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录》白之鹿

1、除魔

　　“白鹿……”
　　是谁，是谁在呼唤，那让人心安的声音。看不清梦境，但是这个声音在梦中已经萦绕我多年。是谁在说话，白鹿又是谁？

　　清水村是叶城辖下的一个小村，山清水秀，人虽不杰但地却灵。东边有大河，南边是良田，北边建房屋，西边有峻岭。这么个好地方，可惜坐落在大徵朝边陲，翻过西边的不负周山便到了丰都的地界。
　　不负周山方圆千里，百年前封魔大战便在此处。天道和人道联合将魔尊封印此处。前朝将士西征时进了此山就再没出现，相传是被山中恶魔所食，据说丰都能人异士颇多，但进山去寻的人也消失了，自此无人敢进。猎户进山也只敢在边缘活动，山林深处却是从不敢入。西边山中有这样恐怖的传说，使得外人更不敢来清水村，村里人也纷纷逃离，如今留在村里的都是些老弱。
　　正在河边浣衣的少女名叫白鹿，刚刚及笄。无父无母，随江水飘来，由奶奶带大，三年前奶奶驾鹤西去，如今家里就她一人。明眸皓齿，一朵红莲初出水，笑容如阳光明媚。可惜在这山中已无一青年，否则家里的门槛怕是要被踏破。
　　“姑娘！请问此处可是清水村？”忽然背后传来问路声。白鹿回头，只见背后立着十数人，有男有女，皆是江湖人打扮。为首的男子面目清俊，温文儒雅，正是他问的。
　　白鹿心中顿时警惕，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男子对她作揖一拜，笑道：“姑娘莫怕，我们是降魔者，在下殷澹。听闻清水村附近有妖魔为患，特地赶来除魔。”
　　“原来是降魔者！”白鹿年幼时曾随奶奶进城中，听说过降魔者的故事，修习道术专门降妖除魔，维护人间和平。
　　白鹿起身，学殷澹的摸样回拜道：“这里正是清水村，你们说的妖魔必定是在西边山上。”
　　“哦？姑娘可曾见过那魔物？”殷澹追问。
　　“那倒没有。从我小时候就一直听人说那山中有妖魔，所以我奶奶一直不让我上山去。只有一次顽皮溜进了山，但是也没见到什么怪东西。”白鹿道，“还好命大被守山大伯看到，如果见到妖魔我必然是回不来了！”
　　“可否为我们引见守山大伯？我们要进山，需有人带路。”殷澹的笑容似有魔力，让人沉醉其中，想为他做任何事。
　　“行倒是行，但是守山大伯已已经七十多了，腿脚都不利索了。如果是问路……”白鹿端起木盆，“我得先回家晒衣服，你们稍等片刻。”
　　殷澹道：“好，那就多谢姑娘了。”
　　“别姑娘姑娘啦，叫我白鹿吧！”白鹿欢快地往家里跑，她从小在这村子长大，对这些陌生人的到来十分新奇。
　　白鹿家在最西边，一来一回费了些时间。等到了河边，发现已围了一群人，连守山大伯也颤颤悠悠的在前头，全村的人都来看这些降魔者。白鹿只好站在人群的最后，探头看这些异乡人。
　　很快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所有人都十分安静，好像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到殷澹那些人在讲话。
　　一个女人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就留下这个老头，其他人不能留……”
　　“瑶儿说得对，不能让别人再进山！”说话的是殷澹身旁的大汉，比所有人都高了一头，嗓门也格外大。
　　“哎，又要造杀业喽。”殷澹叹了口气，“我可不清扫垃圾。”他是谦谦君子，双手可不愿染血。
　　“嘿嘿，就让我来！”大汉笑着露出一排牙齿，抽出身后的双斧，“澹澹就在后面看着吧。”
　　殷澹嫌恶地白了一眼：“别这么叫我，恶心！”
　　其他人纷纷退后，免得血迹沾到衣服上。大汉开始点人数：“一、二、三……”忽然看到了后面的白鹿眼神清明，大笑道：“澹澹，你的傀儡术不行啊，这小妞可没被控制。”
　　白鹿迅速向村子里跑，但是没跑两步就重重摔倒在地。大汉跃起，随后重重落到白鹿身旁，大斧头丝毫没有犹豫地脑袋劈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叮”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接住了斧子。原来是殷澹，他手中所持的竹扇竟是连刀斧都劈不开。
　　“慢着。”殷澹道，“这小妞留下。”说着，白鹿就被提了起来面朝他。“果然没有受控，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殷澹早就失去了刚才温柔模样，变得阴冷诡谲。
　　“你们不是降魔者，到底是谁？”白鹿已经不再畏惧，反正都已经落在他们手上，总要死的明白。
　　“呵……我们就是降魔者，为了给世间除害，你们总要付出点东西。”殷澹道。
　　“那要我们的性命做什么？”
　　“踩死蝼蚁要什么理由吗？”瑶儿歪头问，“别废话了，杀了她我们进山。”
　　殷澹皱眉：“她去过不负周山。”话音刚落，站在前面的守山大伯“砰”一声倒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大汉，大汉举起双斧：“我没动手，不是我……这老头年纪太大了，看来是阳寿尽了。”
　　“看来只好劳烦姑娘跟我们走一趟了。”殷澹似乎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和善态度，但白鹿却已经知道了他这样的容貌下藏着怎样的面目。
　　“要我带路也行，放了所有人！”白鹿开始和他们谈条件。她从小无父无母，受村里人照顾，如今大家年纪老迈，总不能让他们老来横死，是时候报答他们了。
　　殷澹看着她，笑道：“好。但是你若不好好带路，这里的人性命就不好保证了。”
　　忽然飘来一阵茉莉花香，闻了之后白鹿只觉得身体神清气爽。“这是七花散，闻了之后使人身康体健。但是一个月后如果没有解药，便会全身溃烂而死。你只要在三十日内带我们回来，我自会给你们解药。”
　　“好，一言为定！”
　　从此，白鹿离开了从小长大的清水村，开始了人生的新旅途。到底会有怎样的经历，终究看各人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