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缘修道只缘君》橙十一C

3、第二章

　　灵殊觉得自己像是困在一张蛛网上的昆虫，随时会被蜘蛛一口吞掉。相较于灵殊的紧张，叶暮染显得淡定许多。因为叶暮染觉得，和灵殊比起来，一切毒虫猛兽都显得可爱多了。
　　看叶暮染胸有成竹的样子，灵殊放下心来，他肯定有办法！
　　灵殊好奇地凑过去：“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叶暮染冷笑一声，伸出一只手，灵殊凑到手边好奇地左看右看，掌心突然燃起天火，幸亏灵殊躲得及时。
　　灵殊生气地捂住自己的脸：“拜托下次放大招之前提醒一下，不然很容易误伤。”
　　叶暮染没有理她，专心施法。整座森林火光蔓延，空中传来凄厉的长鸣，不一会儿整座森林消失不见。
　　灵殊刚想对他刮目相看，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早就有办法出去，为什么不早用？”
　　叶暮染瞟了她一眼：“若不是有人害我重伤不愈，我早就出去了。”
　　灵殊想起捉萤火虫时害他吐的一堆血，默默地闭上嘴。

　　叶暮染想着终于可以甩掉这个倒霉的小丫头了，喜悦之情简直溢于言表。不过事实证明，不能高兴的太早。叶暮染看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姑娘，简直每一根头发都在叹气。
　　灵殊笑靥如花：“我们要去哪里？”
　　叶暮染微笑：“不是我们，是我自己。”
　　灵殊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打算：“我们可以先去神界，这样就能找到我要的珠果了……”
　　……叶暮染放弃挣扎。

　　灵殊离开的那日，山头的妖怪娃娃都来送行。
　　虎子抓住灵殊的衣袖一脸担忧：“灵殊姐姐，你出去以后可不能到处打架了，外面的大人可不像我们这般好欺负。”
　　灵殊摸着虎子的头：“放心啦！姐姐我向来是欺软怕硬的。”
　　满头绿毛的小树妖一脸绝望：“说好等我长大和我成亲的，你说话不算话！”
　　灵殊摸着小树妖头上的绿毛一本正经地胡扯：“我找算命瞎子给我们算过八字，他说我们一定不会有好结局，你还是去找别人成亲吧！”
　　小树妖失落地低下头：“哦……”
　　叶暮染看着小树妖绿的发光的头发，真心觉得他和谁成亲结局都可能不容乐观。
　　越来越多的小妖怪扯着灵殊袖子诉衷肠，叶暮染不耐烦地转身，被小妖怪包围的灵殊急忙使出杀手锏：“我家的麒麟果熟了，谁先跑到院子里麒麟果就归谁了！”
　　那些围着灵殊依依不舍的小妖怪们一瞬间消失了干净，叶暮染没有回头，但灵殊清楚地听到一声嗤笑，灵殊不跟他一般见识。
　　灵殊跟在叶暮染身后，委婉地提出先让叶暮染带她去神界，叶暮染笑着看了灵殊一眼。据她所知，叶暮染的笑容只有两种意思，冷笑和嘲笑。
　　灵殊看着他的笑容，一时分不清是冷笑还是嘲笑，不由得有些忐忑。

　　叶暮染带着灵殊来到一处华泽，华泽上浮着一朵朵血色的隔世莲，绵延成海，隔着重重山雾透出一丝丝妖异，像茫茫夜色中引路的灯盏。
　　一只轻巧的乌篷船驶过水面，穿过朵朵隔世莲款款而来。水上传来空灵幽远的歌声，吟唱着悲伤无解的词。
　　寂寂无涯山中月，零落飞花缥缈峰。
　　万点愁心隔世影，寥寥残梦不归城。
　　船泊抵岸，帷幔翻飞，一个美貌的姑娘走到船头，对着叶暮染盈盈一笑：“公子，可否要上船？”
　　叶暮染面色如常，灵殊脸上却一片纠结，她抬头看了姑娘一眼，真的只是上船？灵殊不纯洁了……
　　灵殊坐在船篷里百无聊赖，重色轻友的叶暮染不知道在船头和姑娘聊什么，不过管他呢，反正马上就能到神界了。
　　不一会儿叶暮染走进来扔给灵殊一个小瓷瓶，瓶子里是一只妖怪的精元。
　　叶暮染开口：“换上妖怪的精元。”
　　灵殊奇怪：“我们不是去神界吗？为什么要扮成妖怪？”
　　船头的姑娘听到此话不由得笑出声：“姑娘说笑了，前方是妖魔横行的不归城。姑娘有这般灵气，怕是要被城中妖魔分食，还是扮成妖族安全些。”
　　才出虎穴，又掉进了狼窝，灵殊难以形容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
　　叶暮染无半点愧疚，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我可从没有说过要带你去神界。”
　　一句话撇的干干净净。……要不是打不过他，她早就揍得他满地找牙了。
　　灵殊认命地打开妖怪的精元，一脸嫌弃：“怎么是狐妖？”
　　一点都不威猛。
　　叶暮染打开自己的瓶子，灵殊探头去看，是老虎！
　　灵殊看着叶暮染赔笑：“要不我们换换？”
　　叶暮染想都没想：“不行。”
　　“为什么？！”这人也太过小气了。
　　叶暮染一本正经：“因为我觉得，只有这老虎最符合我的气质。”
　　灵殊看看他瘦削的身子，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叶暮染差点把她手中狐妖的精元也给抢过来。
　　叶暮染是指望不上了，灵殊去找船头的姑娘换。
　　姑娘看了看灵殊：“这老虎的精元自然更是珍贵一些，姑娘准备拿什么来与我交换呢？”
　　交换？刚才也没见叶暮染交换什么，莫非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灵殊抖了抖，看在这精元是叶暮染出卖色相换来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立在船头的姑娘很好奇，这位公子出入不归城向来是独身一人，身边何时多了一位小姑娘？
　　她还是第一次见，一向拒人千里的清贵公子，居然如此认真地和一个姑娘计较小小精元。素月不由得多看了小姑娘两眼，小姑娘未施粉黛，笑起来却比深夜盛开的优昙花更为璀璨耀眼。
　　灵殊并没有发现打量的目光，还想着偷偷和叶暮染换掉精元，叶暮染那么精明的人，自然没有让灵殊如愿。灵殊只好把狐妖精元换上，不过灵殊还学不好如何控制狐妖精元，无法完全幻化人形，只好拖着大大的狐狸尾巴跟着叶暮染进了城。
　　叶暮染带着灵殊入住长留客栈，客栈中存放着各界的珍贵宝物。长留客栈从不问宝物从何而来，但只要入了客栈大门，就必定保证物品周全，这长留客栈算得上是神妖魔三界的藏宝阁。灵殊猜测，叶暮染就是来此藏宝贝的。若是此处真的如传闻中一般安全，那她也有宝贝要藏一藏。
　　不过据说长留客栈老板柳不言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闲逛，老板如此不务正业，这里的客人居然还是络绎不绝，连叶暮染这么难搞的人都愿意留下来等，灵殊觉得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叶暮染愿意等，灵殊可没有这么老实。叶暮染一个不注意，灵殊就不见了踪影。
　　灵殊拖着狐狸尾巴在大街上闲逛，发现不归城中的妖魔大多都是人的形态。听说很多年前不归城本是一处凡世，不知为何城中所有凡人在一日之内悉数死去，不归城就变成了一座死城，很多年以后城中涌入无数妖魔，成为妖魔之都。只是不归城的城主好像不太喜欢妖魔的形态，所以城中妖魔大都幻化成人形，像灵殊这样拖着大尾巴大摇大摆在街市上走的实在少之又少。
　　灵殊刚在街市上走了一会儿，就遭到了各种围观，灵殊丝毫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