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粉和团饭锁了》洛靡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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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只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可能还多出了几个零头。

　　客厅的落地钟的时针、分针以及秒针重合到了一起。卫樊大致计算了一下，觉得他勉强可以把时间定格为八点四十三分四十三秒，也许不大精准，不过他数学不好，也就没必要斤斤计较。

　　屏幕上滚动着电影的演职员表，一路从导演滑到了摄影组，并且还有继续进行的趋势。这一方小小的客厅仿佛霎那间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沉默温馨静谧。

　　两人都不愿挪动分毫，就保持着这个似搂似抱、纠缠不休的姿态，甜甜蜜蜜的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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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在热恋期，我父母也不在家，我要不要留他休息一晚。

　　卫樊思绪纷飞，内心犹豫，又有几分意动。

　　可我若是主动邀他留宿，会不会显得我不够矜持？

　　他心中的天秤一会儿起一会儿落，□□、右倒的不亦乐乎，也将他折磨的苦不堪言。

　　依旧是善解人意的团饭先生先开了口。

　　“时间不早了，按道理是我该告辞了，可我晚餐时贪图享乐，小酌了两口，肯定是不能开车了。不知道卫先生方不方便收留我一个晚上？”

　　方便是肯定方便的，卫樊忙不迭地点头应了下来。他进了衣帽间，准备给司徒桉收拾套干净的被褥出来。

　　只是他想破头皮也没想出司徒桉什么时候小酌了两口。

　　直到他抱了被褥出来，才模模糊糊想起他们今晚似乎点了一道酒酿小圆子，甜甜糯糯的，连不怎么嗜甜的团饭先生都吃得津津有味。

　　卫樊想着拿酒精含量可能还不如荔枝高的米酒，一面窃喜，一面叫屈。

　　窃喜他男朋友果然是对他情根深种，委屈是替那份酒酿小圆子委屈，毕竟这可能是米酒小姐被冤枉得最无辜的一回。

　　他将被褥抱到了沙发上：“我家也没有多余的床了，可能要委屈你睡沙发了。”

　　司徒桉成功被收留，已经觉得是大赚一笔了，自然感知不到有任何委屈。他连连摆手，表达了对卫樊人美心善的赞美，以及自己的感激之情，直将卫樊夸的意乱情迷。

　　卫樊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乖巧地弯腰，给他男朋友铺被子去了。

　　他男朋友站在一边，眼神火热，从背后将他轻轻搂在了怀里。

　　“你怎么这么乖。”团饭先生的声音仿佛浸在了蜜里，透着一股子甜。

　　卫樊放下手中的被子，转过身同他面对面，乖乖地亲了上去：“你怎么这么甜。”

　　于是甜甜的司徒桉被撩的心满意足，他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男朋友压到了沙发上，亲了个痛快。

　　一吻过后，卫樊眼尾发红，他眯眼瞧着二人纠缠的发丝，眼底泛着水光。

　　司徒桉笑声低沉，带着微微的喘息：“感觉怎么样？”

　　卫樊意有所指的，冲他小幅度地扬了扬下巴：“客户感官尚可，不过司徒先生您似乎要收敛一下了。”

　　司徒桉微微低头，果然见到了自己无法遮掩的欲望。他也不害羞，更加肆无忌惮地贴了上去：“为什么要收敛？这是我在向你示爱。感觉到我对你的爱了吗？”

　　卫樊红了脸，他一把推开对方，“噔噔噔”地跑回自己的屋子。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将主人的恼羞成怒体现得淋漓尽致。

　　司徒桉笑了出来，他先是无声大笑，随即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

　　他兴致勃勃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施施然地躺在了卫樊为他铺好的沙发上。

　　沙发被铺好，又被滚乱，沾染了不少暧昧的气息。

　　司徒桉目光深邃，笑得像只狐狸，不知道在偷偷谋划些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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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卫樊起来，司徒桉已经不在了。

　　餐桌上摆着蛋液嫩黄的溏心蛋，以及烤得焦黄的面包片，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餐盘旁贴着一张便利贴，大意是司徒桉已经去上班了，但临走前为他准备了早餐，并在结尾处嘱咐他要按时吃早点。

　　卫樊心里暖融融的，他给司徒桉发过一条短信，道了句早安。对方可能在忙，没能即时回复。

　　于是他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吃了个早餐，又习惯性的打开了聊天软件，和他关系最好的粉丝头头的对话框“噌”地蹦出来好几条信息。

　　“卫卫！我来沪市啦！”

　　“今晚就到！不过你不用接我！我小姐妹要带我去追个辛阁哥哥的私生！”

　　“我们明天约吧！怎么样？”

　　“我在XXX的咖啡厅。卫卫你要来吗？”

　　卫樊看了下时间，发现前三条已经是昨天下午的消息了，当时卫樊正忙着和团饭先生你侬我侬，完全没有注意聊天软件；最后一条则是刚发不久，依照卫樊对粉丝头头的了解，这短短的两句话严肃认真，完全不符合对方活泼热情的人设，仿佛遇到了什么令她沮丧的大事儿似的。

　　卫樊思考了两分钟，果断的换了身衣服，出门面基去了。

　　他临走前看了眼手机，短信收件箱依旧空空如也。

　　大概今天团饭先生真的很忙。他这么想着，掏出钥匙反锁上门，打车直奔粉丝头头的定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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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咖啡厅，卫樊一眼就瞧见粉丝头头正丧丧的看着窗外，她身边坐着一位成熟又知性的女人。两人中间隔得老远，看起来不像通同行，倒像个临时拼桌的。

　　卫樊在两人对面坐下，他两指并拢敲击桌面：“葛薇同学，您这是怎么了？”

　　粉丝头头——葛薇转过头，看见是他，微微叹了口气，老大不情愿地介绍道：“卫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欧莉莉。欧莉莉，这是我朋友卫樊。”

　　欧莉莉御姐范儿地扬起嘴角：“卫樊，久仰大名。”

　　卫樊觉得这名字很熟，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目光平淡：“你好。”

　　欧莉莉见对方显然是没有认出自己的样子，也不气闷，反而好心的对自己的身份加以解释说明：“我是礼得粉丝站的站长。”

　　卫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对家的粉丝头头。

　　可他毕竟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愤世嫉俗的他了，如今的他早已经历过种种变更，变得宽容而坦然了。

　　“是我久仰欧小姐的大名才是。”他落落大方的颔首示好，“只是不知您怎么会同小薇呆在一起。”

　　还没等欧莉莉回话，就听那边葛薇一声长叹：“别提了，卫卫，咱们这次算是栽着了。”

　　卫樊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事情要从昨天下午说起。

　　辛阁的一档综艺即将开拍，地点定在了沪市，而葛薇这次就是来应援的。

　　她们这种粉丝头头，是和经济人有一定交情的。经纪人会将可公开的行程对她们透个底儿，而她们蹲点拍来了照片发到社交网站上，为自己的偶像做宣传。

　　这件事儿一向是心照不宣、水到渠成的。

　　葛薇兴冲冲地下了飞机，扛着装备就去了预先约好的地方，她精心挑了角度，将自己的哥哥拍的帅气逼人。

　　时间越来越晚，她们的私生也该结束了，可葛薇一时贪心，将内置芯片给了相熟的朋友，自己则继续扛着装备偷偷追星。

　　这一追，就追到了黄浦江边，遇上了早已等在江边的礼得。她刚想要尖叫，就被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捂住了嘴，一把拽进了草丛里。

　　葛薇被吓得四肢发软，还以为遇上了绑匪，赶紧一边护着机器，一边照着对方下盘踹去。

　　还没等她攻击成功，对方就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脚。她一抬头，惊愕地发现那位疑似劫持她的绑匪，居然是礼得家的粉丝头头欧莉莉。

　　追私生是不可能再追了。

　　两人目光你来我往的约法三章后，同时放开彼此整理衣冠，并四处打量着，为偶像盯梢。

　　直到十二点，礼得和辛阁各自驱车离开，她们才从草丛中直起身子，勾肩搭背的找了个咖啡厅，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在这里，她们确认了自家偶像同对家的奸情，罗列出了几大证据，捏着鼻子承认了骊歌夫夫的存在，并正在就日后各家的相处问题，进行进一步的据以力争。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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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情？队友见个面就是奸情了？你们女孩子对于奸情的判断真是奇奇怪怪。”

　　“卫卫你不懂。”葛薇同学愁眉苦脸，“我们是有判断依据的。”

　　说罢，她在一打儿写满字的白纸中一阵翻找，递给卫樊一张题为“证据”的A4纸，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

　　证据之一：演唱会上多次调情，被队友侧目也熟视无睹。

　　证据之二：团体综艺中卿卿我我，中间隔着一个队友也要随时含情脉脉的四目相视。

　　……

　　证据之N-1：深夜黄浦江边私会密谈近一个小时，举止亲密。

　　证据之N：辛阁穿了粉丝送给礼得的限量牛仔外套。

　　葛薇见卫樊面露疑惑，解释道：“最后一条是昨晚，我和欧莉莉一起发现的。”

　　欧莉莉补充：“那牛仔外套是我们粉丝站全体成员倾情定制的，特意在袖口那儿绣了个小灯泡，独一无二。”

　　礼得的粉丝团自称为LED，标志就是个小灯泡。

　　卫樊如遭雷击，他神态恍惚：“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也不知道自己偶像有个男朋友哪里好。

　　他实在是被打击得有些惨了。要知道，他可是个宁可自己弯成蚊香，也不愿改变属性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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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思绪傲游天外，深刻的怀疑了自己作为唯粉的坚持，对未来各方粉丝之间的相处问题表示了担忧。浑浑噩噩之中，他听见葛薇低声惊呼：“咦？那不是演唱会上的那位团饭先生吗？”

　　卫樊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刚想回头，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直奔点餐台。

　　一位穿着纱裙的女性，正惬意的挽着他男朋友的手臂。

　　“我记得当时他还是单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真是可惜啊，曾经有这么一只优质股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抓住。”

　　卫樊浑身的茫然，瞬间转化为了对司徒桉出轨的愤怒。他解锁手机，发现依旧是没有任何短信提示，于是更加气恼。

　　他在欧莉莉和葛薇莫名的眼神中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司徒桉的背影走了上去。

　　他越过重重桌椅，同送餐的服务生擦肩而过，拍了拍正在点餐的司徒桉的左肩。

　　司徒桉回头，见是他，又是惊讶又是慌张：“小卫？你怎么在这儿？”

　　卫樊微微眯眼，目光如泣如诉：渣男！

　　司徒桉干脆转过身，他旁边那位女性的胳膊被直接挣开，也略带好奇地转身看了过来。

　　“这位就是你的那位小卫？”

　　司徒桉没有理她，而是紧张地抓住了卫樊的胳膊：“小卫你别误会，这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司徒榭。”

　　卫樊这才发现，那妹子的眉眼同司徒桉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卫樊觉得自己似乎是闹了个乌龙，他略带尴尬地摸了摸挺拔的鼻梁，等再抬眼时脸上已重新挂上了笑容。

　　他有心和对方交好，却又被刚刚心里想要以正宫自持的愤怒插了一脚，于是问候得有些突兀：“妹妹你好，我是卫樊，是你哥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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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榭笑得很开心，卫樊笑得很僵硬，司徒桉笑得很恍惚。

　　三个人各笑各的，截然不同又殊途同归。

　　“很高兴认识你。”司徒妹妹一脸满意，“哥，你这男朋友非常不错啊！我替老爸老妈对他的存在表示强烈支持！”

　　“谢谢你的肯定。”卫樊谦虚低头，余光狠狠瞪了神情恍惚的司徒桉一眼。

　　司徒妹妹是来沪市工作的。她今年六月份大学毕业，早早就提前找好了工作单位，这次来是来报道的。本来她打算谁都不告诉，自己搞定所有事宜，结果临走前被父母发现了机票，放心不下的司徒爸妈匆忙联系了司徒桉，叮嘱他一定要将妹妹的事情处理周全。

　　于是刚上班的司徒桉匆匆忙忙去了机场，接过司徒榭直奔公司，看着她报道完，又亲自确认了一遍合约问题，这才放心地准备离开。而司徒榭为了表示感谢，则客气的挑了一家离公司最近的咖啡厅，准备请哥哥小吃一顿。

　　虽然事实是，她哥哥绝对不会让她花钱，也就是说，她能再白吃白喝一顿。

　　这不能怪她小气，毕竟初来乍到，能省则省。

　　不过这一路上，她听她哥念叨了一路的“小卫小卫”，不由得十分好奇，没想到她运气极佳，居然有幸这么快就见到了真人。

　　她连番邀请，终于邀得对方点头。司徒榭欢欣雀跃，蹦蹦跳跳地去找了一个位置正好的坐席，她冲着不远处的两人招了招手。

　　司徒榭犹豫：“这丫头疯得很，你若是不愿意也不用勉强，我去同她讲。”

　　“我觉得倒没什么。”卫樊倒是坦然的很，“你先去坐着吧。我去和葛薇说一声，随后就到。”

　　司徒桉见他坚持，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冲着妹妹走去，卫樊则转身去跟葛薇道别。

　　“我这边遇上了熟人，晚些再和你聊。”

　　“好的，改天再约，我先和欧莉莉再讨论一些有关合约的事宜。”

　　他俩相识多年，关系极好，葛薇果然没深究他的离开，小手一挥就放他走了。但那位大小姐眼神中满是兴奋和疑惑，显然之后是要跟他好好的聊一聊的。

　　此时卫樊是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了，有更大的一道困境正横在他面前。他匆匆奔赴战场，见小姨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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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家人如上战场。

　　卫樊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这个初次谋面的小姨子。

　　席间，他对司徒桉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充分展现了一个作为新时代二十四孝好小攻的过人之处。

　　只是司徒妹妹的笑容总是奇奇怪怪的，还动不动就瞪大眼睛捂住嘴，似乎随时都要表演土拨鼠尖叫这项追星基本技能。

　　而且，司徒桉也表现得十分识大体，甚至有些抢了他温柔攻的定位了。

　　卫樊思虑再三，决定先将风头让给司徒桉，自己则屈居人后装个受。

　　毕竟作为一名优秀的攻君，在受的家人面前，一定要给足对方面子。

　　卫樊决定忍辱负重，先当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等到两人单独相处时，再重整旗鼓，夺回自己作为一名攻君的指挥权。不过为了规范自己的行为，他仍是想要一个更加具有权威性的模板，免得过度退让有失颜面。

　　据说XX文学网站上的那个《攻君守则》就非常不错，等我回家就下载下来，仔细阅读并谨慎执行。卫樊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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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司徒妹妹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是个人物。她一针见血地抓住了她哥的命脉，逮着卫樊夸个不停；她联想能力极为丰富，甚至连他们的婚礼布置都安排得一清二楚。

　　司徒桉同卫樊四目相对，眼中透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卫樊是独生子女，也没有任何的表兄弟姐妹，他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状况，不过感觉倒是不坏。

　　用过下午茶，司徒妹妹回公司上班，又留下了一双小情侣单独相处。

　　此时不同于往日，他的偶像辛阁也算是小范围的正式出了个柜，他的唯粉属性正在风雨中飘摇。

　　卫樊和司徒桉手牵着手，往地下停车场走。

　　司徒桉见卫樊兴致不高，以为他还在生气司徒妹妹的事情，忐忑开口：“小卫，是我不好，没提前跟你解释清我的家庭状况，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卫樊堪堪回神，莫名其妙：“我早就不气了啊，而且我也没有非常生气。”

　　只是刚刚生气的时候，样子像是要毁尸灭迹而已。

　　司徒桉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我才不会生你的气呢。只要你能保证，你会永远爱我！”

　　“好，我发誓，”司徒桉笑语盈盈，将和卫樊十指相扣的手抵在自己胸口，“我会永远爱你。”

　　卫樊感受着温热的肌肤下正剧烈跳动的心脏，脸羞得通红。他不怎么走心地拽了拽，果然没能挣脱司徒桉的桎梏，便心安理得地泄了力气，将自己完全交给了对方。

　　被擦的锃亮的电梯门缓缓关闭，密闭的电梯间里，一双璧人相携而立。

　　卫樊看见映在电梯门上的自己，嘴角仿佛要咧到耳朵后面，眼角眉梢都透着蜜意。再看与他并肩的司徒桉，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笑。

　　于是他赶紧收敛了几分喜色，极力显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不过还是破了功。

　　电梯在负二层停了下来，电梯门轻轻开启，卫樊的话语隐藏在几不可闻的机器嗡鸣声。

　　“我也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