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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西北大漠现朱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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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惊寒是在景岁寒走后的第三天醒的。彼时江澄正在书房里翻他外祖父虞落晖传来的信。
信里说，虞紫鸢的两位兄长——也就是他的舅舅们，已经结束了游历回到了眉山，颇有些想念他，让他到眉山坐坐。
江澄不知该如何回应，如今手头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他确实又应了外祖父，说年后去看他……
他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信纸最末端，那里写着一行小字，方才他竟没有注意到。
“朱厌现世，恐有大难。”
朱厌？异兽朱厌？
江澄心下惊骇，正欲立刻赶往眉山，江澈却前来告诉他，夜惊寒醒了。
稍作思索，他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夜惊寒。
如今夜惊寒是由江霖和另一名女弟子江沁照料着的，当初他看对方是个女子，照顾起来多有不便，便调了一名女弟子过来帮着江霖。
江澄回到了同生轩，见他二人已经给她换完了药，便让他们先出去了，他看了对方一眼，这才开口问道：“……你们夜家可是遇上了那人？”
夜惊寒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是靠着墙壁坐着的，也不说话，听他这么问这才终于扭过头，拧着眉看他：“你……知道他？他对你们动手了？”
“差不多吧。”江澄在离她稍远些的地方站着，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那……你姐姐，现在何处？你夜家遭难她没道理……”
“我姐姐死了。”
夜惊寒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有点发紧。
“我再也没有姐姐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被对方这两句话卡回了喉咙里。
江澄一惊，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夜风华……死了？！难道是那该死的男人！？
“她……”江澄回过神，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而道，“那他为何要对你们出手？难道是他想要……”
“没错。他想得到凤凰神的神力。”夜惊寒敛了情绪，淡淡答道，“灵犀山内，封印着凤凰神的部分神力和他的神器 。”
“他想法设法的，妄图得到这神力，毁了玄门百家，毁了这天下。”
——
出了同生轩，江澄不自觉的就将朱厌一事与那个人联系起来，接想到先前的九婴和蛟龙，还有复活的晓星尘等人。
他们复活，都是那个男人的手笔吗？如果能召异兽朱厌，那他会不会再弄出什么别的东西来？到时候到底该如何应对？
“宗主？宗主您怎么了？”江澈担忧的看着他，“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喊了好几声，江澄终于回了神。他看了看天，对江澈道：“帮我跟蓝曦臣传个信，晚上的时候，让他喊上聂明玦兄弟俩在蓝家碰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现在我先去一趟眉山，你看好莲花坞。”
江澈乖乖应了，目送他离开后，这才转了身，不大情愿的给那个姓蓝的传信。
他刚到眉山虞氏大门外，便有一名弟子上前迎接他：“江宗主，有失远迎，宗主正在大厅等您。”
“无碍。”江澄淡淡道，跟着那弟子入了虞家的大门。
议事堂中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位正是虞落晖，其他两名男人看着十分年轻，一人剑眉星目，仪表不凡，另一人细眉杏目，清贵风流，瞧着与江澄倒有些相像。
江澄快步入了厅堂，冲着虞落晖行了一礼，道：“虞宗主。”
虞落晖看着他，还未开口，一旁那位清贵风流的年轻男子便已经扑上去，朗声笑道：“阿澄真是越长越俊了！这么久没见舅舅想不想我？快让舅舅看看！”
虞落晖：“……”
“虞致远！你干什么！父亲都还没开口，你乱动什么，像什么样子！”
江澄刚下意识接住了他二舅舅，他大舅舅虞修远就把人从他身上拽了下去。
他在江家虽然不太得江枫眠的喜爱，在虞家却还是很受宠爱的，毕竟当初虞落晖最疼爱他的小女儿虞紫鸢了。
虞家直系子女三个，虞致远是最喜欢他妹妹的，当年虞紫鸢要嫁给江枫眠的时候他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他妹妹出了门。江澄模样性格都随她，虞致远自然宠爱他。
不过他素来闲云野鹤，不经常在家。小时候见他见得不多，就只是托人给他的小外甥带些好玩的，等江澄长大，见的就更少了。
被大哥提溜到了一旁，虞致远有些尴尬的冲他笑了笑：“我知道，阿澄是自己也当了舅舅，不好意思了是不是？别担心啊，我不会……呜？？！”
虞落晖示意大儿子把他那聒噪的二儿子拉住，这才道：“修远，你和阿澄讲算了。”
虞修远点点头。
“阿澄，我和致远在外游历已有十多年了，虽对四大家族的印象有些模糊，但还能记得一些。”虞修远让他坐下了，看着他多年未见的外甥，这才缓缓开了口，“一年以前，或者可能再早点，姑苏蓝氏是不是有一位老先生去了西北大漠？”
“确实。”江澄依言坐下了，听他这么问，眉头皱了皱，沉吟了片刻后才道，“您是说，前些年在西北大漠见到了蓝老先生？那西北大漠，难道真的有什么上古异兽降世不成？”
“我和致远的确去了西北，也见到了那位老先生，但我们并没有与他交谈，只是远远的瞥过一眼，也是因为抹额才猜到了他的身份，至于上古异兽，但当时我们并没看到。”虞修远声音低沉，有些凝重的道，“不过，当时的西北确实有些诡异。西北大漠应是荒凉干旱的，我和致远在西北那些日子，那里却是成天的阴雨连绵、乌云密布。”
江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虽然他也知道蓝启仁到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但这其中过程和他去的原因，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哎呀，大哥你说个话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阿澄，别听大哥的，要听故事还得是二舅舅我给你讲！”虞致远挣开他大哥的手，又凑上前去揽江澄的肩，然后捞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我们到西北大漠没多久，当地便狂风卷沙、大雨倾盆，连续下了四天。期间西北大漠一片烟雨朦胧，难以视物，到了第五日，便突然放晴。”
“大雨将西北大漠冲刷得面目全非，我和大哥出了那个躲藏的石洞，走了没多远，面前便出现了一片绿洲……阿澄你可听说过‘海市蜃楼’？”
“知道。”江澄应道。
见他点了头，虞致远这才继续道：“既是海市蜃楼，那景象便是假的，我与大哥上前探查，那海市蜃楼便渐渐退了去。而后，竟然出现了一具巨大的妖兽尸体。
“那难道就是……”江澄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妖兽身如猿猴，白头红脚，——正是我们信中所说的朱厌。”虞修远接了他的话头，“那朱厌的尸体还有温度，看上去也是刚死没多久的样子。我和致远就赶紧绕开了它，因为在传说中，此兽现身，见则天下大乱。”
“我与大哥原本都走出十几米了，身后却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有点像传说中的龙吟。紧接着，黄沙漫天，地面震动，待我们定身回头一看，那朱厌的尸体竟然消失了。”虞致远叹道，面上颇有些不可思议，“正是因此，我和大哥感觉事情不对，这才赶回了回来。”
“那便说明，这天下……要大乱了。”江澄喃喃了一句，旋即抬头看向他二舅舅，“您可知近来玄门百家的事？”
“是说有人行逆天之事复活死人、来仙门百家搅事？”虞致远想了想，道，“这人难道和朱厌消失有关系？”
“九成。”江澄叹了口气，冲他三人拱了拱手，道，“外祖父，我来之前同蓝宗主有约，便是因为此事。我还得回去同他商议一番，再做对策。”
他这么说，虞落晖也不好再留他，他虽然想跟着江澄过去，但虞氏的状况他又不能轻离……
虞致远才懒得操心这个，一般家族里有什么事都是他大哥去处理的，他一边跟着江澄往外走一边道：“父亲，我陪阿澄一起去了，回来再跟你们说啊！”
“虞致远！”
虞修远阴沉着脸瞪他。
烦死了，他也想跟小外甥一起出去！虞致远今天敢回来看他不打断他的狗腿！
他二人一同去蓝家的路上，虞致远先是问了几句金凌的事，后又转而问道：“阿澄，为何从见面到现在你都不曾唤我一声？真的是多年未见，生疏了么？还记得你四五岁的时候最喜欢二舅舅……”
“并非如此。”江澄一听他有讲古的趋势，忙截了他的话头，偏过头，闷声道，“舅舅莫要多想。”
他偏着头，自然看不到虞致远微微扭曲的嘴角，一副辛苦忍笑的模样。
虞致远没跟他说过，江澄和虞紫鸢，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记得妹妹小时候去岂修山夜猎，他不放心也要跟着去，被妹妹发现后自然是百般不愿要赶他回去，他也是用这一招，可怜兮兮的将妹妹望着，口里夜委屈巴巴的道：“果然是长大了，性子野了，嫌弃哥哥了……”
那时候，虞紫鸢咬了咬下唇，偏过头，小声道：“并非如此，哥哥莫要多想。”
笑着笑着，虞致远就有些心酸。
他的妹妹，再也回不来了。若他当年没有一走了之，没有数十年未回，没有跟那个人耍性子，他妹妹也许不会……
虞致远微微闭了眼睛，将眸中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又御剑往江澄身边凑了凑，同他说着些什么。
二人到姑苏蓝氏云深山门前正好入夜，江澄收了三毒，没多想便取出了那块通行玉令，心道蓝启仁应该也不会在意的，便招呼他舅舅进去。
“嗯？”虞致远好奇多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随口问道，“阿澄你和这蓝家的宗主关系不错啊？通行玉令都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