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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影响 ...

  •   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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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泽消太在雄英花园里看见界外的时候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甚至有一丝的警惕,虽然他在心底知道这并无必要。

      “我记得你被开除了。”

      “你是对的。”界外施施然的回答。少年蹲在花坛沿边,伸着手,指尖停留着一只蜜蜂。“但我依然留在这个学校。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校长的决定,我管不着。”相泽平静的说。如果真是连校长都同意的事,那就一定有合适的理由。“但既然我还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我就不希望有学生在上课期间在外面游荡影响他人。现在告诉我你在哪个班,上课去。”

      界外的兴趣一下就丧失了,他勾起嘴角:“我可没有影响他人。相泽消太。”他意味深长的继续说,“我从不厚此薄彼。”

      “你觉得,”界外指着不远处的教学楼,“又有多少人是受你们的影响呢?过去两年,有3孩子从那儿跳了下来。”

      “一个向往着晚宴的灯火,有钱年轻的男性,还有美酒和欢笑。这所学校不过是她的一个阶梯。但是她怀孕了,而且她的父母也知道了,于是她和她的美梦一齐破碎了。”

      “一个恋慕着另一位光鲜亮丽的同学,他偷偷留下信件,想用生命来证明他的爱。他的信在垃圾桶沉睡,他的证明倒是成功了。”

      “一个在考试中使用手机,被发现了。然后跳了下来。”

      界外收回手,头埋在臂弯间,看着相泽的眼神几近是嘲弄的,“我好奇,你又是怎么想的?”

      相泽没有说话,优秀教师在心底啐了一口,所以说青春期学生麻烦的无与伦比,连神都赶不上。

      “你说的这些事我都知道,”他当然知道,他甚至还教过其中一个学生,“你会觉得我应该怎么想?我应该多观察一下这些学生?我应该提前分辨他们的自杀倾向?老师不应该给学生太多的压力?”相泽抱着手,“不,我做不到,或者说不论对谁而言,这些事的责任都太大了,太困难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的确,我有时也会想,是不是我们的教育,或者我们的教学方法出了什么问题,才让这些孩子失去自己年轻的生命。后来我发现,谁都没有错,反而是这些孩子,他们真的知道生命是什么,死亡又是什么吗。”

      “他们总以为死亡就是一了百了,死亡就能逃避一切,或者死亡能实现一切荣耀,甚至死亡就是一种牺牲,献上生命在他们口中是如此轻易。但不是,他们迫切的想要消失,又格外渴望有人将他们记住。这本身就就是矛盾的。死亡就是死亡,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所以我很不喜欢你这种学生,”相泽挠了挠隐约刺痛的眼角,他的目光透出一些怜悯的意味,他的表情软化了,“你这种的,毫无指望的活下去只会杀死自己。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但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在和别人产生交集,如果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的话,还是好好的活着为好。不过还好,另一种把死当做人生价值观去实践的,才是最麻烦的。”

      相泽抬头看了看太阳,觉得自己的废话已经够多了。反正自己仁至义尽,这个学生要怎么折腾是他自己的事。这也是老师为数不多能做的。没能让这个男生离开这所不适合他的学校,也只能这样了。

      “只有一点你错了。”界外搭下眼帘,“我对死亡代表了什么,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少年听到脚步声在身后渐行渐远,他立起身,看着花坛里的花,看见它们从种子开始萌芽,然后生长,开放,被风和昆虫将花粉带到彼岸,有的存活了下来,有的遗失在海水中,而后再度开放,被一个小孩捉起,花瓣掉落下来。

      他听不见花开的声音,只有凋零瞬间的叹息清新可闻。他想这是因为和善和美好很少光顾他,悔恨和惋惜却是蜂拥而至。毕竟只有失去了所有希望,坠落千丈的人才会想起向界外者祷告。

      “我真的在影响他人吗?”界外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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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极致混乱的虚空也有自己的规则,比如会渴求一神性的,实体化的具象。而它的具象也有自己的特性,身为虚空的唯一的定点,永生的,不会有选择,不会被改变,不会出错。界外者并不代表真理,所言所行也绝非定则,他也会在某个时间点被某项灾难性时间杀死。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够得到的垂青。

      如果他可以看到未来无数的可能性和选择,无所谓欲望和思考,他何来影响他人。抑或是人的身体纠正了他的“非人”,让命运的金线同样将他编织在其中?

      “我决定这一个星期不和欧尔麦特联系。”界外窝在沙发上,他的对面是老鼠形态的根津校长。

      “我只希望你有足够的理由。”根津笑着说,它一直是笑着的,就像笑了一辈子一样。

      “他会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继承者。”界外的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我既然不确定我是否有了‘影响力’这种东西,我就不要在这种事上去添麻烦了。”

      “……”根津超越常人的大脑迅速开始处理这巨大的信息量。“我希望那会是一个合格的人。”它是少数深刻了解one for all的强大和挖掘出其传承方式的存在。

      “我可是很期待的。这个孩子会有怎样慎重的选择。”界外歪了歪头。

      “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根津毫不吝啬的警告了男孩。它对男孩亲近,也对他的极端和冷漠敬而远之。

      “也许我本有这个想法,因为那实在是个很有趣的男孩,特别是在这一个星期内。这个星期之后就不那么有趣了。”界外叹了口气。他应该在男孩被否认、被拒绝的时候出现,那个破碎到极致的生物在获得虚空的力量后会怎么办,是自我摧毁还是克己慎行?这才是他在很久的时间里期待的。

      但界外是没有选择和可能性的,根津完全多想了。他会远离,只是旁观,这是已经定好的,看着那个男孩走上自己的道路。

      “我不会去的。”

      “那你这一个星期打算怎么办?”根津在得到保证后态度又回复了和蔼的标准。

      “如果我不去参与欧尔麦特的选择,那我总要找一个参照组。”

      “你已经把我的那位教师惹得够烦了。”轮到根津叹气了。

      “你不也是在幸灾乐祸?”界外直白的点出,“你对应付一位位家长和新闻媒体同样不厌其烦。”

      “你说的没错。但他的行为也是我默许的。说起来我岂不是要担更多的责任?”根津抬起小爪子思索了一番,“好吧,一个星期还是可以的,我会同他商量,如果他同意的话,你会以见习学生的身份去做你的‘参照实验’。高兴吧,我可以给你单独创造了一个头衔,雄英唯一的‘见习学生’。”

      界外一下垮下了脸,“真是麻烦。人类真是太麻烦了。”

      “人类就是这么麻烦。”根津回答,“没有‘身份’就会迷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就会堕落,向死而生去寻求快感和进步,靠着妄想才能活下去的生物。”

      “放心,我没兴趣磋磨他。”界外的头仰起,脸上的表情如逢新雪初霁。“我还有事会去找那位修善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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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色的睡袋在空教室出现,颓丧的男人和冷漠的少年在对视五秒之后,一同移开了视线。

      缩在睡袋里的相泽闭着眼睛波澜不惊,虽然他感觉自己一下子从高中老师降格到了幼稚园保姆,但每天两个小时他就当补觉了,反正校长也没有交代要干什么,难不成上课吗。他也没什么好对这个中二少年教的。

      他会想起和校长的会面。身份不能明说的少年,这一个星期以劳什子“见习学生”的身份待在学校,相泽每天和他碰上个两节课左右的时间就行了,其他时间不用管。

      娇生惯养,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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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外的确没什么其他的针对相泽的特殊理由,如他所说,他只是在为未来某个时间的参照实验做安排。现在他坐在医护室,对面是一个矮小慈眉善目的老人。

      “我在生长,”界外坐的很不标准,他的表情平和,带着一丝的期待和喜悦,“我会长大。”

      “青春期的少年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呀,这真是个好消息。”老人笑的温和,她看着这个瘦弱的、带着些许病态的少年,虽然有说身体是15岁了,但看起来和13、4岁没两样,领子高高的竖起,像是掩盖着什么。

      “可这是不够的。”界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能力,如果我想要长得更大,更符合我想要的年龄的话,这具身体就必须借助外部的力量。”

      修善寺治,雄英高中的恢复女郎,不是很认同少年称呼“这具身体”的说法,她只是指出了另一点,“虽然我能最大程度激发人的治愈力,但这一般都是用于治疗伤势,没有任何说法说它可以帮人长高哦。”

      “对我会有用的,”界外重复到,“对我会有用的。”

      恢复女郎的个性会让人感到疲倦,在拗不过少年的情况下去治疗了少年。她看着沉沉睡去的男孩,还有他被汗浸湿的额发,感到了不对劲,即便是长身体的生长痛,也不应该凶狠成这样。

  •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我不是很想在作者有话说里解释人物的行为,只能说因为是连载的关系,存在很多无法直言的情节,我望所有人的所有行为都是有目的有理由的,我也会尽量在后文一一写出来。希望大家能够谅解(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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