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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一般人生病了,会又两种反映,一种就是,想方设法搜集各种各样的方案来治病,另外一种,大约就是唐瑜这样,一个人默默的消失,这一种往往是对生命绝望了。

      然而真的很委屈。

      那天喝咖啡,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掉了眼泪,现在想起来,她好像是听见法拉奇死亡的消息才掉的泪,因为那个记者死了,她突然就哭了,是不是也想起过自己,是不是也在为未来害怕,但她终究没有告诉他。那天,她问他,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他告诉她,他最害怕亲人的死去,可她却没有告诉他她害怕什么,她有没有想过要告诉他?

      曾经以为人生就是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可这个女人,跟他在一起几个月,从不要求什么,从不计较什么,安静的不可思议,那天她突然说要去逛街,要去游乐场,她说从来没有去过,因为以为生命走到了尽头,所以想要去,但是,那个时候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从咖啡店回来,她在厨房下面,一边对他叮嘱说,火不要太大,不然油容易烧,放肉前要先放盐,这样肉不会老,那个时候,她就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但是并不打算告诉他?

      他走之前,明明跟她说好,让她等他回来,为什么,一回来,她便消失天涯?

      她最难过的时候,她最绝望的时候,居然首先是将他推开,逃开,再也不见他。为什么会这样?他钻天打洞一样的找她,她却这样对他,陈释到底对她说了什么,陈释对他说,他们之间困难重重,说他和她不嫩他长久,他根本不当一回事,可她离开得这样决绝,哪怕知道自己生病快要死掉了,她这样,到底是把他当成了什么?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二十多年来,生命贫瘠而卑微,可她也过来了,坚强的,隐忍的,不屈服的,她答应跟他在一起,她给过他快乐,给过他温暖,然而却从不奢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不仅如此,她自己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居然首先是离开他。她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想,自己快死了,所以不想拖累他,还是临死之前只想自己一个人面对?她这样,到底是对自己绝望,还是,从未从未,把他放进过心里。

      她这到底是伟大,还是自私。

      她知道自己生了那样严重的病,还能这样理智冷静,超然事外的离开他,到底是对自己狠心,还是太过绝情,绝情到从未想过他,因为从未付出真情,因此能走得义无反顾。

      她到底有没有心?

      他终于从老专家那儿知道一切的缘由,但他能说什么,、?

      这个女人。

      他颓然的坐在床上,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枕头,哀怜的,心碎的,细细的用指头描摹着枕头的轮廓,想起她躺在身边的样子,想起她想要他的时候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想起她那天在厨房说,放肉之前要先放点盐,那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一转眼就只剩下了这冰冷的枕头?然而到这地步,他对她仍旧是恨不起来。

      手机在床头响,他怔忡着,终于想起要去接,一起身带动身后的枕头,枕头掉在地毯上,他弯腰拾起,突然呼吸一窒,心跳好像停止了。

      他枕头下面,躺着一枚贵妃镯,温润的,紫罗兰的颜色,他记得很清楚,这枚玉镯上次被沈子橘看到,后来他便收进了保险柜里,只是今天他没有找到,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想了想,明白过来,一瞬间,气血上涌,心内大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挤压着他的心脏,生疼生疼,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疼的他没有力气去拿那枚镯子。

      手机在客厅里急促的响着,他仿似没有听见。

      终于敢伸手去拿,拿枚镯子早已经是透心凉,他攥紧了,拿股凉意仿似要透过手心凉到她的骨子里去。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是陈释,他终于接起来,陈释在拿边交际的问:“文晋,又没有唐瑜的消息?你还知不知道她有什么亲戚,她是不是有个舅舅在加拿大?像她那样,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要走也不可能走得太远,一定会找人帮忙的,她会不会去找她的舅舅了?”

      她怎么可能找她的舅舅,这个时候她连他都不相信,他心里难过起来:“她有什么亲戚,她什么亲戚都没有了,她早已经什么亲戚都没有了,”可陈释的一席话突然提醒了他,她身上没有什么前,也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她能去哪里,他又着急起来,气势汹汹的问陈释:“你跟她说了什么,你跟她到底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生病了,她一个亲人也没有,又没有钱,你这样让她离开,你是i想要逼死她吗?”

      他这是迁怒,如今看来,其实根本不关陈释的事,躺着早就坐好了准备要离开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要离开他的,但是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要找个出口。

      陈释震惊:“她生病了?她有什么病,她怎么了?”

      孙文晋稍稍镇定,缓缓说:“她被误诊又先天性心脏病,不过我去过医院,医生说极有可能是误诊,但是她吐过好几次血了,医生说可能是肺隔离症,要她回来做个检查确诊一次。”

      陈释差点握不住手机,张了张嘴,却是哑然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天,他要她离开,唐瑜都哭了,原来她真的生病了,这么说她不接受他的安排,是早就打算走,他只是雪上加霜,她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可听完他的话却哭了,那一刻她未必对文晋没有真心。

      若是这个女人因此而离开文晋,这无异于要了文晋的命,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该怎么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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