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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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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生前是个体面人,这死后……依然是个体面人。
“我不穿这丑袄子,本来现在就长得短小,再裹得跟球一样,身体曲线都没有了,叫我怎么出去见人?”
蔻淮觉得姑娘生了场病醒来后就更难伺候了,她眼皮子跳了跳,为难地看着床上皱眉不满的女孩,也就十二岁,哪来什么曲线,不过这话万不能讲的。
因为最近姑娘极度自恋……
“姑娘,大病初愈还是裹紧一点好,赶紧穿上走吧。”蔻淮把袄子给她裹上,将人抱下床来。
白小姐急了,气道:“我不穿!你放我下来,到底是我这个小姐大还是你这个丫头大,怎么就不听我讲话呢?”
哦,对了,最近姑娘还喜欢摆谱了,蔻淮不敢逾越,把人放在旁边的榻上有些愁眉苦脸地看着扯开袄子的姑娘,以往又不是没穿过,怎么这会儿却嫌弃上了呢?
白小姐翘着兰花指把脸颊边的乱发勾到耳朵上。
年纪不大,动作倒矫情得很。
蔻淮头疼地开口道:“姑娘,再不去正厅,待会儿老爷要遣人来催了。”
白小姐闻言忽然恹恹地沉默了下来。
对啊,这里不是她的上海,她也早跟着太平轮的沉没葬身于隆冬的冰水,灵魂没了归处,不知道混沌飘荡了多久,等恢复神智,就成了丞相府的白大小姐。
她等了两日也没见白大小姐来赶她这孤魂野鬼,反而承了她的记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白念殷是真的有幸捡了一条命。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躯,哪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六亲不认起来?况且这是古代,孝一字就压死人,她再怎么任性,也不能忤逆了去。
不过这二十几年的名媛做派实在改不过来,白念殷将那袄子踢开了些,说道:“穿那件桃红的。”
“那件薄了……”
“不是还有披风吗?”
蔻淮心里叹了口气,姑娘生了场病性子变了些,庆幸的是往好的方向变。
主仆两人收拾好了才不紧不慢的往主院去,到底是迟了些,饭厅里早就坐了几人,正首表情严肃,气质内敛的男人就是白丞相了。
他右手边是刘氏,后续的平妻,说到这儿,白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了,和后来的继母关系平平,父亲又是个严肃的。
小孩子想要什么,表现的最为直接,白大小姐性子越大越骄纵,没引来父亲的关注,反而让白丞相对这个嫡长女失望了几分。
“父亲,母亲。”白念殷福了礼,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白丞相看她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立在那儿好像语气大点就能把人吹倒,原想教训的话也咽了下去,心软了几分。
“坐吧。”
后面的婆子才开始上菜,白念殷轻轻捣着碗里上好的燕窝粥,扫了眼桌子上的吃食,脸上微不可查的晴朗起来,早饭虽然时辰不对,但是吃食还是符合自己标准的。
“姐姐,我把粥给你,吃了你的病就会好。”白念箐也才十岁,手短,得站起来才把碗端在白念殷面前。
碗边上糊了一层乳白,羹勺也沉在了碗里,明明吃过还端过来,要是以往白大小姐早就骂回去了。
刘氏笑意吟吟地看着。
白念殷放下羹勺,冷淡的瞅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食不言。”
白念箐眼睛瞪圆了,不敢相信平日里一点就炸的大姐,今儿居然只丢了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没理她了,不过这也不影响她发挥。
“姐姐……你在生我的气吗?”白念箐委委屈屈的声音像猫儿一样。
这个小机灵鬼,白念殷干脆放下羹勺,用帕子擦了下嘴角说:“生病得吃药,你端碗粥给我有什么用?再说,就算我要吃,重新让婆子添了就是,作甚要吃你吃过的。”
对,就是这样不留情面,爹爹已经皱眉了,白念箐压了压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果然大姐还是那个大姐。
她撇了撇嘴,眼睛里包着泪,静等爹爹出声呵斥姐姐,不过头上突然被一只手大力地揉了下。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惊悚地发现白念殷居然对她笑了。
“我也知道是箐儿关心我,姐姐没有生气哦。”白念殷将她两个花苞头揉乱,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箐儿也是个大姑娘了,下次别端着碗在饭桌上走动,若是在别人家也这样,该被人笑话没规矩了。”
白丞相也诧异地看着大女儿,今日怎么知道让着小的了?看来生了一场病,懂事了许多,他顺着她的话说:“是该给箐儿立立规矩了。”
刘氏笑意不变,颇为顺从地说:“是,老爷。”
白念箐泪珠子啪嗒啪嗒就滑下来了,一半是给气的,还有一半是被白念殷的反常给吓的。
刘氏责怪地看着女儿说:“箐儿别去吵你姐姐了,回来坐好。”
她抹了抹眼泪垂头丧气准备回去,突然又听白念殷说:“碗。”
白念箐羞愤无比,捧着自己的碗气鼓鼓地回了的位置。
吃完饭,白念殷以为就完了,没想到又被白丞相叫到了书房。
书房是什么地方?以往都是与白丞相议事的朝臣才能进去的。
蔻淮有些担心,害怕姑娘脾气上来惹老爷生气,在她进去之前嘱咐说:“姑娘,切记不可顶撞老爷,万事忍为先。”
白念殷气定神闲,她摆手轻声说:“你且放心,我还没小家子气到容不下一两句重话。”
蔻淮闻言更担心了,乍又看到小姐走路时腰肢款款摆动,幅度不大,赏心悦目,比以前多了些韵味。
可到底是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别扭,她忧愁地叹了口气。
桌面上整齐堆着公务文书,白丞相立在后面,见人进来了,丢下手里的书指了下凳子让白念殷坐下。
“身体可大好?”
白念殷点头说:“好的差不多了。”
问完白丞相脸色严肃起来,他说:“小琅是我带回白家的,你对他再有意见,也不能出手伤他,这次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念殷晃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白丞相嘴里的小琅是谁,翻找了下脑子里的记忆,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是一抹浓重的血色。
她敛下眼眸乖乖认错说:“我错了,往后我不会再为难他了。”
关琅,白丞相受挚友临终托付,半月前接到白家看顾,比对自己两个女儿用心多了。
白念殷自己没得到的关注,被一个外人夺了去,自然气不过,又受了白念箐挑拨,故意让下人打了关琅一顿,转眼就被白念箐告到了白丞相跟前,罚了白大小姐跪祠堂,风寒也是这时候染上了,白大小姐拖了三天,没熬过,去了。
可惜白丞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那孩子现在还卧床不起,孽是你造的,自去化解。”白丞相看她收起了刺,意外的乖顺,再多的不满也发不出来。
白念殷占了白大小姐的身体,自然是承下了这份罪。
蔻淮守在书房外面,手指无意识的拧着帕子,低着头看似神游,这耳朵可是竖的好好的,屋里没有姑娘的吵闹声,也没有老爷气极砸东西的声音,她稍微放下心来,姑娘脾气再坏,也不过是想要老爷哄哄。
只不过打了关少爷这事确实出格了,老爷心中失望,姑娘病中竟一次也未来见过,夫人嘴上劝着,指不定暗地里看着笑话,府里的丫头婆子也在私下里谈论姑娘的歹毒。
蔻淮也惊了一瞬,可是姑娘是她看着长大的,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不能离弃了她。
“蔻淮。”白念殷从书房里出来就看见她在发呆,走到她跟前了,双眼还是放空的状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蔻淮被这样冷冷清清地一唤,心里升出些许微妙的感觉,不过看着面前皱着眉神色不耐的姑娘,那微妙的感觉立马又消失了。
“姑娘,老爷说了什么?”
白念殷比蔻淮矮,晨冬明亮的阳光从屋檐上滑到她仰起的脸上,三分娇软,七分冷清。
“打发我去伺候关琅。”她躲开蔻淮伸过来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蔻淮惊了惊,比起姑娘反常地躲开自己的手,这话带给她的冲击更大些。
“姑娘要是不想去,我再想想办法。”蔻淮跟上去忧心地说道。
老爷明知道姑娘不喜欢关少爷,还这样安排,当真是惩罚,以姑娘的脾气要是忍不住再犯错,那岂不是要送到庄子上去。
“不用,我去就是。”
蔻淮刚想说她去照顾一段时间,就被白念殷的话给堵住了,而且姑娘语气里没有愤懑,难道真的想通了?
关琅的住处挨着白丞相的主院,原是辟出来给嫡长子的,没想到白丞相两任正室都未生下儿子,庶子倒有两个,却不够格住进来。
可见白丞相是准备将关琅当作儿子来养的。
白念殷穿过群石堆砌的假山,才看到周正的院落,青石板一路铺到门口,拢着手昏昏欲睡的小厮看见两人,一个激灵,头也不回地冲进院子里。
“我瞧着像洪水猛兽吗?跑什么跑?”白念殷奇怪地说道。
三天前才打过关少爷,这会儿被罚过了又赶上门来,人家能不怕吗?蔻淮心里想着,嘴上没说出来。
进了院子直奔卧房,正要推门,面前挡了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微福着身,视线停在脚尖。
“姑娘。”看似恭敬,这态度却隐隐透着强势,就是不放心白念殷进去。
蔻淮立马上去说:“流云,是老爷吩咐姑娘来探望关少爷的。”
蔻淮和流云一同被选进府服侍白念殷,直到白丞相娶了刘氏,才把流云调过去给白念箐,关琅来了后,白丞相又把人拨给了关琅。
两人各为其主,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流云顿了下,起身推开门的时候,视线从白念殷的脸上掠过,见她眼底并没有什么恶意,放心了下来。
蔻淮有时候挺佩服流云的,服侍谁就忠心谁,天生的能把心给切碎了用。
房间里开了窗,不过还是有一股散不开的中药味,白念殷自小吃的是西药丸子,闻不得这股味儿。
她捏着帕子遮住口鼻,胸口堵着,头也开始晕了,没想到上辈子的习惯跟着灵魂给带过来了。
两三步走到床榻边,拨开记忆的灰霾,白念殷才清清楚楚地看见关琅。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文~~~
《他的温柔见了鬼》by焦糖小豆丁
一张高薪招聘启事吸引了邬茶注意,穷困潦倒的她决定去试一试。
.新公司就是一间老旧的破仓库,还有几个性格各异的新同事,尤其是新老板不但性格怪异,最主要的还特别抠门,克扣员工工资!
.一连拖欠三个月之后邬茶已经揭不开锅了,于是她开始暗戳戳的打起了老板的心思!
.据说……结婚再离婚之后就可以分到配偶的一半家产?
.好样的就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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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二:
.邬茶找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好工作,虽然艰苦了一点但是待遇优厚!
.可是这不是一家心理咨询处吗?为什么来问诊的‘人’都这么奇怪?
.那个小朋友你的脸掉下来了……
.还有那个美女你尾巴露出来了!!
.邬茶:“所以你到底是干嘛的?”
.林溯眨了眨桃花眼:“你。”
.邬茶:“……”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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