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风雪夜归人》阅尽人间客

12、越来越扑朔迷离

　　“你倒是说啊！说明白！我知道他身体有恙，你不得跟我说到底为什么吗？两天，两天都没醒，怎么回事到底？”
　　虞落晖烦躁的声音从苍穹阁里传出来。
　　医师战战兢兢地道：“宗主，这……江宗主体内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玄毒乱窜，我、我控制不住……”抬手本想抹把汗，却又讪讪地放了下去。
　　虞落晖紧盯着躺在床上眉头紧蹙、脸色苍白的江澄，心疼的不行：“没什么办法吗？”
　　“这……”
　　一名内门弟子急促地敲了门，道：“宗主，刚才有一个蓝色眼睛，自称是夜无双的女子送来了东西。”
　　虞落晖的脸色猛然沉下来，对他道：“拿进来我看看。”
　　弟子便进了门，把那东西递给他，那东西是一个青花小瓷瓶。漂亮细致的青花上附着了些细小的冰晶，触之寒凉刺骨。
　　他正打算打开，江澄的声音却已传来过来：“……女子？”
　　虞落晖喜道：“阿澄可算你醒了！让虞秋给你看看？”
　　江澄坐起来，神色淡淡，眸色却极清亮，一双深邃却格外清湛的银紫色眸子含了些不易察觉的犹疑之色，在虞秋的手搭上他腕脉的一瞬间反扣住了他的手，用力握紧，神色却没有一点变化。
　　虞秋了然。
　　因为虞秋的身子挡住了视线，且江澄的动作利落干脆，虞落晖并未察觉到什么，急切道：“怎么样了？”
　　虞秋犹豫片刻，方才转身道：“江宗主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虞落晖并未起疑，见他脸色仍有些不好看，道：“虞秋，你先去熬些药。”
　　江澄抬了眸子：“不必。”
　　虞落晖道：“喝点药好得快。”
　　江澄抿了唇：“……难喝。”
　　虞落晖才不相信他会怕苦，只是这孩子不爱喝药，小时候就不喜欢。大了还是这样。
　　“那好吧。”虞落晖和蔼的笑了。也就是在他们这些个老家伙面前他才稍微好点。
　　江澄道：“您可否把那东西给我看一下？”
　　虞落晖叫他披上外袍，这才把那东西给他。
　　在接触那小瓷瓶的一瞬间，体内寒气刺痛的感觉便褪去不少，那种淡淡的清冽气息竟令他烦闷至极的心情平静下来。
　　这东西，是玄毒的解药无疑。
　　江澄并没有吃下解药，因为解药只有一颗。他问道：“我可以把这个带走吗？”
　　虞落晖一头雾水，却仍是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若是觉得有用，阿澄带走也无妨。”
　　江澄微微抿唇，将那解药收入乾坤袋后便要下床，虞落晖道：“不再休息一会儿吗？”
　　江澄并不喜欢长时间躺在床上，但也不好拒绝他，勉勉强强坐了一会儿道：“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虞落晖道：“才巳时，今天……小年吧，阿澄不留下来？”
　　江澄心里记挂魏无羡，但是不太方便说出来，虞落晖看出来他心里有事，叹了口气道：“年后再来？”
　　江澄无言，半晌道：“……好。”
　　虞落晖让他带上那本秘史，又送他出了虞氏大门，见他走了，这才回去。
　　负手而立，虞落晖看了一眼大门，眼中多了些冷厉：“你为什么要对阿澄下手？不是说好了，不许对江夜的后人下手吗。”
　　“我……并非有意伤他。那玄毒，不是我弄的。”女子清脆的声音带了些懊悔。

　　江澄御剑而行，估算着时间，若是加快速度的话，日落之前是可以到达莲花坞的。
　　但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变数。有人想要他，这辈子都会不到江家。
　　体内寒气肆虐，以至于江澄不能得心应手地控制和运转灵力，但他的五感却还是极灵敏的。漫天飞扬的大雪里，有一道杀意深沉的灵力匹练急速而来，目标正是他的心脏。
　　江澄微微侧了身子便见一片冰蓝色刀刃贴着他的胸口擦了过去，留下一道痕迹，渗出了点点血珠。
　　江澄迅速召出紫电，周围却再无动静，甚至连风雪都停了，静谧得称得上是诡异。
　　安静了一分钟，箜篌声自四面八方传来，杀机暗藏。四道蓝色光弧自东南西北四方暴掠而来，江澄一踏剑身凌空而立，动转意念收了三毒。光弧相撞，爆炸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江澄的衣袍被劲风吹乱，目中杀气氤氲。
　　然而江澄并没有前去追击。箜篌声全方位来袭，意味着至少有四位杀手身居东南西北四方，且实力未必底于他。此次围攻怕是想要他的命。若是巅峰实力，江澄未必不敢一战，但此刻，玄毒至少压制了他三成的灵力，若斗起来，他没有半分获胜的几率。
　　金凌那个傻小子居然还真的猜对了。真的会出事。呵，要是答应他的，他没回去，不晓得他要怎么闹。
　　知道他去了眉山，又知道他体内有玄毒的，就只有那个女的而已。
　　江澄目光冷凝，森寒的杀意一点点攀上他周身。
　　如果摆脱不了，那么便就此一战。他会回去，无论如何，他都会回去。
　　凌空虚踏，江澄调转全部的灵力往莲花坞的方向飞掠。然而对方并不打算放过他，箜篌再响，一声接着一声，一击接着一击，誓要将他击杀于此。
　　连连闪躲，江澄的后背被四散的灵气气浪打得生疼，耐心也即将消耗为零。
　　躲避不过，江澄便转身迎击。紫电犹如一条灵蛇，敏捷且狠厉，不断与蓝色光弧相撞。爆炸的气浪令他暴退，灵力被压，玄毒躁动，双重打击令江澄体力不支，不过过了数十招，便迅速败下阵来。
　　再次挥出一击，江澄灵力告罄，蓝光匹练却再度袭来，重重轰击在他胸口，从左肩到右侧腰际，伤口狰狞可怖。
　　江澄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连擦拭的力气都没了。这道伤堪称绝杀，几乎是让得江澄瞬间昏迷，从半空直接掉了下去。
　　对不起了金凌。
　　金凌正在倒茶，茶杯却突然碎裂，滚烫的茶水将他白皙的手背灼得通红。心里突然乱糟糟的，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令他喘不过气。
　　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