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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八、重刀。 ...

  •   阿瑛蹙起眉头,转向那棺椁,不知所措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这趟水不浅,她本不该趟进来,最后却还拉了别人一起下水…
      “哎,先不说什么阴谋了,既然来之则安之。”李攸宁悄悄看了一眼阿瑛,见她情绪稍有低落,就赶忙扯开话题:“我现在奇怪这林逸既然已经被内力弄死,为什么最后还要在他身上砍下这数十刀呢?”
      李攸宁摸着下巴,绕着棺椁思索。
      阿瑛抬眼看了看棺内,又看了眼似是当真在认真思索的李攸宁,心下尽力振作起来,三两步地走上前去跟到李攸宁身后。
      二人默不作声地绕了几圈,楼内沉默片刻。随后阿瑛突然停下一叫:“啊!”
      李攸宁侧头看去。
      “也许根本不是一个人做的?”阿瑛看到李攸宁眼里的疑惑:“既然两种手法非常冲突地出现在了一处地方,那么也有这种可能啊!”
      李攸宁觉得阿瑛这想法还挺清奇。
      “你想啊,林逸是巨鲸帮少爷,自身肯定也是有点功夫的,不然那天也不会缠到你举剑制止。但是被人用一根针准确无误打进颅顶穴位一击致死,单就凭借内力深厚程度,对方定然是个高手!到你看着砍痕横七竖八的……”
      阿瑛说到这,李攸宁好像懂了什么,随口接道:“这砍痕杂乱无序,连一个普通百姓都看得出这一刀能带着多少水平。”
      “对!就好比一个写得一手好字的名士即便装作不会写字,刻意写出来的笔迹细看也会露出马脚一样,能一击致命的高手再怎么装作不会武功,也没法砍出这么凌乱且毫无水平的伤痕。”
      李攸宁思索片刻后弯腰伸手,对着刀痕再次比了比,抬头道:“伤痕一指长,至少刀宽有三寸,而且厚度不薄,应该是重刀的一种。若是我,如果可以一根银针致命,就没必要带着重刀出门。”
      此时阿瑛瞥了一眼放在棺椁旁的林逸生前所穿的衣物。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安放在一旁的楠木桌上,朝上的那头还露了些裂痕,渗着暗红色。乍一看没什么特别,却总透着些奇怪感。
      李攸宁见她没回应,也顺着她目光看去。
      “这衣服……”阿瑛蹙起眉峰:“是不是有点干净?”
      叠整齐的衣服朝上那端虽有被刀割开的痕迹与血迹,但是除了这些地方,其余部分却出奇干净,并没有沾上什么泥土灰尘,也没有什么打斗闪躲的折痕。
      就像死的痛快而没有一点挣扎。
      “银针在暗处一击致命……来的突然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怎么死的…”阿瑛喃喃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李攸宁想了想,片刻后点头,顺着阿瑛的话道:“凶手出手快准很,是个经验十足的高手。把林二少引到城外再暗中出手杀人,最后砍尸的就应该是同伙。但同伙没有任何武功,来历必然普通,且应该是和林二少结过仇的人,那么,这个同伙一定是本地人。”
      “本地人…?”
      “阿瑛姑娘…建宁府中平常佩戴重刀的有哪些人?”
      “这…”阿瑛有些为难的皱眉,然后闭上眼在脑海里搜索半晌,道:“不清楚具体的,但是有两个人的随身武器就是重刀…至少我偶尔见到他们时,总是带着刀。”
      “一个是官府的王捕头,一个是香天楼护场子的赵季。”
      “香天楼?”
      阿瑛干咳一声:“…青楼。”
      李攸宁突然一顿,仔细端详了面前模样清纯的人,道:“看不出来啊…”
      “看什么!”阿瑛直起腰板犟嘴道:“你肯定也去过!”
      李攸宁挑起嘴角:“可我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阿瑛睨了一眼身旁的人,犹豫一会才偏头挑眉,得意道:“大家可都是女儿身。”
      李攸宁刚准备弯腰的身体又是一顿,随后眉间一扬。
      她是没刻意隐瞒性别,但大多数人都是默认她一身劲装、持剑而走自然是男儿身,最多不过清秀少年,倒还真没想过阿瑛短短几次面能确定她是个女子。
      没想辩解什么,性别被拆穿倒让她有了一点轻松感。于是回身看着阿瑛一副得逞模样,轻笑摇头:“你倒是机灵。”
      阿瑛上扬嘴角,得意道:“从来没笨过。”

      此时忽然听闻‘咔嚓——’一声,墙角原本燃烧的烛火皆噗嗤而灭,紧闭的大门慢慢打开,白日的光照进屋内,刺眼地令二人下意识闭了闭眼。
      “时辰已到,二位,帮主有请。”出现在门口的守卫面无表情通报。
      两人悄咪咪对视一眼,重新崩起方才开玩笑时放松的表情,故作镇静模样,目不斜视地走出塔。
      在守卫的带领下,她们又回到了最开始到的那个总堂,林天鹜正坐在蛟龙椅之上,侧身逗着停在他身旁的木柱枝干上的鸟。
      “二位可有什么发现。”林天鹜并未回头看她们二人。似是并不在意她们的回答,又或是早已料到了什么。
      李攸宁和阿瑛暗中交换了个眼神,将方才在塔里的发现一一说出,却都心照不宣地隐瞒了银针和双人作案之事,只将明显的、浅面的事情告知。
      不知林天鹜是察觉了什么装作不揭发还是并未认真听她们二人的说辞,期间只在她们说到刀的尺寸之时稍微顿了下喂鸟的手之外,再没有其他不同反应。
      待二人说完,堂中气氛又一沉默。
      林天鹜不知在想什么,盯着那鸟出神。而那只大鸟没管主人的异常,只用一对泛着猩红又透着冰冷的妖异瞳孔直直盯着站在台下的李攸宁。
      察觉射到身旁之人身上的异样眼神,阿瑛偏头与那只鸟对视。双目相对时,她只觉一阵头皮发麻,仿佛那不是只鸟,是个深藏危险的怪物。

      “褐羽黑鸢。”李攸宁低声道。
      “什么?”
      “别盯着它。”现在无暇解释这鸟品种,李攸宁只得微微侧头轻声提醒阿瑛别去在意。
      听了李攸宁的话后,阿瑛立马收回了视线。
      恰巧林天鹜也回了神,只见他缓缓放下摸着黑鸢尾羽的手,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停顿了下,又开口道:“帮里事务繁多,今日就不留二位吃饭了。只希望七天之后,二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李攸宁刚想说什么,就被林天鹜一个抬手打断。他身旁的侍从见手势,便上前递给了她们各自一枚拇指长的木牌。
      “这是本帮临时信物,这几日里二位可以随意入我巨鲸帮大门。”林天鹜说完,又冲李攸宁道:“李少侠,本帮若有事,会派人前去聚福楼,还请少侠不要太常走动,以免找不到人,只得去张府麻烦陈小姐。”
      这话里带着几分威胁意味,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多事之秋,怎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如林帮主直接去张府找人好了。”
      被隐约威胁的李攸宁自是心有不爽,于是故意带了点挑衅:
      “此次一出巨鲸帮,虎狼暗藏,近日我自会与陈姑娘一起行事。但若连陈姑娘都不知晓我在哪,那林帮主还是在张府喝杯茶等候在下回来才不会白白浪费了人力。”
      早也猜到百晓阁的人不会太容易摆布,林天鹜有些许不悦却也没摆在脸上,只皮笑肉不笑道:“如此也好。”
      说罢,他冲身边近卫一挥右手:“去,送两位客人出门。”

      说是出门倒还真是出门,出了方才的总堂刚下两节台阶,那近卫便停下了脚步,抬手朝前方高高悬挂着的巨大的铜制船锚处一指:“帮门在那,二位慢走。”
      若不是对方一脸严肃认真,阿瑛甚至会觉得这近卫是故意所为。
      “平日里被捧惯了,才行为自傲而不自知!”阿瑛撇了撇嘴。

      出门的路变成了记性好的李攸宁领着方向感差的阿瑛,一路经过的巨鲸帮帮众与守卫在看到陌生面孔时都带起了一身防范,目光警惕地盯着她们二人。
      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阿瑛有些不自在,于是赶紧出声与李攸宁谈话转移注意力。
      “你要不要在张府住下?”
      “不好吧?”李攸宁有些犹豫,在张府住下自然是方便,但是她身着男装,传出去总是奇怪的。
      “哎呀没事!”阿瑛说完后一顿,也想起了这茬,于是话到嘴边一拐:“后门人少,从那走就好。”
      李攸宁失笑,在京城就常走王府后门了,跑到千里外的建宁还得走后门,那真是自讨苦吃,于是摇摇头:“这个再说吧。”
      “你看看周围这些守卫的眼神,好像我们下一秒就会做什么坏事一样。”
      “不奇怪,毕竟在他们看来,我们可是杀害二公子的凶手。”
      “唉,这误会可真大。”阿瑛抿抿嘴,心中一直都有点小委屈。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从来不曾杀生过,更不曾起过什么歪心思,现在倒直接被误会了个透,平白无故从天而降一口带血的黑锅,也是倒霉到顶。
      她皱起眉,有些急切道:“我们接下去干嘛?赶紧找到线索赶紧抓真凶吧,背黑锅的感觉真的太差了。”
      “青楼。”李攸宁迅速答道。
      “啊?”
      “去那香天楼吃个饭,顺便看看那个赵季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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