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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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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黎恩差点没气死，她赶紧联系欧阳景。
欧阳景在车里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三四次，他依然视若无睹，响到第五次的时候，他把手机给姚秘书。
姚秘书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
“王八蛋欧阳景！你把我的车轮给我还回来！”
黎恩的咆哮从电话那端传来，姚秘书耳膜差点震破，他皱着眉稍稍把手机拿开。
察觉她安静下来，姚秘书慢慢把手机拿起。
“我说黎老师，你能不能斯文点？”
黎恩告诫自己不要激动，她深呼吸，耐着性子道：“我的车轮呢？”
“黎老师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姚秘书可终于逮着她的小辫子了，这会儿绞尽脑汁地想说辞收拾黎恩。
黎恩知道是因为她用黑墨水充当油漆补车门的事，这事儿她做得不厚道，她认错。
“我道歉，可你们也不应该把我车轮给撬走！”
可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壳，这算什么回事？多难看，她白色的甲壳虫，现在跟烂掉的玩具一样，丑死了。
“我真的怀疑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教得好学生。”
果然是耳濡目染，姚秘书说这话的时候，黎恩立马就想起了欧阳景训人时的模样。
这主仆二人可不就是一个模版刻出来的，别说是说话，就连思维方式也都一样狗屎！
黎恩气得脸都青了，她让自己镇定。
“我为人如何用不着姚秘书来评判，倒是你们两个大男人，偷偷把一个弱女子的车轮给撬走，就不怕被人笑话！”黎恩实在是没其他说法，毕竟她有错在先，只好把矛头往身为“男人”的教养上面指。
现在想想，当初也真是蠢，她怎么会想到回去用黑墨水补上去的想法呢？？再不行，先拖着，找机会用黑色指甲油涂也行啊，真是笨！
“黎老师可真是好口才，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失信的行为撇得一干二净。”
姚秘书的嘲讽彻底刺激了黎恩，“哎哟，我说姚秘书，我可没不承认我犯错，可你们承认你们犯错了吗？行，这回我道歉，你们是不是也该向我道歉？”
姚秘书毕竟不比欧阳景思维敏捷，当下就被黎恩绕进了“她道歉，他也该道歉”这样的思维里，一下子说不出反驳的话。
手机开着扩音，欧阳景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他让姚秘书把电话给他。
“喂。”欧阳景才刚对着电话出声，另一端的黎恩差点原地暴走。
“欧阳景！赶紧把我车轮还给我！”
“那可不行，我怕你明天脚不舒服，踩油门撞我，我可怕死。”
黎恩发现他真的有气死人的本事，刚淡下去的怒气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起。她觉得自己踩着个风火轮就可以飞了。
“你混蛋！！”
“我确实混蛋，不然这会儿你车子不见的就不止是四个轮。”
黎恩气得说不出话，她在看着空荡荡的车轮底，觉得火得很，要是不踹点什么东西都不舒爽。
想了想，她一脚踹在了空着的车轮上。
“王八蛋，就送给你吧，送给你玩泥巴！”
欧阳景还想逗她呢，没想到她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端的嘟嘟声，欧阳景把手机放在桌面，悠闲地轻叹一口气，身子往后靠。
“年轻人，火气真大。”
后面黎恩是搭乘的士回去，钟雨问黎恩车轮去哪儿了，黎恩只是咬牙切齿地说在一个很讨厌的人那里，就不再说话了。
钟雨满脸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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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休息，欧阳景和老校长走完校园一圈回来，经过教学楼一楼时，听到几个学生正热火朝天地讨论。
“我告诉你们一个很大的秘密。”
孩子心性，对什么事都好奇，一旁的人一听有秘密，赶紧围过去竖着耳朵听。
“你们知道黎老师被处罚了吧？”
“嗯，然后咧。”
“然后？黎老师很可能转不了正。”
“啊，那就是说她很可能不能继续教咱们了？”
“干嘛，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哎，自从黎老师来管咱们班后，我很少被我妈揍了。”以前他成绩不好，考试回回不及格，上课也是心在曹营身在汉，老师压根就对他们这几个成绩差的不闻不问。
黎老师呢，她形式风格有些强硬，虽然总是板着脸对他们严格要求，但她始终一碗水端平，优等生差生在她眼里，那都一样，全是她学生，哪个都是祖国的花朵。
在她的“淫威”之下，同学们的成绩开始有显著提高，差生们回家后经常挨的板子不用吃了，自然也就开始对黎恩产生尊敬。
“所以你说的秘密就是这个啊？”
“这个只是先提，后面才是事情结尾。”
“那你快点说，别吊人胃口，磨磨蹭蹭的。”
“哎，我是听我表妹说的，说黎老师去浩宇了。”
“去就去呗，有什么奇怪的。”
“两件事单独看当然没问题，可放一起就不正常了。”
“啊，你是说黎老师要辞职！？”
不远处的欧阳景和老校长将话听了进去。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不知是谁，看到了欧阳景在后面，喊了声“校长来了”，哄地一下散了。
消息一下子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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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从卫生间回来，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在用古怪的眼神看她。
黎恩费解，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钟雨拉着她手问：“黎老师，你要辞职？”
黎恩惊讶张张嘴，她们怎么会知道？
“学校都在传你要去浩宇。”钟雨小声说。
黎恩觉得奇怪，她都没说出来，这消息怎么传出去的？
“你们在哪儿听到的？”
“不知道，就突然间这么传的，大家都在说，没人知道源头在哪儿。”
老校长办公室里，老校长正满心愁绪地喝茶。
黎恩要走？怎么突然要走呢？因为处罚通知的事儿？那事儿不重要啊，转正申请是否合格，还是得看校方领导。
而且有他在，她怎么可能转不了正。
喝到第三杯茶，老校长决定去找欧阳景。
欧阳景也正在想黎恩要走的事。
年轻人真是任性，一点点小事就拿辞职说事，幼稚。
“老板，老校长来了。”姚秘书提醒他。
欧阳景抬头，“让他进来。”
姚秘书知道有些事他不该管，可他觉得他得提醒一下欧阳景。
“老板，好老师哪儿都有。”
欧阳景瞥他一眼，眼神淡漠：“你行你来。”
姚秘书讪讪：“我做不来。”
“做不来还说。”
姚秘书也猜不出他是什么想法，是不想让黎恩走？还是？
老板心，海底针，难懂。
老校长来的时候，欧阳景办公室里的茶也刚好泡开。老校长满面愁容的，看着像个苦瓜脸。
欧阳景知道这是给他摆脸色呢。
“老校长身体不舒服？”欧阳景关心问道。
“说不上不舒服，就是年纪大了，操心的事多。”
老校长也是个人精，知道欧阳景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也不和他拐弯抹角，想什么就说什么，省得他一会儿跟他打太极。
欧阳景挑了下眉头，表示对老校长接下去的话感兴趣。
来给黎恩说情的嘛，他倒要看看他怎么劝他。
“操心事。”
“就是为黎老师的事。”
“嗯，您说。”
姚秘书给老校长倒了杯茶，老校长说了声谢谢。
“黎老师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走了很可惜，她把她们班带得很好。”老校长点到为止，把目的和原因都抛出来，让欧阳景自己思考。
欧阳景很精，有些话说太多，反倒让他生烦，老校长知道点到为止。
“我没让她走。”
最关键就是这个，没人让黎恩走，是她自己要走。
黎恩这人也倔，做了决定，定然是要走的，要让她留下，只能让欧阳景出马。
可欧阳景会去？他这话不就说明一切？他没让她走，是她自己要走。
“这我知道，我就是想和欧阳校长一起给她做躺思想工作。”
“思想工作，老校长自己去就好，我就不必了。”
欧阳景这么说，老校长也没话说了，和他再喝几杯茶后，就回了办公室。
黎恩上完课回来，老校长让她去办公室找他。
她到的时候，老校长刚挂电话，满面笑容的。
“老校长。”
“哦，黎老师来了，进来坐吧。”
黎恩知道他估计是要问学校里传的那些事，她也正好趁这机会提出辞职。
桌上泡开的红茶发着屡屡清香，一旁放着还没倒的茶渣。黎恩把茶渣倒了。
老校长坐下，叹口气。
“校长不是失眠，还喝红茶？”
“不喝红茶也失眠。”
黎恩不比欧阳景精，不太懂那些人和人之间的弯弯小道，时常是想什么说什么。
“为什么失眠？”
老校长笑了笑，“年纪大就这样，装了一辈子的心事，失眠是在所难免。”
“既然都过了一辈子，那就想开点。”
“嗯，黎老师在这里过得不开心？”
黎恩没想到他突然转开话题，问她这么直白的问题。
黎恩的不开心，有关新来的领导，但她只是一个下属，没资格说开不开心。
“还好。”
“学校里那些事，我都听说了。既然黎老师觉得还好，我觉得那些应该是误会。”
黎恩有些尴尬。
话说还没走，就开始找下家，做得不太厚道，偷偷摸摸进行可以，但正大光明传出去感觉有点不道德。可黎恩没说啊，她也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出去的。
“我很抱歉。”
除了抱歉，黎恩不知还能说什么。
“为什么？”
“觉得，无法胜任。”
“太勉强的理由，是因为处罚通知吗？黎老师，你要知道，那东西，决定不了什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关键是规矩这东西，是欧阳景这死人决定的！
让她窝火的不仅仅是那个处罚通知，还有她的四个车轮，简直气死她了！欧阳景不把车轮还回去就算了，今晚她叫拖车把车拉回家里！这个小气鬼神经病！
“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我和欧阳校长说过，他并没有要让你走的意思。照理说，他这么处理并没错，同样黎老师你也没错，这当中有误会，说开了就好。”老校长可忧心，好好的一个老师气得要辞职，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可不管老校长怎么说，黎恩只有一句“抱歉”。
下班后，老校长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黎恩正在指挥拖车把她的白色甲壳虫运出校长专用停车场。
学校里戒备森严，外人根本进不来，黎恩的车轮怎么不见老校长不用想也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两人是小孩吗？怎么闹成这样？看样子他只能出杀手锏了。
欧阳景刚到家，就听到她妈在打电话。
“我说老黎，你也真是不靠谱，小恩去了我们学校你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们学校的老校长无意提了一句，我都要被蒙在鼓里。你别说什么不好意思的，孩子自己靠的本事进来，自然有她的能耐！你找个时间带她过来，让我瞧瞧，咱们两家聚一聚。”
欧阳景觉得有点不妙。
他妈挂了电话，回头。
“小景，你还记得黎叔叔吗？可真巧，他的女儿，黎恩，就在我们学校里当老师。你有没有见过她？”
欧阳景看他妈的灿烂笑脸，淡淡道：“见过。”
何止见过，他还拆了她的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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