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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金元吉将他爪子上绑着的金筒取下来,里面有一张纸条。

      他耷拉的眼皮一下掀开了,红骨娘这就死了?他还没有出场呢?

      没意思没意思……

      秃鹰偏头想啄两下皱成橘子皮的秃顶,被金元吉拎着爪子扔开了,它扑哧着翅膀在盘旋了一圈,示威地叫了声就飞走了。

      “小畜生……”几天不收拾,还想在他头顶拉屎了。

      金元吉啐了一句,又双手合十,身上那股浪荡粗狂退得干干净净,再睁眼,端是一副我佛慈悲相。

      蔻淮被掐着人中醒了,她缓缓睁眼,直楞楞看着面前晃动的人影,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你怎么样?”李妍跳着冲过去,一边拍着自己脑袋说:“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晕了,我把你家姑娘弄丢了,不过又找回来了,这会儿在府上你不用担心。”

      害怕她不信,李妍伸手就要去拽旁边的慧缘大师,戚夫人眉心一拧,不客气地打开她的爪子,警告地瞪着她。

      一个丫鬟也值得她巴巴地在这里守着,还在慧缘大师面前言行失格,戚夫人心情不愉,杵在一边冷脸盯着李妍。

      慧缘大师倒不介意李妍的莽撞,对上她焦灼的眼神,他用眼神安抚她冷静,这才对着蔻淮说:“白小姐已经在府上了,并无大碍。”

      “真的?”蔻淮声音颤抖。

      “出家人不打诳语。”慧缘大师含笑说道。

      蔻淮身上的力气一下就回来了,她利索地起身,刚走出去几步又回来,对着慧缘大师道谢,然后神色激动地看着李妍。

      “谢谢李小姐救了我家姑娘。”蔻淮是个丫头,说不了报恩的承诺,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李妍眼疾手快地把她拉起来,有些心虚地咳了咳,说:“不用……谢。”

      她就是带人跑了一路,还劳白念殷给她挡了一下,末了她还把人弄丢了。

      要不是慧缘大师过来说人已经在丞相府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至于慧缘大师为什么会知道,李妍没有深想,毕竟人家是大师,站出来风轻云淡地一说,不由得让人信服。

      蔻淮心里感动,对李妍的那点不满全变成了感激,她抹了下眼角的泪,为难地看着另一张床上的人,李二远还昏迷着,她现在归心似箭,怎么带上他?

      “这位小施主不便移动,不如先留在寺中。”慧缘大师体贴地说道。

      蔻淮忙又感激地福礼,慧缘大师真是个好人,她回去定要和姑娘说说。

      李妍也想跟着蔻淮去丞相府看看人,先不说白念殷如何从楼里回去的,就是那一身伤她也放不下啊。

      戚夫人怎么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伸手一扯牢牢抓住了人,她手上用了狠劲儿,李妍脸皱了起来,不敢再吱声。

      “慧缘大师,那我们也不叨扰你了。”戚夫人脸上一派和煦,和慧缘大师道别之后就拖着李妍走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缘大师一本正经地念了一句。

      等人都走光了,他出去,甩了甩宽大的衣袖,飞身遁入黑暗。

      山寺的长梯两边,是密不见路的树林,延伸至起伏的山峦,金元吉寻到信中所说的位置,站在树干上向下俯视。

      月光穿不过茂密的树冠,底下黑糊糊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金元吉脸一垮,放弃了站在树上找人的打算。

      轻飘飘落在地上,潮湿的土地松软,带着腐败的树叶,土腥味很重,与之混合的是血腥味。

      “欸?”金元吉来回走了几圈,也没见着红骨娘的尸体。

      他蹲在地上,手指捏了一撮湿润的土,放在鼻尖上闻了闻,红骨娘的血里都带着她那股骚气的香料味,人没有错,这位置也没有错,就是找不着尸体。

      难不成小主子根本没有杀掉她?有可能,金元吉轻笑了一声,看来还有他的戏份。

      关琅遣了人来通知白丞相,他心里急,吩咐了人去请大夫,府上嘴碎的人多,京都的各家的影子夜里也活动,他半夜请大夫也没刻意隐瞒,丞相府三番四次出事,恐怕明日朝上的那位也要问两句。

      白念殷吃了关琅的药,又饮了血,心脉恢复正常,大夫把了脉,眼中有些怨气,大半夜的这点伤就来麻烦他,要不是白丞相身份卓然,他不敢造次,定要骂几句才解气。

      “外伤在何处?”大夫只见她脸色有些白,身上干干净净,不过室内血腥味还没有消,想是哪里受伤了。

      看她是趴着的,他也不等人说,就要去掀她后背的衣服。

      关琅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看到他的动作,瞳孔一缩,手就挡上去了。

      大夫皱眉,偏头盯着旁边的人,脸色不好地说:“这是做什么?”

      “她伤口没事,你开药就行。”

      白丞相看了眼关琅,对着大夫问道:“小女如何了?”

      似乎认同了关琅的做法。

      大夫讪讪收回手,回身几笔写下药方子放在桌子上,道:“没什么问题,好生养着。”

      白丞相扫了眼地上的血污,有些忧心,又看见关琅站在床边倔强的样子,还是选择相信他。

      大夫留下个药方子,就打着哈欠离开了。

      白丞相走近床前,仔细盯着白念殷,她呼吸平缓,眉目放松,不像是痛苦的样子。

      “你且随我来。”白丞相看着关琅说道。
      关琅眼神扫过流云,流云身子一僵,知道少爷这是让自己照顾好姑娘。

      她福身,然后走过去跪坐在床榻前。

      关琅这才跟着白丞相去了书房,夜里长而寂静的走廊,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书房,白丞相让关琅坐下,这才细细打量起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孩子。

      一个多月的精养,不再是刚领回来皮包骨的模样,样貌也明朗了起来。

      白丞相盯着他有些出神地说:“你还是像你父亲的。”

      关琅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及父亲,白丞相对于他而言,是陌生的。

      要不是父亲临终时斩钉截铁地说白丞相可以信任,关琅断不可能在这里停留。

      白丞相也不了解这个孩子,只知道他是有秘密的,不过现在这个秘密牵连到了丞相府,他就不得不问了。

      在问之前,白丞相不想他误会,他当着关琅的面,转开旁边的瓶子,墙壁上推开了一个暗格,白丞相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这是我去接你的前一天收到的信,是你父亲亲手所写。”

      关琅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远山兄,得见此信必是我危难之际,恐你我再无相见之日,我儿关琅托付与你…………”

      信中最后留下了一个地址,便是最后白丞相去接他的地方,却只字未提他们遇到的事,关琅似乎从这封信里明白了父亲的苦心。

      白丞相看他神色无波,心中叹了声,好定力,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练出来的。

      他说:“我信任你,就像你父亲信任我一样,今天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丞相府也是你的家,你以前的事我不过问,但是麻烦找上门也不要怕,还有我,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把我当作父亲。”

      关琅捏着信的手紧了紧,只言不语。

      白丞相叹了口气,目光好像穿透关琅,看向另一个人,他缓缓说:“我与你父亲,一文一武,都是同年的状元,当日长街游马,好一番盛况,你父亲……是个不错的,与我情意甚笃,约定必为良臣良将,可惜你父亲终究是喜欢自由的,受不了为官的那套,他走时我未去送,到底心中不平,可没想到这一别就再无相见日,他临走时将你托付与我,我……我很高兴。”

      关琅静静地盯着白丞相,见他面上平静,但是眼中情绪却很激动,袖子下的手都在颤抖。

      他良久才说:“多谢。”

      白丞相有些失措地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袍子坐下,他缓了一会儿,才又说:“你是个聪慧的,也知道信中的意思,你父亲希望你有个新的开始,原本我打算等你身体养好了再告诉你,不过现在是时候和你说了。”

      白丞相不想关琅去处理那些事情,从刘御医后来告诉他毒药来源于北漠,再到碧烟一家身死,他就知道此事不简单,应该和关穆的死有牵连。

      他想亲自调查。

      “我想将你记入白家的族谱,作为我的义子,至于姓氏,你若不愿,不改亦可,只不过你以前的那些事得告诉我,你不要再插手,安心读书习武,做一个风光月霁的好男儿。”

      关琅眉头皱了起来,白丞相又添了一句,“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关琅突然站起来,他说:“多谢白伯父好意,只不过有些事还需我亲自解决。”

      “你这是和我见外?”白丞相盯着他,神色有些受伤。

      关琅摇头,却紧抿了嘴不解释。

      信中没有告诉白丞相全部的事,那是父亲给了他两条路,他可以做白家的少爷,放弃大漠的一切,他也可以继续做关琅,背着仇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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