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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皓元君见自己已经暴露,便直接露出本色,将众人困在城阳山中。青姑不敌,又本是皓元君元神所化,自被皓元君吞噬,心魔亦是。

      薛鹤是万万没想到皓元君竟会以如此破釜沉舟之势,夺取金风剑,甚至要彻底将他们铲除。

      “只有我们了。”雀榕道。

      “咱们二打一,怎么想都是我们胜算更加大一些。”薛鹤没脸没皮地笑了笑,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好。”雀榕点头,手中寒雨剑轻轻挥起,挥过之处,尽燃起幽冥之火。

      这次,不能输。

      皓元君见他不再躲躲藏藏,举起金风剑朝他们挥去,“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薛鹤武器被夺,尚不能对冥火控制自如,一时不知如何抵挡。只见小郎君冲上前来,寒雨剑一把劈向皓元君。那人一身浴火,从冥府之光中站立。剑风所过之处,尽是深渊冥火。

      那来自万丈深渊之处的冥王,世间修罗。

      寒雨剑虽能抵挡住金风剑半分,可薛鹤还是看出雀榕的灵力正在减弱。思索缘由,薛鹤无暇懊恼悔恨,他必须得重新把金风剑夺回来。

      只是想帮他。

      这样一个念头在薛鹤心中冉冉升起,他冲上前,将手上冥火化成一把幻影剑。幻影剑乃灵气所化,一身冥火泛着光,朝着皓元君挥去。

      皓元君眼疾手快,虽抵挡住雀榕的冥火,却还是不甚被薛鹤幻影剑上的冥火所伤。

      “你怎会有如此高的灵力修为?”皓元君不解地看着他。

      他只知薛鹤,这个天界无德无能的仙家子弟,并没有什么作为,据说灵力修为也皆只是传承云衡星君那一脉,微乎及微。如今竟可以化出幻影剑,又可取冥界幽火,实在难以揣测。

      “与皓元君动手,我怎敢不防?”薛鹤嗤笑,却并未掉以轻心。虽化出幻影剑,可冥火难控,他不知自己到底能撑住多久。

      诧异归诧异,可这种小伎俩在皓元君看来还是有些笨拙,如同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举着木剑要跟剑圣比武一般。

      皓元君拉开与他们之间距离,冥火克他,两人皆能取得冥火,自然不能再与他们靠近。若是远一些,便能看得清他们一招一式的举动,反倒有利。

      可这想法,又岂是皓元君单独一人所想。

      薛鹤见他自己往后退,忽然扬起嘴角。他们二人与他距离太近,一招一式皆被抵住。幻影剑又不稳定,其攻击力也不强,自然不能与金风剑对持许久。

      他朝着雀榕瞻首示意,雀榕瞬间离开他身旁,朝着皓元君过去。

      皓元君将他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自然而然挡住他的攻势,还不禁笑道:“没想到冥界之主,竟会是这么无能无用的一个人。”

      被如此挑衅,雀榕显然是生气了。他手持寒雨剑,再次将冥火点燃自己浑身上下,朝着皓元君逼近,“那我就让你看看,冥主是何等的威力。”

      皓元君没想法自己竟会激起这个静如死水的冥王,虽然感觉到他灵力不足,可这人一手举着寒雨剑,一手朝他一掌袭来,这法力已不同方才。

      皓元君一挥衣袖,卷起万重风沙,他伸手与之抗衡,却用了七分力气。

      急促运用灵力,皓元君渐渐浑身散出红色光辉。

      两人相对而持,一边是蓝色冥火,一边是红色金光,两边相互你推我往,毫不退让。

      这红光点点,乃事皓元君灵力散出之象,想必是方才将所有散出的元神一下子吞噬回去。这些都是邪灵,皓元君到底是仙家之体,一时难以承受如此大的魔力。

      薛鹤抓住机会,冲到皓元君身侧,一掌推向他。如今他灵力已经回来,这一招下去,即使皓元君也不能小瞧。

      皓元君注意到薛鹤,分神对付薛鹤。可面前的冥王却根本不松手,这凶恶的眼神,比世间任何东西都要冷。

      “两只小雏鸟,能有什么作为。”皓元君冷冷说道,可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低估这二人。

      若非这两人都是身上有伤,恐怕他也并不能从中讨到好。若是此番让他们逃走,待来日他们调养生息,这两人终究会是祸害,不能留了。

      薛鹤没有与他多说,奋力使出全身灵力,已最大可能点燃冥火。冥火在薛鹤身上迅速蔓延,从头到尾,整个人浴身冥火之中。

      这冥火虽不热,可燃在身上也着实有些不太舒坦。这需得他将灵力散至全身各处,已身引火。

      皓元君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两个小雏鸟戏耍了,正打算先脱身不与他们耗战,岂料薛鹤也抓住了他的手。

      他们二人一人抓住他一边,两处皆是冥火,让皓元君一下子就感到了难受。

      他体内有魔族气息,而这冥火就是专克魔族的。

      薛鹤见他挣扎,准备逃走,随即将自己身上冥火燃地更盛。可不过片刻,他就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吃力,手尖稍稍一松。

      雀榕见状,立即将自己另一只手抓住薛鹤那只手臂上,将自己身上的冥火转移到他身上。雀榕虽灵力不足,可冥火乃他之物,自然掌控要比薛鹤来得强。

      就见两团蓝色幽火渐渐融合在一处,形成一道巨大的蓝色屏障。

      “嘭——”

      屏障破裂,蓝色幽火散落四处,周围红光渐渐消散。

      “成功了?”薛鹤被这一下子震得不轻,坐倒在了地上。

      周围一切褪去了笼罩,薛鹤抬起手准备将自己支撑起来时候,那只原本抓住皓元君右手有些麻痹,手臂上处处是被灼伤的模样。

      “雀榕?雀榕!”薛鹤不顾疼痛,站起身来急切寻找。

      只听见身旁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喘了口气,脸色苍白,“我在这里。”

      闻其声,薛鹤急急忙忙跑去,蹲下身,用那只还完好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抱起,“你没事吧?可是哪里有伤着?”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若是我出了事,你也会感应到的。”雀榕在他怀里忽然嗤笑,“我们如今可是生死与共呢。”

      薛鹤见他没事,舒了一口气,可还是铁青着一张脸,正色道:“我不许你出事。”

      他如此认真的模样,让雀榕倒是有些愧疚了,“不会有事的,我还未与你一同看尽人间山河。只是灵力损耗过大,回去休息片刻就好。”

      “我扶你回去。”不顾自己的身体,薛鹤立即要将他搀起。

      雀榕摇摇头,无奈地指着不远处,“先处理这个,他只是暂时昏过去罢了。破了阵眼,毁掉金风剑。”

      薛鹤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皓元君,他已没有了原本那仙风道骨的仙家模样,一身魔气,脸上立即显露出了难看的模样。

      薛鹤站起身来,去取了金风剑。

      ·

      城阳山一事,声势浩大,终究没能瞒过天界。没过多久,薛鹤就被天帝召到云霄殿上。

      薛鹤只身一人在云霄殿上,众仙云聚。他张望四周,却为看到云衡星君的身影。

      方知云的父亲云游去了,这上云霄殿议事的责任,自然而然落到方知云身上,所以他此时一副衣冠楚楚、为人正派的模样,在这儿来替行云府来露个脸而已。

      众人站在云霄殿两侧,没人敢说话,薛鹤既被召见,便一直跪在殿上。奖也好,罚也罢,坐等发落。

      天帝心神不定,一直盯着薛鹤不知如何开口。

      作为薛鹤的朋友,方知云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天帝陛下,薛鹤为天界铲除异心魔道身受重伤,实乃应该奖赏,不能再跪了。”

      “哦……”天帝摸着小胡子,靠在椅子上揣测着薛鹤。薛鹤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是没敢说话,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天帝坐起身来,一副正经的模样说道,“皓元君走火入魔,甘愿与魔界为伍,薛鹤奋力铲除,确实该奖。”

      听到这儿,不免有人异议,“陛下,薛鹤私自下凡,难道就不该处罚吗?”

      这么一听,天帝又觉得很有道理,继续摸着小胡子,毕竟天界一直以来的规矩不能破,“该罚,嗯,该罚。”

      薛鹤直着背,还是不说话。

      “薛鹤无视天界规章制度,罚去百年修为。”天帝瞄了他一眼,见薛鹤不动声色,又继续说道,“这罚完了,该奖了吧?”

      只是百年修为,这处罚实在过轻。可下凡他也并未引起什么祸事,与铲除魔党相比,这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这铲除的魔党,还是上仙家皓元君。

      众人缄口不提,再有什么话,也不能继续说了。

      天帝心情颇好,见众人没有异议,就说道:“铲除魔党,功不可没。加上冥府之事,冥府愿再次与我天界结盟,亦是提了薛鹤的功劳。两功,并赏。”

      说罢,天帝朝着薛鹤一挥,一道强光将他笼罩,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云霄殿。

      薛鹤被重新放下时,浑身酸痛,好似一股强大的力量传入他体内,将他浑身灵脉全部打通。

      不等他想清楚怎么回事,天帝说道:“薛鹤灵根惊奇,仅此特提升神格,位列上仙,入仙籍,驻守天地一方。”

      薛鹤不顾身上不适之感,连忙跪倒在地,“谢陛下厚爱,实不敢当。若陛下真想奖赏于我,请求陛下答应让我做个散仙,来去自由。”

      “散仙?”天帝惊讶道。

      殿上其余人也惊了。在人界,一些有慧骨灵根的求道者修道,修炼百年得道成仙也不过是个散仙。散仙身份低微又尴尬,与正统仙家血脉那是悬殊极大,更别说是上仙了。

      说到底,散仙好听点,也是仙家,难听点,那就是不入流的仙家。

      “是!”薛鹤言辞凿凿,“薛鹤见识太少,历练更是比不上殿上任何一位仙家,不敢进上仙的门。请陛下随我愿,让我归俗世继续修炼。”

      “好,应你。”天帝也不与他争辩,高高兴兴答应下来便打算走了,走之前还吩咐道,“终究是仙家之脉,如今又有了真本事,先归入仙籍,从今往后你爱哪里历练就哪里历练去。”

      众仙家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不免上前跟薛鹤寒暄几句,客套客套,一副副都是虚情假意。虽最终只是获了的散仙的位,可到底是云衡星君之子,到头来还是要到云衡府的。

      随即,方知云上前来,赶走了这些虚伪的家伙。

      薛鹤见人散了,长舒一口气,“可真是把我吓死了。”

      “天帝脾性难以捉摸,你直言不要上仙之位却只要个散仙,确实驳了他面子。”方知云道。

      薛鹤长吁短叹:“不然又能如何?我若是进了上仙的门,那就是要到上三重天修行了,那我可要修炼到何时才能离开?只有放手一搏。”

      “索性他心情不错,否则可能真有你受的。”方知云唏嘘,“上三重天有什么不好?都是一等一的上仙,一同修行必定能迅速长进。”

      “我可不去。”薛鹤白了他一眼,一脸嫌弃,“你想去的话,只需告知你师父,他自然会让你进去修行。”

      方知云一听,也连连摇头,“我也不去,那上三重天,过的都是清心寡欲的苦行僧日子。我还得有个人想见呢,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巧了,我也有个人想见。”薛鹤笑道,然后准备往云衡府走去。

      这殿上一直不见人,薛鹤心中还是有些不舒坦。可刚往外走出去没几步,薛鹤在往云衡府那方向瞧见了云衡星君的身影,那落寞的身影。

      他是来了云霄殿的。

      在回天界之前,薛鹤想过云衡星君知道后的千万般反应,脑海中只有他斥责自己的模样,亦或是将他再次关起。

      可这次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走开了。

      阴眼的事,他知道;皓元君的事,他也知道。可偏偏,他什么都没有说。

      薛鹤心中不安,跟了上去,先开口叫了一声,“父亲。”

      “嗯。”云衡星君应道,却兀自埋头继续往云衡府走去。

      薛鹤觉得不太对劲,便跟上去,顺道说了自己的想法,“天帝赏赐,提升孩儿神格,列入上仙班列。孩儿自知修行不上心,只要了个散仙做做,望父亲大人不要怪罪。”

      “你想做个散仙,是因为冥王?”云衡星君问道,心中却是笃定。

      “是。”薛鹤随即承认。

      “是缘是孽,原来真是早就注定好的。”云衡星君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兀自念叨,“当年冥王便是在邺城战役中丢失阴眼,被魔族封入你母亲体中。”

      薛鹤低下头,说起这段,心中不免沉重,“母亲是因魔族而死,千百年来早已轮回,父亲大人不必继续苛责自己。”

      云衡星君自哀自怨:“你母亲凡人之躯,诞下你之后,还是难抵阴眼之力,便走了。阴眼随到了你身上,与你命门相连,我不能归还。我知冥府终有一日会来讨要,便施法不准你下界。你一旦下界,灵力便会散失。我想,如此你便不敢贪玩离开天界,怎料到会惹出如此多孽缘来。”

      薛鹤明白他心中所想,也从未憎恨或是埋怨过他,“父亲大人囚禁我,亦是担心冥界会为取阴眼而要我性命。”

      “取下也好,整日提心吊胆这么久,总算可以放下了。”云衡星君叹气。

      薛鹤不愿再提,不过心中早已有疑惑,借此便说明了,“父亲大人当日抓我回天界之后,为何又下凡到城阳山去?”

      云衡星君迟疑片刻,说道:“这并无什么可瞒你。我去城阳山,一是为那心魔而去,二是我在城阳山发现了你母亲的气息。”

      “母亲……”提及此,薛鹤不免心中一顿,这么多年,难道他一直在寻找母亲的下落吗?

      “她以前就喜欢邺城,还说以后就算转世投胎也要生生世世在邺城。所以在天魔之战后,我同天帝要了邺城作为领地。”一想到这里,云衡星君就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摇摇头,“许只是转世罢了。”

      “孩儿在下界,定会好好修炼,也为父亲寻找母亲转世后的下落。”薛鹤作揖鞠躬。

      云衡星君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

      众人皆为个中缘由忙碌,兜兜转转过了大半年,转眼便到了寒食节。

      薛鹤拉着雀榕到了一座小桥上,那小桥边上便有一座山,山上泉水滚滚,桥下河流湍急。可桥边山脚,都站了不少人。

      明明是星河璀璨夜,这里灯火通明,漫天的孔明灯在天上犹如星星点灯,映红了半个天际。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雀榕原本正在家中将血心昙好好安置,准备让它吸收天地精华,重新培养,岂料忽然被人拉出了门。

      薛鹤厚着脸皮将人拉出来,一路小跑,有些气喘吁吁了。呼着气,吐出稀薄的雾气,他笑嘻嘻道:“今日是我生辰,想让你陪我来放灯。”

      “寒食节过生辰?”雀榕忍不住抿嘴偷笑,“你可真是与我冥府有缘。”

      “那最近杨青枫这小子,把冥府管理地怎么样了?”虽然有些吃味,薛鹤还是提起,巴不得小郎君早日脱手那个烂摊子,以后只陪他风花雪月就好。

      “青枫很努力,我任命他为十殿之首,谁敢不听从于他。”雀榕张望四周,“你不是要放灯吗?灯呢?”

      这眨眼之间,薛鹤手上忽然多出一盏灯和一支沾了墨的笔来。

      “看来你也恢复不错,都敢胡乱使用法力了。”雀榕道。

      薛鹤不以为然,一把将他拉过来,“这怎是胡乱使用,我可是放在正途上呢。”

      雀榕:“哦?愿闻其详。”

      “当初你我在定缘桥下放河灯,我早便听闻在人界放灯可以许愿,那时并未来得及。这些日子在人间走了走,听闻天灯亦能愿望成真。你便随了我的愿,放一盏可好?”

      “好。”雀榕笑道。

      二人将孔明灯扯好之后,薛鹤在上面提了字,随之燃上了一团幽蓝的冥火。

      微风漾起天灯,这一盏蓝火天灯在天上缓缓升起,火苗没有动摇半分,一直保持着上升的模样,好似要将天灯推往九重天。

      薛鹤心满意足地看着天灯笑了,雀榕打趣道:“仙上可是许了什么愿?”

      两只小手忽然握得更紧,薛鹤那双金灿灿的眸子在漫天灯火下显得多了几分温柔。

      他咧着嘴笑,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繁花似锦,余生是你。”

      花开两并蒂,与君结连理。

      雀榕,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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