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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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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看着手帕发呆的云惜月瞬间回神,她起身走到床边,疑惑地问道:“什么忙?”
已经将玉清璘上衣脱掉的麦冬,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胳膊上包扎的伤口,说道:“少夫人,少爷胳膊上有伤,小人要给少爷擦背,还请少夫人帮小人托一下少爷的胳膊!”
“好!”
云惜月伸手小心翼翼地托着玉清璘的胳膊,看着麦冬费劲巴拉地一手将少爷扶起来,一手拿沾过白酒的毛巾擦着他伤痕累累的背。
云惜月的心中忽然刺痛了一下,她将玉清璘的胳膊轻轻地放下,跪坐在他的腿边,将昏迷中摇摇欲坠的玉清璘一把抱在怀中,催促道:“麦冬,你动作稍微快一些,小心别让少爷着凉!”
麦冬被她的动作惊得一呆,回过神后连忙说道:“是,少夫人!”他不由得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用酒仔细地擦着玉清璘的后背。
“少夫人,少爷的药熬好了,您······”
黄芩端着煎好的药进屋,在看清屋内的情形时,差点把手中端着的药碗扔了。
她身边端着茶水的青黛,在看清屋内的情形时,手中的茶杯也轻轻响了一声。
她们身后的连翘端着一盆热水,面无表情地越过两人,将手中的木盆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麦冬转过身来,将连翘刚刚端来的热毛巾拧出来,而后淡淡地瞥了几人一眼。
几个人脸上的神色瞬间一凛,而后默默地垂眸退在了一旁。
背对着他们的云惜月并未发现什么,她跪坐在床上吃力地抱着玉清璘,心道:这个玉清璘平时看着挺瘦,怎么这么重呢?唉!如果他不是智力有问题的话,一定算得上有颜有身材的花美男,还真是有些可惜啊!
麦冬手脚麻利地将玉清璘的后背清洗干净,又为他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云惜月将他放在床上,在看到麦冬眼睛眨都不眨地要脱玉清璘的裤子时,她的脸上一阵爆红。
虽然玉清璘的智力受损,虽然玉清璘是她的夫君,但是······她还是避讳一下吧!
“那个······麦冬,你还是将床帐放下来吧!”
云惜月说完,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又刻意将身子转了一个方向。
麦冬有些讶异地看了云惜月一眼,又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某人,忍俊不禁地将床帐放了下来。
云惜月接过青黛递给她的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后,拿出衣袖中的手帕擦汗,那个······她怎么觉得屋内的气氛忽然有些怪异呢?
当她看清手中的手帕时,有些尴尬地对青黛笑道:“青黛,你的这条手帕我已经用脏了。”
青黛坦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手帕,而后又熟练地在柜中找出一条云惜月自己的干净锦帕,递给她道:“少夫人,忙了半天您也累了,奴婢去厨房给您端一碗燕窝粥吧!”说完,她笑吟吟地出门了。
“哦!”云惜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呆呆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珠。
青黛这丫头,还真是贴心啊!话说她今天刚刚来到这里,怎么会知道她的东西放在哪里呢?
青黛欢快地走在去往厨房的路上,刚刚在厨房里,她可是就少爷和少夫人的各种事务,对黄芩非常细致地问了一个遍呢!
黄芩和连翘暗自瞥了一眼青黛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垂首不语。
“少夫人,少爷的衣服已经换好了!”麦冬一边将两边的床帐挂好,一边说道。
连翘一手端起一盆水,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云惜月目瞪口呆地望着毫不费力离开的她,突然觉得身边的这几个丫鬟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少夫人,少爷的药已经凉得差不多了!”黄芩端起药碗忽然开口说道。
云惜月接过黄芩手中的药碗,亲自试了试温度,而后走到床前,对麦冬说道:“麦冬,你将少爷扶起来,我来喂药!”
“是,少夫人!”麦冬领命后,将玉清璘扶起来,让他依靠在自己身上。
云惜月先将一条干净的布巾垫在玉清璘的脖子边,而后舀了一勺药送到玉清璘的唇边,可云惜月努力了半天,玉清璘愣是没有喝进一口。
云惜月急得满头大汗,她将求救的目光望向麦冬。
麦冬垂眸望了望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某人,忽然想起来某人从小到大可是非常害怕吃药的!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云惜月,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呃!”
云惜月端着药碗有些傻脸了——这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况?玉清璘病得这么重,连药都喂不进去了吗?可是刚刚秦大夫说他并没有大碍呀!
云惜月端着药碗急得团团转,前世电视剧上是怎么喂药来着?捏着鼻子灌?撬开嘴巴喂?还是······
云惜月心中忽然一惊——难道要让她······虽然玉清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可是她和他才认识一两个月而已,他们两人还没有熟到那种地步吧!
“少夫人,您没事吧?”麦冬看着没头没脑乱转圈的云惜月,连忙出声问道。
云惜月抬头看着闭目倚在麦冬怀中的玉清璘,忽然自嘲地一笑。
云惜月啊云惜月,你都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你都已经是眼前这个人的妻子了,你都和他在一个床上睡了两个月了,你都已经回不去了,所以你还在矜持什么呢?
玉清璘虽然智商不足,但他也是你的夫君啊!他经常弄伤自己,他像一个孩子一般顽皮,他深深地依赖着你,而你······不也在深深地依赖着他吗?
云惜月,他是你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更是你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你还有什么顾虑呢?
云惜月认命地闭上眼睛,把心一横说道:“你们全都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少夫人!”屋内两人诧异地看着一脸复杂的云惜月,而后齐声回道。
麦冬将玉清璘轻轻地放在床上,和黄芩一起退出了房间。
云惜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拿起勺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苦涩的药,心中却是一阵阵地滴血。
她活了两世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啊啊啊!
云惜月紧紧地闭上眼睛,俯身将口中的汤药灌进玉清璘的口中,心道:你个臭小子,如果用这种方法你都不喝药的话,我一定会暴揍你一顿的,一定会的!
她紧闭的双眼没有看到那近在咫尺乱颤不休的睫羽,没有看到那霎时屏住的呼吸,没有看到那薄被下蓦然紧握的双手,没有看到那瞬间紧绷僵硬的身体,更没有看到那张原本酡红瞬间变得通红的脸颊······
一碗药终于喂完后,云惜月不禁一吐舌,喃喃自语道:“哇,这药怎么这么苦?”
她连忙冲到桌子边,连喝了三杯水才冲淡了口中的苦涩感。
她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转身看着床上的玉清璘,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倒了一杯水,如法炮制地喂了他一杯水。
“少夫人,奴婢为您和少爷端了一些粥食,要不要奴婢现在给您端进去?”门外响起青黛的声音。
“给我吧!”云惜月一把拉开门,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那个······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啊,哈哈哈······”
门外的青黛看着她诧异地问道:“少夫人,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您没事吧?”
“啊?”云惜月脸上的神情一僵,尴尬地笑道,“啊哈哈,我没事,我没事,我就是有些热,啊哈哈······”说完,她逃也似的关上了门。
云惜月像做贼似的关上门,端着饭菜站在门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而后浑身无力手脚发颤地走到桌子边,差点失手将手中的饭菜扔到地上。
她稳了稳心神,而后恶狠狠地盯着床上躺着的玉清璘,低声道:“玉清璘,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如果还不赶快好起来的话,我······我就让大夫给你开比这苦一百倍的药,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出去玩儿,再也不给你做炸蝉蛹,再也······”
她想了半天,无奈地端着一碗清粥走到床前,挫败地说道:“璘儿,你快好起来吧!不管怎么说,你已经会关心我照顾我了,我真的很开心,但你生病或是受伤,却又让我非常地内疚自责和心痛,我总觉得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璘儿,我已经失去了记忆,失去了一切,你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亲人,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吧!”
喂玉清璘喝完一碗粥后,云惜月彻底地瘫坐在椅子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有些头痛地扶额,她昏迷三天时都是怎么喝水吃饭的,也像玉清璘这样复杂艰难吗?
“麦冬,你们都进来吧!”云惜月有气无力地扬声唤道。
“是!”
几人进屋看到空了的药碗和粥碗,一时间面面相觑。
云惜月对他们挥了挥手,说道:“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将这里收拾一下,然后轮换着下去用餐休息吧!”
连翘利落地将屋内收拾了一下,而后默不作声地退出了房间。
青黛则有些担忧地看着疲惫不堪的云惜月,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少夫人,您要不要再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呢?”刚刚她为少夫人端来的燕窝粥,少夫人可是纹丝未动呢!
云惜月对她摆摆手,道:“不用,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黄芩暗自看了看云惜月脸上的神色,低声说道:“少夫人,这里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先下去了!”
云惜月点点头,说道:“黄芩,今天辛苦你了,这几天少爷的药就交给你了,白芷那里你也多帮着照应些!”
“是!”
云惜月若有所思地望着黄芩离去的背影,她总觉得这个俏丽的小丫头对她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感,是她太敏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