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风雪夜归人》阅尽人间客

88、津河鏖战杀九婴

　　九婴，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叫声如婴儿啼哭，有九首，故称九婴。尧时出，作害人间，后被羿射.杀于北狄凶水之中。

　　上古之兽，怎么可能出现？！

　　江澄的心中一团乱麻。

　　相传九婴被射.杀于北狄凶水，难道是假的？若不然，难道是集天地灵气又生了一只不成？可为何这等凶兽出世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但现在的情况已容不得他思考，九婴的九只脑袋同时仰起，啼叫一声后又垂下头来，冲着自己对面米粒大小的人吐出三道烈焰。
　　江澄镇定下来，迅速后退并拉开距离，又自右侧烈焰的空隙翻身躲开，继而顺势隐入西侧的树林之中。
　　九婴九颗硕大的头颅晃了晃，烈焰不减，反而多了两道。五道足以将人焚烧成虚无的烈焰瞬时吞噬了这片树林。灼热的温度令周围的景物都有些扭曲。江澄借着树林掩映身形，动作轻灵的在其中穿梭。

　　身后灼热的气浪越追越近，他抬头看了看九婴高大身体投下来的阴影，运灵力于双腿，脚一跺地便跃上了半空。

　　这一跃，竟直接与九婴其中一首持平了！

　　早知道，江澄根本没用全力，只用了那么一点，他本来只是想刺九婴的下盘，看看它皮糙肉厚的程度，没想到一下就冲到对方脑袋顶了。

　　夜风华赠给他的丹……

　　多谢。

　　江澄没有时间多想，在九婴发现他的瞬间就提剑刺向了它的眼睛，灵力罡风中还夹杂了些紫色的电弧，锋锐且尖利。

　　然而江澄忘了，这畜生有九颗头颅，攻防兼备。他这一击还未碰到对方，便被另一只脑袋撞飞了去。
　　九婴力气奇大，这样撞一下，江澄的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连着胸口和内脏都狠狠颤了一颤，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但是惯性抛物线路线还没到终点，他就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然后从高空掉了下去。
　　江澄强忍着疼痛运起灵力，支住身子勉强的安稳落地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东西出现却是毫无声息了！这地方，被人设了结界！人为结界！究竟是谁，不仅能将这等异兽寻出，还能够将其悄无声息的放出来！

　　江澄有些不寒而栗。

　　……冲着江家来的吗……

　　九婴跨着大步穷追不舍，口里浊水烈焰交替喷吐，江澄来不及细细思考就十分狼狈的贴着那灼热的烈焰多了过去。

　　郑家的灭亡是因为它，错不了了。

　　江澄直面九婴冲过去，三毒迸发出炫目的光芒，挥出的罡风直斩向它的下盘。
　　刺耳的碰撞声传来，江澄凝眸，看了一眼他刚才攻击的地方，哪里的鳞甲完好如初，连道疤都没留下来，还诡异的泛了一道光泽。
　　九婴嘶吼一声，其中一首垂下，张口便要吞了他。
　　江澄却从一旁绕过去绕到它身后，随后腾空而起，双手持剑斩像位于中心的一颗头颅。
　　九婴有些吃痛的叫了一声，其余八首再度躁.动起来，纷纷撞向他，江澄吃过一次亏，不敢大意，收剑急速下落的同时与它拉开了距离。
　　他的眼神很好，看到中心那一头刚才被他斜斩的地方多了一道极为细小的伤口，然后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完全愈合了。

　　江澄嗤了一声，退的更远了些，身子被高大茂密的树林掩盖。

　　古书记载，九婴生于天地初分之时，诞于深山大泽之中。九首龙尾，一首一命，因于天地间直接生成，无魂无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算是不死之身。——起码，要杀死它，一般的修真者很难做到。
　　若想杀了它，必须要近乎同时斩下或射.杀它的六个头颅。九婴一头尚存，即可集天地灵气而复，痊愈甚疾。
　　传说中，羿以连环箭法将其射.杀。
　　江澄瞥了一眼正在四处喷水吐火的九婴，眉头拧了起来。

　　连环箭法他倒是会，只是，先不说他身边没有弓箭，便是有，一般的弓箭只怕也难以刺进它那皮糙肉厚的脑袋。

　　江澄叹了口气，重新与九婴对上，反反复复试探了好几次，虽然差点被它咬死，但是好歹确认了下来，九婴中间一头较为脆弱。不过他也不确定，若自己动用全部灵力，能否斩下它那一颗头，从而推算出它痊愈所需的时间。

　　凡事都是要去闯一闯的，更何况，他是云梦的宗主，身上担着守护整个云梦的责任，不可逃，不可退。

　　江澄又退远了些，将三毒收入鞘中，细细感受了丹田处那颗丹的运转状况。
　　这颗丹十分贴合他的灵脉，运转灵力十分顺畅，速度也比以往快了三四倍，储藏的灵力出奇的庞大。
　　他现在的修为大概已经入了炼神还虚的境界。虽说修为算得上极好，但是要斩杀九婴这种上古之兽还是有些勉强。
　　这颗丹的容纳度并没有到达极限，它本身似乎就带有灵力，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封禁了，他无法使用。也就相当于毫无用处。

　　江澄睁开眼，手抚上了紫电。

　　权当赌一把了。

　　不等九婴找过来，江澄就主动冲了出去，灵力全速运转至身体各处，速度快到极致灵留下了一串残影，紫电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灵光。
　　九婴正因自己被一名小小人类伤到而暴怒不已，见他主动出击，也是毫不含糊的甩动长尾呼向他。
　　破空之声传来，这一尾横扫仿佛连空气都撕裂了。九婴的尾巴也生着许多鳞片，甚至还有看起来十分明显的倒刺。若是被这东西砸到，骨头断了不说，没准儿还会被扎成个筛子。
　　江澄脚一跺地，稍稍跃起，落在了那疾速横扫的尾巴上，旋即运转灵力，借着它尾巴这个点猛地一跃，借力再度爆发冲向它中心一首。
　　九婴经过江澄刚才那几次的试探，对中心一首防的死紧，右侧头颅立刻拥过去护住那颗头，左侧四颗头也张开血盆大口预备吐火。
　　江澄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东西的智障感到高兴。
　　紫电鞭身瞬间展至最长，将这四条共计百米粗的脖子捆在一块，同时催动剑诀，三毒剑应生而出，灵巧的避过那另外四首往最中心的一头刺过去。
　　被捆住的四颗头不停地挣扎，另外四首也躁动不已，试图用嘴去咬那柄看起来轻灵奇巧的长剑。
　　三毒是轻灵不假，但它的锋锐程度却还要更甚于它的灵巧，堪称一击千斤。

　　江澄驱着三毒在其间不停周旋，将这五只头的注意力全部引到右侧后，身形一变，在与那被捆住的四条脖子擦肩而过的刹那收回了紫电，而后一闪身出现在了中心一头的正上方，手指微屈，引回三毒，右手执剑柄，左手抵剑首，灵力尽数灌注于三毒之中，自高空俯冲而下，剑尖直指九婴中心一头的天灵盖。
　　九婴体积巨大不好斩杀，但也正是因为它体积巨大，行动不便，面对江澄急速俯冲的这一击是绝对躲不开的。

　　右手的紫电烫得灼心，江澄没想到九婴身上还能有如此温度，炽热的指环贴在他手指上，烫的他的指根都红了一圈，这么耗下去没准还会留疤。

　　三毒承载了目前为止江澄身上所有的灵力，剑锋的锐利程度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灵力加持下的三毒有了不差仙品灵器的锐意。
　　虽然在接触到九婴中心一首的天灵盖的一瞬间稍有停顿，但紧接着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刺了进去。
　　九婴骤然爆发出一声悲鸣，巨大的冲击力让它整个身子都失去了平衡，随着三毒的切入点，顺着力道轨迹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江澄狠狠喘了几口气，身上的灵力虽然尽数用出去，又自半空俯冲而下，和九婴一起摔了下去，却因为紧握着三毒没被甩出去，但腿却是软的，很难站起来。
　　九婴其余八首也多少被摔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但它好歹是上古凶兽，很快反应了过来，见江澄正想拔出他的三毒，不由怒号一声，其中一头把他撞了出去，还有一首紧跟着吐了一道火焰。
　　他正拔三毒来不及躲，被那一下撞出去数百米，原本卡在九婴头颅中拔不出来的三毒也因此被带了出来。
　　江澄闷哼一声，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耳边风生呼啸，胸口疼痛不说，竟还有些火焰烧灼的痛感。江澄皱了皱眉，原本握着三毒的右手却渐渐没了力气。
　　不等他反应，三毒脱手而出，在半空中划了好几道弧线，即将湮灭在那紧跟而来的大火中。
　　江澄的瞳孔骤缩，喉间一阵血腥味翻滚，咯了一口血，嗓子沙哑：“三毒！回来！给我……回来——”
　　正常情况下，三毒本该毫无反应的，可它竟然在停顿了一瞬间之后，随着江澄干哑的声音飞了回来。

　　剑本有灵，修为至而认主，生灵识。

　　三毒本就认了他为主，运转灵力时又被那颗灵丹浸染。不说生了灵智，但对于主人的声音还是能分辨的。

　　江澄一下子撞在那道禁制上，从半空掉了下来，那道大火也冲击在了禁制之上，火星四溅。他却毫不理会，勉强坐直了身子，抬起左手接住了一同坠下来的三毒，抓紧了它，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的剑，谁都别想碰。

　　江澄话音刚落，突然吐了一口血。他看着四周被火海吞噬的密林，远远望着尚无动静的九婴一首和气的胡乱喷火的其他几颗头，扯了扯嘴角想要站起来，可他的五脏疼得厉害，胸前的衣物也都呈现出被火烧到的黑色，胸前一片火烧火燎的疼;整条右手臂也疼痛不已，低头一看，竟已肿得老高了。
　　江澄心道：“脱臼了……”

　　这地方九成是没活人了，他一个人是没法儿把胳膊复位的，怕是在杀了九婴之前，他都只能这样了。他身上没有多余的伤药，况且这会儿也没时间让他在乾坤袋里翻翻找找。手臂疼不疼倒是其次，重点是挥剑和用紫电，一定会受影响的。
　　胸口也有些疼，江澄在想是不是他的肋骨也折了几根儿。

　　九婴中心那一只脑袋还没有动静，江澄垂了眸子去看自己的右手。

　　掌心还有之前被妖化的鱼刺破的伤痕，戴着紫电的食指指根一片通红，冷风吹一下都针扎似的疼。他缓缓抬起手，面上一片古井不波，将紫电轻轻抚了两下，却没摘下来。
　　他垂着眸子，掩去了所有的思绪。

　　十息。九婴中间那只头醒过来的时间只十息。

　　这个数字当然只是个参考，因为其他几个脑袋可能相比之下要更硬，也更难斩杀。

　　但这十息终究是个喘息的时间。设下这个禁制的人对九婴极有信心，对他自己的判断也极有信心。仿佛是吃定了这禁制中的人一定会被杀死一样，不仅限制隔离了他的行动范围，更是连灵力都一并限制了。
　　也就是说，灵力就这么多，没了就没了。
　　能完成这种禁制的，绝非一般的修仙之人。
　　但他没时间再耗了。现在大约是酉时，历州那边还有一个大麻烦在。
　　江澄冷眼看着冲自己嘶吼、朝自己扑过来的九婴，缓缓站直了身子。
　　九婴似乎也不想再拖，张开泛着恶臭的血盆大口，八道火焰便向他扫射而去。江澄侧过身子有些狼狈的躲过去，在已经烧秃了的山岭之间闪跃，围着九婴绕了一个圈，那火线也跟在他身后，步步紧逼。
　　灼热的气浪一步步袭来，江澄的身子几乎快要被它吞噬。江澄强忍着疼痛将化作长鞭形态的紫电扬起来，卷住九婴背后凸起的鳞甲上，身子紧跟着离开地面，借着紫电一跃而起，身形变换，一闪身站在了那块鳞甲上。
　　九婴啼叫一声，试图用几个脑袋把他撞下去，但很不容易，江澄站的位置恰好是他身体一半的地方，头够不着，尾巴也扫不到。
　　江澄的平衡感算得上是不错了，但在对方身子剧烈摇晃的情况下也只是堪堪稳住了身子而已。
　　他勉强站稳了，目光在它无比坚硬的鳞甲上来回扫视，想要找出最薄弱的区域刺进去。
　　江澄其实也知道，九婴浑身上下坚硬得很，堪称坚不可摧。
　　但，两块坚硬的石头并在一起，衔接的地方一定是最脆弱的。
　　紫电已经变回了指环，重新戴回了他的食指，江澄抽.出三毒，就着面前的鳞甲，抬高了手狠狠刺下去。
　　“当”的一声，鳞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江澄并不意外，调转了角度将三毒剑尖刺进了两块鳞甲相接的位置，然后三毒剑柄下压，用力将它挑了起来。
　　刚才那一击并未对九婴造成什么伤害，他也没有在意，但现在要撬了它的鳞甲它就不乐意了，疯狂的扭动着身子。
　　九婴此处的鳞甲不小，一块足有江澄半人多高。撬开了一条裂缝之后江澄就收了三毒，直接上手，并借此稳住身子。
　　九婴发出一声痛苦的鸣叫，庞大的身子直倒下去。

　　江澄琢磨着，这东西是不是觉得这样能压死他……

　　江澄换了个姿势去掰这块长得死牢的鳞片。

　　九婴倒下去带起来的风吹的他脸庞生疼，在它倒下去的同时江澄也运转起了灵力，强大的惯性加上高速运转的灵力竟让他很容易就扯下了那块鳞甲。只是惯性太强，江澄一时间无法稳住身子。

　　身上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扯下去，九婴的啼叫尖锐又凄惨。它的体型太大，暂时没法起来。江澄稳住身形后就将那一块带着鲜血的鳞片甩了出去，目标正是九婴中心一首的眼睛。

　　别看掰下来的只是一块鳞片，江澄是挑着它后心一片下手的，撬开鳞片的一瞬间还打了灵力劲气和罡风进去，此刻正是紫色电弧满身窜的时候。
　　九婴痛得都快打滚了，又哪里有闲心去管江澄的动作。那尖锐鳞甲刺进它眼睛的刹那，九婴再度凄厉的嘶吼起来，若是没有禁制，只怕千里之外都能听到它的叫声。

　　江澄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却是对它的惨叫恍若未闻，执着三毒，运转灵力，再度自高空俯冲下来，往九婴中心一首的喉咙刺了下去。
　　他的右手臂脱臼，力度自然有些不足，但借着高速下坠的力量竟然真的刺了进去！
　　九婴的叫得更加痛苦、更加震耳欲聋，声音在江澄大脑里打了个转，脑子里嗡嗡直响，耳边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连带着意识都有些模糊，但好在手臂的刺痛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江澄立刻运转灵力注入三毒，三毒的剑身被灵力延长，绽放出亮紫色的剑光，以前所未有的凶悍气势，贯穿了九婴的脖子！

　　距离九婴太近，它的叫声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这中间一头被扎了个透彻，算是又死了一次。
　　但是江澄的手臂却像是被什么咬住了一样，稍稍动一下就疼得钻心。

　　但他只有十个呼吸的时间。

　　他没时间磨蹭。

　　江澄试图调动身体中的灵力带动自己后退，以便将右侧这四条脖颈也一并斩断。但他体内半点灵力都没剩下，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运转。
　　那四只头因为脖颈相接处有伤，暂时无法动弹。

　　只剩九个呼吸了……

　　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怎么办……

　　江澄的大脑急速运转，左腿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却不得不让他停止了思考。
　　江澄扭过头，见竟是九婴最右侧的头咬住了他的左腿，正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拖拽！

　　这着实有些诡异。

　　这种情况下，九婴要吞了他江澄都没有什么反击之力，为何它只是咬住自己的腿把自己拽开？

　　江澄疼的几乎无法思考，他本欲挣脱，奈何九婴獠牙锋利，咬得又深，完全挣脱不开。
　　九婴的嘴里还有带毒性的口水，此刻咬着他不放，再多些时候，他的左腿差不多就废了。
　　江澄狠狠咬了咬后槽牙，脸上满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决绝，竟也放弃了挣扎，任它咬住自己的左腿往后拖！
　　九婴九首，意识也不同，各有各的思想，咬住他的只想把他拖回来咬死，其他的则是胡乱挣扎着想要躲避三毒的剑刃。
　　江澄的脸上都是冷汗，半点血色也无，嘴唇都被咬破出了血，但他始终没有呻.吟过一声，更没有松开握着三毒的手。
　　被灵力延长的三毒顺着九婴拖拽的痕迹磕磕绊绊的想要斩断其他脖颈。
　　灵力是会减弱的，它一旦减弱，三毒的攻击力便会大幅下降。江澄低低哼了一声，将三毒抓的更紧，拼了命的去调转金丹，想要调出一丝灵力。

　　哪怕是一丝也好。

　　但他的灵脉已经枯竭，运不出半丝灵力。

　　右臂的力量逐渐流失，这就像是一个开端，右手松开剑柄的同时左手也没了力气。
　　江澄的身子终是被九婴一甩头扔了出去。

　　“咳……！”

　　只剩四个呼吸了……

　　江澄只感觉意识在逐渐模糊，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便在口中弥漫开来。稍微清醒了些，他便又固执的去调转稻田中的那颗丹，希望能出现奇迹。

　　丹田中的那颗丹停止运转了一瞬间，不等江澄惊骇，便自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旋即自丹田中爆发出一股极强的灵力，瞬时充盈了他的灵脉。

　　江澄狂喜，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便爬起来召回了三毒，左手接住，紧接着冲着九婴还活着的另外五首劈了过去，将这来之不易的灵力运转到了极致，身形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九婴的脑中浮现出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它毫无目标的喷火吐水，尖声嘶叫。

　　还有两个呼吸。

　　江澄的身子出现在九婴其中一首的上方，高高举起了剑。
　　剑锋闪着寒芒，紫光一闪，三柄同样的长剑同时出现在那其余四颗头颅的正上方。

　　“万，剑，诀。”

　　江澄低声呢喃，而后用尽全力刺下去。
　　四柄剑带着摧枯拉朽之势落下，正中九婴天灵盖。

　　“轰——”

　　九婴巨大的身子砸在地上。

　　九首皆死。再无复生之可能。

　　江澄的手剧烈的颤抖着，终是再也握不住三毒，从九婴脑袋上摔下去，摔在厚重的土地上。

　　他做到了。

　　十息之内杀了九婴。

　　江澄没有力气起身，身体，包括灵脉，都疼的像是被生生撕裂一样。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江澄用尽全身力气才侧过身子，他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口中念念有词：“三毒……”

　　话未说完，竟又猛地咳了好几口血，而后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