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桥》邢阿

13、第 13 章

　　远江嚼着口中的杏仁片，看着站在摊边付账的陈捷，一时觉得新奇，以前藏在心里喜欢的时候觉得这个人跟天仙一样，遥不可及，处处是光。
　　如今这个人像是在远江的面前突然鲜活、立体了起来。
　　除去课堂上那个陈老师，如今是他的陈爱人。
　　想到这里，他低头痴痴地笑了起来，手中的杏仁茶见了底也没察觉。
　　陈捷买回了东西，站在不远处抱手好笑地看着远江这副样子，像是要甄别鉴定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好像有点傻？
　　他看着远江噙着笑的嘴角，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颊，透着皮肤的白。
　　内心的一些歹念就地膨胀，一时心痒的喉咙都干涩起来。
　　陈捷郁闷地舔舔嘴唇，心里对为什么到现在对远江都还不下手感到好奇起来，按理说只要是他愿意的话，远江会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但是莫名其妙，除却身体他对于远江这个人有着更加强大剧烈的好奇心和保护欲。
　　总觉得稀奇放任的让他野着、干净、生涩着就可以。
　　陈捷摇摇头，恨恨的咬牙想：我真他妈快忍不住了。
　　手中的杯子被人抽走，远江才抬头，看着陈捷将手中的糖炒栗子塞到自己手上，将杯子扔到后面的垃圾桶里。
　　他下意识的抓着纸袋，温热的温度覆上手掌，远江低头看着糖炒栗子，疑惑地看着陈捷：“你不是吃糖炒栗子的么？”
　　陈捷板着远江的肩膀将他往前面推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带对象出来约会都看不出来？不是我说，小弟弟到底谈过恋爱吗？”
　　年轻人经不起别人挑逗，说急了就会撩起爪子，呲牙咧嘴的攻击。
　　远江挣动了几下肩膀，见陈捷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索性提高了声音：“你谈过，就你谈过，你厉害是吧？”
　　他感觉到陈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抓着自己肩膀，一阵疼痛传来。
　　远江说出口便后悔了，看着陈捷拿捏得当的距离，看起来就像是普通朋友勾肩搭背的逛个夜市而已。
　　就是这样才会让他极其不爽。
　　他有些底气不足的停下脚步，避开人群，小心地开了口：“对不起。”
　　远江使足了劲摆脱开陈捷的手，内心一时之间低落极了。
　　更多的是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宣泄的情绪，只能别别扭扭的横亘在他和陈捷之间。
　　陈捷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比他顾及的更多，把握着不痛不痒的玩笑，在他在意的任何的场所过完嘴瘾的撩拨完，总是能够进退有度。
　　他就不一样了。
　　不痛不痒的玩笑他都能慌乱起来。
　　他的喜欢根本经不起任何程度的撩拨，一旦撩拨便会膨胀到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收拾的地步。
　　最后无法承受而爆炸，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所以他想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对不起就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你相关。
　　陈捷一脸的莫名其妙，看了看周围的人，手撑着膝盖半弯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远江：“我想玩死你行么？”
　　他一本正经的近距离打量远江，看够了眼瘾，末了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远江，放轻松一点，你跟我约会会紧张吗？”
　　远江抬头愣愣地看着陈捷，近乎痴了似的盯得出神：“陈捷。”
　　陈捷闭着眼臭屁地应了一声。
　　“带我去个只有咱们两个的地方吧。”
　　远江上前克制地拽着陈捷的袖口，像是听话乖巧的孩子时刻记住大人的叮嘱，却又害怕再惹到大人生气的小心翼翼：“我想抱你了。”
　　陈捷睁开眼，视线被周围光鲜的色彩冲刷得有些措手不及。
　　半蹲的时间长了，陈捷觉得自己的腿有点麻。
　　他听见自己对远江说：“我他妈再也不要忍了！”
　　他拽着远江拨开，胡乱地拎着刚刚远江点的小吃，粗鲁地拨开人群。
　　远江被拽着手腕，险些骨头被撞散，他只能看着陈捷抱着一大推小吃，赶着投胎似的大步往前走。
　　陈捷舌头舔着牙面，看着前方，一边艰难地腾出手拿出手机点拨着。
　　远江：“你干什么？”
　　陈捷脚步未停，拨了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一并回复道：“开、房。”
　　“……”
　　可怜恋爱小白远江以为不过是真的到了没人的地方，得到一个暖暖的拥抱就行了，但绝对没有想要进展到这一步。
　　直到俩人停在无人销售的成、人店的时候，远江懵着脸，后知后觉的觉得刚刚形容的不太对。
　　他不是赶着投胎，他是赶着**
　　陈捷放下远江，将抱了一路的小吃塞到远江怀里，走进了店面里。
　　远江看着那“成、人用品”四个大字，出于本能的移了移脚步。
　　谁料，陈捷这只发情的狗背后长眼似的，突然转过了身伸手指着远江，警告似的点着：“站住！”
　　远江僵着身子，被风吹傻了似的真的就杵在了那，一时凌乱而又慌张的思绪根本集中不起来来警告远江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只是当时脑子贯穿了似的，只感觉到凉凉的风从左耳穿过右耳。
　　等到买好了东西，陈捷拽着远江就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这下真的怂了的远江，张口便嚷嚷道：“欸欸，陈捷……”
　　陈捷头都没回，却意外耐心的引诱道：“你不想吗？”
　　“……”
　　他没有指望远江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这种歹念可是在我心里有过无数次了，说实话，刚刚在小吃街就有……”
　　陈捷握了握远江有些硌手的手腕，停下脚步转过身。
　　这个距离，绝对不是陈捷要求的正常的距离。
　　不仅仅是面对面了，陈捷的身影几乎占了他视线里的整个世界。
　　于是远江只能被迫抬头，迎上陈捷的眼睛。
　　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远江，看到远江同样注视着自己，得到回应一般满足的笑了起来：“刚刚在小吃街就想，你怎么看起来傻不唧唧的，但一想到，傻了没事，傻了听话就释怀很多了。”
　　“……”
　　被人说傻的远江一点都不服气，抡起拳头准备用男人解决事情的方法证明自己不傻，陈捷弯着身子躲避，笑道：“怎么？真的没想过啊？没有想过我脱光了会是什么样？没做过关于我的什么梦？”
　　当然有。
　　这些对于远江来说才是歹念，所以白天不敢想，晚上的时候就偷溜进他的梦里想，想完之后便是一片等着他收拾的狼藉，跟每天因为陈捷而凌乱的思绪一样。
　　远江被戳中心思更加激动的挣脱。
　　陈捷便耐心而又经验老道的一步步诱导道：“都是男人……况且，我都是你告过白的男朋友了，就当给个面子让男朋友表现表现？”
　　远江停下毫无攻击力的拳头。
　　陈捷见搞定了，跟已经得手了一样得意的笑道：“嘿嘿，真好……”
　　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黑，紧接着小腹一阵剧痛，疼的陈捷捂着小腹蜷缩着身子，指着远江气的说不出话来。
　　远江出完了气，感觉呼吸也舒畅了，佯装没什么事的跟着陈捷去“一本正经”的开房。
　　一路上，远江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佯装淡定的跟在陈捷后面。
　　等到“嘀——”一声声响过后，远江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和站在他面前的陈捷。
　　“入了贼窝咯。”
　　陈捷吹了声口哨，好笑且毫无诚意的说道。
　　远江心想：不就是该到了这一步么？还扭捏个什么劲。
　　索性心一横，四下张望还看到了一瓶未启封的红酒，顿时心下一喜。
　　但再往下深想，就该了解到到底是某人的善解人意还是不怀好意了。
　　陈捷心情极好的开了红酒，满满的倒出两杯酒，笑得不能再殷勤了。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远江：“别怕，别紧张。”
　　“谁紧张了？”
　　远江感觉到喉咙干涩，咽了咽唾沫，一把夺过酒杯，仰起脖子就喝了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于这种事情，害怕会多过期待。
　　为什么希望陈捷能够再差一点，再丑一点。
　　最起码他知道陈捷就算是再丑再差他都不会嫌弃他一点……可是他不能保证，无法确定自己在陈捷的心里。
　　等到远江灌完了一酒杯的红酒，睁开眼喘口气的时候看到陈捷的酒杯几乎和自己同时见了底。
　　远江想起来自己的那句话，放下酒杯，上前抱着陈捷，力道大到陈捷呼吸都困难起来。
　　陈捷回味着口中的红酒，听见远江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闷闷地说着：“陈捷。”
　　“嗯。”
　　远江的声音带了点醉了的呓语，又像是哭了般的嗫嚅，他说道：“我们会有明天的对吧？”
　　“……”
　　陈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远江就又问道：“一切都会好的对吧？”
　　他一时感觉到奇怪，问道：“现在不好吗？”
　　远江胡乱地在他的肩膀上摇着头，胡乱地否认着。
　　陈捷来不及说话，便感觉到远江及其像是为了确定什么极其不安的吻着陈捷。
　　陈捷仰了仰脖子好让自己的嘴唇不至于被侵占：“远江，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不开心？”
　　远江终于着了急，摇头摇的更猛烈了：“不是，我是你亲口告过白的人，我是你承认过的男朋友。”
　　然而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带上了几分不确定，所以他一遍遍地说，一遍遍的这样安慰自己。
　　陈捷手掌覆上远江通红的脸庞，安抚性的吻了下去。
　　深刻而又占有着，为了让远江安心，而将自己的占有欲刻意的放大。
　　他揽着远江，明确的感受着远江是怎么一步步在自己的诱导下慢慢的缴械投降，任他趋之任之。
　　无条件的交给他。
　　陈捷看到远江这副样子，下意识的加重了抚摸着远江的手，心想：果然不能放他走啊，换了别人我不会放心。
　　他想起来听过很多的段子以及自己见到很多的惨况。
　　说是一对很相爱的gay因为最后得了HIV便心生嫌隙，互相指责，互相撕扯，最后含恨而散。
　　说是最近很多这种出来骗炮就是为了将这种病传染给下一个，以此为乐的人。
　　陈捷本来还想将这些讲给远江听，但到后来觉得远江听了不一定会信，毕竟永远只是听说，哪有亲眼所见强烈。
　　对于远江，陈捷像是撕开一件件精心包装的礼物一般慢条斯理。
　　陈捷：“远江，睁眼。”
　　远江睁开眼，陈捷就诱导着他的目光跟着自己的手移动，然而陈捷的手却只是在他身上徘徊，迟迟的就是不进入主题。
　　陈捷低哑的笑声传来，低吟着说：“看我干什么？长这么大了，想要什么不会自己张嘴要？”
　　远江尝试着松了点牙关，但一开口就会难忍的声音露出来。
　　远江准备自己动手解决。
　　陈捷拦住他的手，探身将自己的身体的重量完全压着远江，陈捷在他耳边轻轻开口：“你别满足自己啊，我也想要。”
　　远江身体僵了僵，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
　　陈捷恰到好处的又说了句：“没事，我脸皮厚，我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