忆寒
“你先回去休息两个时辰,等下再过来,才两个时辰,不会出事的,好不好”季沧云发现桃忆寒语气中竟是前无仅有的肯求与软弱,心下不敢再拒绝,就便告退出了房门,却不是回自己的屋子就在回廊里打坐,调息起来
听见他落地的声音,桃忆寒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光看见窗缝外的月色,一阵出神,然后才淡淡轻唤道:“你在上面不累吗?”
略微抬头,一名蓝衣公子,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梁上,似笑非笑的唇嘴,漆黑的双眸正一眨不眨的看下来
纵身一跃,司清焰轻声落地,走到了床边,仍是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挂在嘴角,只不眼中戏谑变成了认真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人异口同,相视一眼,又相互失笑
“你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还要扮回司清焰?”司清焰微微向前一倾,居高临下的望着桃忆寒
“为了你”三个如同巨石般压在桃忆寒心头,她轻咳两声算是化解一场尴尬的对视
“现在换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了”做在了床沿边,再靠近一点,司清焰就快要额头贴上了桃忆寒额头
不喜欢与人太过接近,桃忆寒头一偏,一个轻吻正巧落在脸夹旁,惹的她全身一颤,僵硬的一动不动,一种酥庠拌着颤傈从脸夹传到脖子再流遍全身,原本苍白虚弱的身体被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吻,爬上了红晕
一阵闷笑从颈间传来,司清焰搬回桃忆寒偏过去头,顺势贴上她柔软的身体,以一种无赖的形式光明正大的非礼
“说啊,我等着听呢,娘子”
“你让我说什么,快起来”桃忆寒无力的推了推爬在自己身上耍流氓的男人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不压你我压谁去,嗯”司清焰邪邪的挑眉,挑衅的看着身下的人
“娶我的人是苏逸远,而且也没完成仪式,不算”
“看来你是对那一拜梗梗于怀喽,可以,现在就完成最后一拜,直接入洞房好不好”眨眨无辜的双眼,司清焰说道
“你----咳咳咳---”一时气诘,桃忆寒忍不住咳嗽起来,这个人真的是司清焰,真是初识时彬彬有礼的苏逸远?真是骄傲不可一世的呼延澈澜?是不是换了个人,带了张人皮面具吧!
“你不要激动,看看身子本来就不好,还逞强”
那是谁害的,桃忆寒愤愤的瞪上他
搂起她,司清拍着她的背,轻安抚道
“你可以走了”终于缓过气来,桃忆寒冷冷的下逐客令:“我不想与做无谓的对抗”
“利用完了就甩开,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搬正她的身体司清焰神情严谨的正视她:“那么月夜云修又有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牺牲”
房中的气息随着他的话骤降,桃忆寒不自觉的轻轻发抖,终于正视了眼前的实事,他是呼延澈澜,那个从来就运筹帷幄,淡然从容,轻笑间可取人命的‘北海’国太子,早已洞悉一切
“说啊,是为何”抓着她手臂的手掌渐渐紧收,瞳孔中的痛楚随着一分一分的紧捏,一点一滴的泄露
“你怎么不了,伶牙俐齿的你,什么时候变成哑吧了”
“就是因为相隔十三,所以你忘了,是不是,悠然”桃忆寒只觉得身子一倾头已经靠他宽厚的肩膀上
“你还是记起了”良久之后桃忆寒才平淡的出声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