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赞歌［综英美］》源浮梦

14、Chapter 14

　　见史蒂夫被拎着离开河流，梧桐在心里松了口气。史蒂夫的脸上写满了不甘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难得不会受到冰冷的河水的影响，史蒂夫觉得他该坚持到找到梧桐为止。

　　梧桐则不这样认为。

　　维持史蒂夫不受河水的侵袭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梧桐实在没有更多的法力在照顾好史蒂夫的同时，还能将她的本体从离这里不近也不远的河流移动到他的面前，好让他安心地带着树枝一同离开了。

　　微微叹口气，在确定史蒂夫已经到了家之后，梧桐才将法术从他的身上撤除掉。等力气逐渐恢复一点，梧桐感知着周围温和的液体，随着水的流动慢慢向着岸边浮游过去。

　　小小的枝丫浮上水面，随着水波微微颤动起来，看起来灰败的树枝在经过河水洗礼之后，反而显出几分生机。

　　也不是头一次，梧桐会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难过，同样也不是第一次，梧桐想要变得更加强大。想要变成可以保护所有她希望能够保护的人的存在。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梧桐觉得，也许，离开原来的世界，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没有凤凰护着她，天道也不再如同过往那样针对她，一切仿佛都又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了。

　　这种走向很熟悉，熟悉到让梧桐有些害怕。

　　倘若一切再像以前那样，在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就被迫离开现在的世界。一想到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发生，梧桐就忍不住害怕起来。如果这是天道用来折磨她的一种新的方法，梧桐不敢想象自己会慢慢变成什么样子。她隐约知道一些，对于一些人来说，总要有希望存在，真正绝望起来的时候才会显得动人。

　　回到家里，史蒂夫从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就开始感受到入骨的寒冷了。诧异地睁大眼睛，史蒂夫裹紧外套，在邻居“现在知道冷了”的声音中跑回自己的房间。

　　“……你在这里吗？”史蒂夫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他环视着周围，眼底带着希冀的光芒。

　　屏住呼吸地等待着，过了几分钟，史蒂夫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现在的梧桐正在河水里飘荡着，如同没有根的浮萍。梧桐还需要些时间才能恢复，但是对梧桐的性质一无所知的史蒂夫只能更加担忧起来。

　　原本史蒂夫就是推定梧桐的身体出问题了才会破损灰暗的，如今对方再帮他避开那么冰冷的河水，会加重她的伤势吗？史蒂夫忍不住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他不该那么冲动的，他肯定可以想出来更好的解决方法的。如果梧桐没有在他犯傻的时候保护他，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无从而知了。

　　史蒂夫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在冬天冲进河里这种情况，按一般来讲，是真的可以将他的生命带走的。

　　冲完澡，小手抓着棉质的睡衣的衣角，暂时将注意力从对梧桐的担忧移到父母的身上，站在房间中间的史蒂夫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他隐隐听到了邻居离开的声音，犹豫着该怎么讲述才不会让父母更加担忧他。

　　史蒂夫听到脚步声到达了他的房门口，声音有点重，应该是父亲站在门口，他敲了敲门，咚咚的两声，不算响：“嘿，史蒂夫，你想要谈谈吗？”

　　父亲将声音放的很轻，没有任何逼迫史蒂夫回答的意图，但是史蒂夫无法在心里生出任何拒绝的话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握着史蒂夫的心脏，力度适中，刚刚好压着那根线。

　　“……好。”这是一如既往的回答，史蒂夫很少会拒绝父母。

　　从懂事以来，史蒂夫就一直很乖巧听话。这一点曾经令他的父母忧虑，他们希望史蒂夫可以再稍微调皮一点。最开始知道史蒂夫和弗朗茨玩到一起去的时候，他们是犹豫过要不要和史蒂夫谈一谈的。事实证明，让孩子们自己去决定他们的事情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坐在客厅里，史蒂夫没有隐瞒太多。他只是没有将梧桐是会说话，还会魔法的奇特生物这件事情说出来。弗朗茨与贝伦之间的矛盾，夸克的离去，巴基的归来，所有搅乱他内心的事情都被告知给了父母。史蒂夫并不试图从父母那里得到什么答案，正如他被教导的那样，很多时候，事情都是需要由他自己来做决定的。

　　和父母拥抱之后，史蒂夫就回了楼上，他坐在床上，想着从听到梧桐声音以来的日子。其实没有多少奇特的事情发生，而且大多还都是在他生病、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时候发生的。史蒂夫还是有些不确信梧桐是不是真的存在的，直到今天，他在冬天下了水，却一点寒冷也没有感受到。如果这不是梧桐在帮助他，那一定是他受到了天神的垂怜。相较之下，史蒂夫还是更倾向于梧桐是存在的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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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盈的光点在水边闪烁着，有人注意到了，却只以为那是什么废弃的电子产品。并不是每个人都还拥有孩童那般纯真的好奇心。幸与不幸，各人也有各人的看法。

　　梧桐被送上了岸，虽说一直泡在水里对她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那总会让梧桐想起来在史蒂夫家里的那段日子。

　　想来，如果不是史蒂夫浇水浇的太过分，梧桐不至于伤还没好就对史蒂夫开口说话。

　　一切都是缘分。

　　如果史蒂夫没有将她带回家好生养着，她也不会那么快就苏醒过来。梧桐的本体现在很脆弱。现在这个时候被破坏掉的话，就是真的可能会消亡。她已经很久没有……不，应该说梧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充满危机的时刻。

　　雷劫是强大的，是为了将他们这群修炼之人消灭而存在的。梧桐终于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也没有什么意义，她没有能力再经历一次这样的雷劫了。不论她恢复成什么模样，只要往后还有这样的雷劫，梧桐早晚是会死掉的。

　　关于自己能够抵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梧桐还是有一个比较清楚的认知的。

　　“你还好吗？”略微恢复了一点之后，梧桐便和史蒂夫搭话了，她希望他不会太过担心她。

　　梧桐没有想到史蒂夫会为了一根养不活的树枝而在大冬天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去。也正是那份惊讶让梧桐错过了及时开口拦住史蒂夫的机会。而一旦开始用法术将河水和史蒂夫隔绝，梧桐就没了开口说话的精力。天知道她现在虚弱成什么样子，她现在的法力只够她维持一项活动。

　　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史蒂夫愣一下，在听到声音瞬间紧绷起来的身体瞬间又重新放松下去，笑起来，史蒂夫翻身调整了一下睡姿。

　　“嗯！我很好！”史蒂夫的声音清亮，他有刻意压低一些音量，为了不吵醒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的父母，但是喜悦还是让他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介绍一下吧，”梧桐也笑起来，她喜欢这个充满活力的小男孩儿，“我是梧桐。”

　　“我是史蒂夫·罗杰斯，”这回史蒂夫控制好了声音，他轻声说着，忍不住微微坐起来一点，“你可以叫我史蒂夫。”

　　“噢，”梧桐发出不赞同的声音，她才不要，“我更想叫你小少年。”

　　史蒂夫有些茫然：“为什么？”

　　“哪里有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想要这样称呼你啊，小少年不好听吗？”梧桐委屈起来，仿佛只要史蒂夫敢说是，她就能哭出来一样。

　　张张嘴，史蒂夫不想在看不懂梧桐表情的时候，听到她委屈巴巴的声音。

　　“……小少年，”干巴巴地回答着，史蒂夫的耳朵和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很好听。”

　　“是吧，”从洛基哪里学来的委屈式撒娇法还是很好用的，在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后，梧桐的语调立刻轻快起来，“我也觉得小少年很可爱，很适合你的。”

　　“像是在明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样，会发光的那种，充满了美好与活力，蹦蹦跳跳的。”想像着史蒂夫在浅金的阳光下和小伙伴玩闹成一团的模样，梧桐的声音里逐渐带上期待。

　　梧桐是没有童年的，从她记事以来，她就一直在为活下去而困扰着。关于是否要还要继续活着这件事情，梧桐曾纠结过很久，也有那么几次，她是真的准备好了结束自己的生命的。

　　“你……只能是树枝的模样吗？”听出来梧桐的语气，史蒂夫心里有了一个念头。

　　“不是噢，我可以变成很多东西，活物死物都可以，小少年有什么想看的吗？”就像梧桐喜欢看洛基变成各种生物来逗她开心一样，梧桐觉得所有人都喜欢这样。

　　沉默着，史蒂夫顺着梧桐的话认真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史蒂夫突然反应过来，脸上又染了点绯红：“我才没有想看的东西！”

　　“哎？”梧桐有些意外，“那你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只能是树枝的模样？”

　　史蒂夫反驳不能，只好半倔强地不回答梧桐的疑问：“……你可以变成和我一样的模样吗？”

　　“可以噢，要一模一样吗？”

　　梧桐有些惊讶还有些期待，她没想到史蒂夫在知道她可以变化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想要让她变成他的模样。

　　抬手捂住脸，史蒂夫觉得他和梧桐的交流可能存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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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梧桐：我觉得小少年不能理解我说的话，这很让我头疼。
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