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草》小札钱钱

3、第 3 章

　　傍晚放学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湿漉漉的。从垃圾焚烧处赶回来的时候教室已经空无一人了，鸢尾张大了嘴巴看着空荡荡的教室皱起了眉头，小声的抱怨：“井池那个家伙，真是的，也不等等我，虽然说，不顺路。”教室里灰尘还肆虐着，呛人，把笤帚摆好她也拎了书包匆匆的下楼。
　　天气阴沉，很早就暗了下来，路灯亮起，菊豆一样的光，在静谧的雨夜里倍显凄凉，撑着紫色的伞鸢尾冷的发抖，加快了步子。路上车流如织，车灯下雨丝密集的飘洒着，越发觉得冷了起来。
　　往前再走几百米，到一个十字路口，左转，就要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一阵冷风吹来，寒气从尾椎骨升上来，鸢尾赶着步子想快回去，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奶茶或是白开水才是最想做的事情。经过一个巷子口，几声轻微的击打在重物上面的声音，鸢尾知道那里，是一个死胡同，里面很脏，经常有流浪猫流浪狗从里面蹿出来吓人一跳。想这声音也是那些无家可归的动物发出来的她看也没看。一道黑影从黑黢黢的巷子口飞了出来，正巧砸到了鸢尾的伞上，雨伞骨折，踏下半边，鸢尾受惊的后退，撇开雨伞望着前面才发现砸在雨伞上面的是一个人，穿着和自己同样的制服，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泥水很快污了衣服，他却好似没有感觉一样，借着来往车辆的灯光，鸢尾看他脸上满是鲜血。
　　是小混混的械斗！朵拉曾经说过在这个城市里小流氓的械斗是十分厉害的，如港台电影里演的那样，拿着西瓜刀砍来砍去，这个时候尽量的是有多远就跑多远，那些杀红了眼的人才不会去分辨你是无辜者还是被牵扯者呢。想到这里鸢尾想从旁边绕过去，刚要走，从巷子里又飞出来一个人影，吓得她一生尖叫，连破损的雨伞都丢在了地上，雨水很快的打湿了她的留海，视线清晰起来，从巷子口摇晃的走出来一个人，鸢尾想听朵拉的话跑，但是，腿却不听指挥的死机了，
　　橘色的光打在那个人高大强壮的身躯上，鸢尾抬头仰望，感觉那个人像是巨人，而自己只是在树叶间蛰伏的精灵，忽然觉察出了自己的弱小，蝼蚁一样卑微的活着。
　　鸢尾一动不动的盯着站在灯光下的人，雨水冰凉的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上，痒痒的，但是她却没有动，她担心自己动了眼前停滞的空气就崩溃了，然后拳头就会猛烈的下来。
　　“这个女的是你们的人？”那个高大的男生说话了，鸢尾目光落在了他的制服上面，是和朵拉一个学校的，那个学校的学生都很不安分的活着，包括朵拉。
　　“谁……认识她！”一个男生还算是有骨气的，佝偻着身体站起来看了一眼狼狈的鸢尾，“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她是过路的。”
　　男生打量了一下脸色惨白，嘴唇青紫，全身还在颤抖的鸢尾，玩味的勾起嘴角，觉得面前的女生好像那种瑟缩着躲在屋檐下避雨，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对过往的行人小声呜咽着，希望他们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
　　一脚把那个试图爬起来的男生踢倒在地上，他靠近了鸢尾：“眼睛倒是很好看。喂，你的手机呢？”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鸢尾颤巍巍的从书包里掏出了钱包和手机。瞧她一脸被打劫的模样男生拿过了手机拨了120，把具体的地址说明了一下又还给了鸢尾，同时好心的提醒：“你不回家吗，天黑了，全身也淋湿了，家人不担心吗？一会救护车来了也一定会拉你上去，在车还没有来之前还是回家去吧。你一看就是那种最听话的小孩了，不是吗？”
　　舌头舔了一下冰凉的唇鸢尾声音颤抖的伸手问：“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我只是借手机用一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男生晃了几下，手机的电池什么的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打架的时候坏掉了，放心，我不是打劫的。你还是趁早回家吧。”说道这里他坏笑的凑近鸢尾，“难道是要我送你回家，这样你父母可能更担心呢。”
　　“不，不。”鸢尾僵直的吐了两个字拿着坏掉的雨伞匆匆的跑到了十字路口，转过街角才全身软绵绵的蹲在了地上，她实在是走不动了。见那个身影很快的消失在街角，男生笑着蹲下，手指点着躺在地上的一个男生脸上的伤口道：“你们学校的学生都是安分守己的，所以，别再纠缠朵拉了，她是我的人。下一次没有那么好运的给你们叫救护车，知道了吗？”
　　站起来抹了一把脸，粗短的头发在灯光下被雨水浸润的亮晶晶的，浓黑的眉毛一挑，男生听着从远处呼啸而来的笛声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跳下了人行道，缩着脖子横穿马路，躲过冲过来的汽车他望了一眼前面的十字路口低声喃喃：“冷死了，再不走一会就冻感冒了，这该死的天气。”
　　蹲在墙边的鸢尾听着近在咫尺的救护车的鸣笛声小心的站在路灯下看着那两个男生被抬进了车里。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哆嗦了一下手指迟钝的按了接听键，里面母亲担忧的问，怎么还没有回家，外面在下雨，过马路的时候小心一点，用不用我过去接你？好久等到母亲的一个喘息鸢尾声音颤抖的回答：“我就要到小区门口了，今天我值日，先挂了。”
　　“阿嚏！”擦掉鼻涕鸢尾扭身横着低头演算的井池质问，“为什么昨天没有等我一起回家？”害得我遇到了打群架的，还冻的感冒了。
　　“啊？”缓缓的抬头井池盯着鸢尾通红的鼻子想起了昨天，点头道：“我等你半个小时，你都没有回来，还以为你回去了呢，就走了。垃圾池不算很远，你竟然去了半个多小时，这不是我的错啊。”
　　是吗？眨巴了一下眼睛鸢尾坐正了身子盯着黑板，难道站在垃圾池那里发了一会呆半个小时就过去了？斜眼见班长同桌机械的从外边进来，站在鸢尾身边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咬牙用满含嫉妒的语气说：“鸢尾，英语老师找你。”
　　“阿嚏！”打了一个喷嚏站起来鸢尾捂着鼻子什么都没有说的走了出去，外边阴沉沉的，气温不高，皮肤上结了一层细密的颗粒，从人群中穿过，听着那些男生大胆的对经过的女生的身材相貌品头论足，鸢尾在心里不满的吹猪：什么嘛，那些男生真是下流！
　　办公室里很安静，和每个认识的老师点头问好鸢尾扭头看到英语老师正靠在椅子上满脸笑意的望着自己，她的旁边站着另外的一个人，见到那双狭长的眼睛鸢尾的心脏小小的跳动了一下，竟然是景程，然后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偶尔早晨都会看到的他的侧脸，镀了一层金，恍惚的不真实。
　　“景程，这是我们班英语成绩最好的鸢尾，你应该也知道。”笑眯眯的看着景程英语老师向鸢尾解释，“学校要举办一次双语的晚会，需要找两个口语最好的同学，他们推荐了景程，鸢尾，我推荐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她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鸢尾看的一愣一愣的。
　　英语老师是年级里最年轻蓬勃的老师，还带着浓浓的学生的气息，学生很喜欢她。平时总是扎一个高高的马尾，偶尔赶上体育课的时候还会和女生聚在一起聊一些时下明星的绯闻和偶像剧，很崇拜那些皮相好的帅哥，希望自己将来的老公是宇宙无敌超级霹雳大帅哥，因为这样，鸢尾也在心里很喜欢这样的老师。想要教育孩子首先要把自己变成孩子。
　　晃动来的一下手腕英语老师提醒还在相互审视对方的两个人道：“快要上课了，还是私下商量一下具体的日程吧。”
　　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叫鸢尾心口闷闷的，走廊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走在景程的后面她皱着眉头，连景程停下来都没有察觉，如果不是景程躲开鸢尾就要撞上去了。尴尬的要死，鸢尾不眨眼睛的望着楼外婆娑的柳树。
　　“怎么感觉呆呆的？”
　　“啊？”听景程小声的嘀咕什么鸢尾回神，见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翻盖手机，似乎是在广告上面经常可以见到的。华丽的打开手机景程低头，垂下来的碎发遮盖住了他的眼睛，鸢尾盯着那些晃动的顺滑的头发听到景程声音凛冽的说：“留下彼此的号码吧，有时间的时候约好出来对词。对了，词我还没有写，因为比较忙，交给你可以吧？”
　　“嗯。”傻傻的应了一句鸢尾也拿出手机说了自己的号码，随即手机嗡嗡的响起。“是我的号码，如果有时间，台词写完了的话就叫我出来对词，什么时间都可以，但是，周日不行，周日的时候我有一个重要的约会。”景程的话音才落上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鸢尾站在声源下面浑身被震彻的通透，声音消失之后她的耳朵还在嗡名，以至于心里的那句话：“是和女朋友的约会吧？”回荡的格外的清晰。
　　见景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鸢尾捂着暂时失聪的耳朵也朝教室赶去，坐到座位上开始记笔记的时候还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那么遥不可及的人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手机里还有了他的号码。
　　风暴总有沉淀的时候，当不亚于世纪风暴的狂潮在鸢尾的脑袋里平息之后鸢尾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写稿子的事情在自己稀里糊涂的情况之下就应承了下来，可是，任何人都是知道的，三班的景程，英文的作文可以拿到满分的，考什么雅思托福的现在都不是问题，在鲁班门前耍大刀还真是可笑。班长是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吧，所以拿那种嫉妒的目光看着自己，想到这里鸢尾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