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冬春穿越记事录》Chummier

9、9

　　大概五更时分，青娘的肚子痛了起来，青娘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希望这胎能生个儿子，这样自己在夫家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青娘第一胎生了个女儿，一看到是个女孩儿，青娘的婆婆王婆子就想把刚出生的孩子溺死，还是接生婆说先开花再结果，这姐姐先出生以后会招个弟弟，王婆子才把孩子留下来，直接取名招弟。孩子虽然留了下来，王婆子却没什么好脸色给青娘看，不仅不帮青娘带孩子，也不照顾青娘坐月子，青娘生下孩子没三天，就要青娘下床干活。青娘的娘家也是软弱，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并不敢帮青娘出头，青娘便只好忍着。

　　孙平大半夜被吵醒，心里不耐烦，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个婆娘敢吵老子睡觉。”这一脚却正是踹在了青娘的肚子上，青娘痛呼一声，瞬间脸色煞白。孙平看着不对劲，这别是踹坏了自己的儿子吧。牵挂着青娘肚子里的儿子，孙平下了床去找自家老娘。

　　王婆子过来一看，这样子看是要生了，吩咐孙平赶紧去找接生婆过来。自己则去准备元宝纸钱祭拜祖先，求祖先保佑青娘这一胎一定生下个儿子。王婆子自己祭拜完，觉得这孙子又不是自己生，而是青娘要生，青娘也得过来给祖先的牌位磕几个头才算有诚意，这样祖先才会保佑青娘生个儿子。想到这里，王婆子便去了青娘的房间，硬拉起她要她去给祖先磕几个头。青娘不敢反抗，只能忍着一阵一阵的剧痛头晕眼花地跟着王婆子去了祖先牌位的地方。

　　正好这时接生婆来了，一看青娘到的裙子都被血淹透了，赶紧跟王婆子说：“青娘得立刻回房间去躺着，要不你这孩子说不定就没了。还得做些东西给她吃，才能有力气生孩子。”

　　王婆子听说自己的孙子可能要没了，这才不硬逼着青娘磕头，然后不情不愿地去了灶台抓了一小把米扔了进去煮起来。

　　田冬春去到镇上买到米粮油盐以后，便去了陈大娘家。那窝狗崽子已经大了一圈，看到田冬春和王小丫进来便对着她们两个奶声奶气地吼叫起来，好像在告诉田冬春两个不要上前，否则我就对你们两个不客气了的样子。但田冬春她们两个往前走了几步，这些小狗又不由得往后退，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母狗认得田冬春，倒是没有吠叫。看着这些小狗虎头虎脑、虚张声势地吓人的模样，田冬春真是觉得可爱极了，想着不如多抱养一个回去，这样两个小狗也有伴。

　　田冬春给了抱养小狗的钱给陈大娘，正想抱着两个小狗离开，就听到隔壁的院子传出了骂人的声音。田冬春刚到陈大娘家时就听到隔壁有女人的叫声，陈大娘告诉田冬春是隔壁的青娘在生孩子，田冬春便没再留意，现在听到骂人的声音传来，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巳时末，青娘撑着最后一口气诞下了一个女婴，她还来不及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就永远闭上了眼睛。接生婆抱着刚出生的小孩出来，王婆子赶紧迎上去问道：“是不是个男娃？”

　　“是位千金，大人没撑住，已经去了。”接生婆回道。

　　“什么千金，就是个没带把的贱种，跟她娘一样。青娘真是没用，就是死了也生不出个男娃。死了好，连生两个女儿，就是活着也不见得能给我儿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她死了才好给新人腾位，等我儿娶个新媳妇回家定能生下儿子。”王婆子一听到青娘又生了个女儿就叫骂起来，骂声大得左邻右舍都听得见。田冬春此时在陈大娘家的院子里，正好听到王婆子的叫骂声，觉得这王婆子的人品真是有问题，不仅重男轻女，连自己儿媳妇难产死了都不关心一下，居然还说她死得好，真不知道这青娘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接生婆接生多年，也不是没见过这样事情，看这情况，今天是拿不到接生钱，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今天运道不好，怎么就给这样一家人接了生，真是白忙活一场。接生婆不想再呆在这里，把孩子往前一递，说道：“王婆子，这娃你抱好。我先回家去了。”

　　哪知道王婆子嫌弃地看了婴儿一眼，嫌弃的骂道：“你把这贱种带走，随便扔哪个地方都行，最好扔到镇外的河里去，死了好一了百了。我儿很快就要娶新人了，我可不想留这丧门星在家里惹晦气。”

　　看着在一旁哭着的大孙女，王婆子又骂了起来：“你这扫把星，哭什么哭，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招弟？招弟、招弟，不就是想你给家里招个弟弟？你看你招了什么，招了个没带把的丧门星。再留你在家里有什么用？简直是浪费粮食。”

　　听到王婆子的骂声，接生婆不愿留在这个是非地，把刚出生的婴儿往地上一放，匆匆忙忙地走了。
　　王婆子看着哭着的两个孩子，不愿再把她们留在家里，一手拎起一个便往门外走去。旁边的孙平见状，问了一句：“娘，你要去哪？”

　　“去河边扔了这两个没用的东西，难道要把她们淹死在家里的尿桶里面吗？到时候还不是得再扔一次，直接扔河里淹死算了。”王婆子没好气地说道。孙平不再关心这个，转身去了厨房找吃的，反正只是两个女娃，娘也说了很快会给自己娶新妇，到时候就能生个儿子了。

　　田冬春此刻听到王婆子这些话再也忍不住，走出陈大娘家的门，正好看到王婆子拎着两个小孩出来，那婴儿被王婆子拎着个手臂吊在半空中，哇哇大哭，肩旁那一看就知道已经出了问题了，也不知道是脱臼还是骨折，田冬春不由得有点心焦，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大娘，我刚刚在旁边听到你说要把这两个孩子给淹死，不如我给你二十文，你把大的那个卖给我？”

　　“二十文？那可不行。你看，这扫把星都两岁了，她长这么大，吃的、喝的那样不用钱，起码也得一百文。”王婆子听到有钱拿，心里早已经愿意，反正本来也是要淹死的东西，还不如换点钱给家里用。不过她素来贪心，见有利可图，便想着要多拿一点。

　　“一百文这么贵？又不是个男娃。”田冬春装作不愿意的样子，勉强说道：“这样吧，你把那个小的也给我，就给你一百文好了。真是的，女娃也这么贵，都不知道买得值不值。”

　　田冬春拿出一百文给王婆子，然后赶紧地接过了那个婴儿。王婆子生怕田冬春反悔，快步走回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娃娃大哭的婴儿，田冬春赶紧检查她的肩旁，发现只是脱臼，田冬春松了口气，给这娃娃接上已经脱臼的手臂。还好自己以前跟爸爸学过怎么接脱臼的关节，这么小的孩子手臂就脱臼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有影响，田冬春担忧地想着。

　　示意王大丫拉着还在哭的招弟，田冬春再次回了陈大娘家。问了陈大娘可知道哪家有刚生完羊崽的母羊后，跟陈大娘说好她明天再来接小狗后便离开了。她先是去裁缝铺买了一些布来给小孩做衣服，再去了一户人家花大价钱买了一只刚产崽的母羊和那些羊崽。回去的路上田冬春很小心，要用飞毯在空中运羊这种活物真的是有点艰难。田冬春先是把羊的眼睛用布蒙上，吩咐王大丫在飞毯上要看好孩子和这些羊，一路上田冬春都控制着飞毯飞得很低，以防止孩子和羊掉下去会出事。最后，田冬春她们总算平安地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