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300年》天旎

57、第四章 初夜，是谁？

　　夜色暗沉，白日里繁忙的海港，渐渐沉寂了下来，唯独有一处，却似是蛰伏于白昼而妖魅于暗夜的迷宫——菀昕舫，一所令所有男人迷失心智的宫殿，此时，它冉起了数千盏五彩花灯，缥缈的白纱，凭栏边若隐若现的娇靥，把它装点得如同被繁星缭绕般绚烂妖娆......

　　如月换上了菀娘为她精心准备的一袭滟红色凤尾裙，上身妥帖裁剪，盘扣舒袖，衬出她襛纤得衷的身段，腰间以下缀绣着花条凤尾，长长的飘逸的裙摆垂置于身后，举步间尽是袅娜娉婷，一如那绝世的凤凰......极艳的色彩与她的搭配，丝毫不显庸俗，反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映出淡淡粉红，显出人间的气息......

　　菀娘一入房门，一眼便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忍不住开口称赞，“如月，有你在，倾城那姑娘如何敢再称‘倾城’！？”

　　伊伊换了衣服随后便至，她却是一身水蓝色薄纱长裙，飘然若仙，想来是为了配合舞剑而穿，她瞥见一身红衣的如月立即高呼，“啊呀！如月，真是好漂亮的新娘子啊！”

　　“新娘子......”如月微微一笑，“你就会笑话我，哪来没有新郎的新娘呀......”

　　“喔唷......”菀娘玉手轻甩绢帕，“新郎？小妮子动春心啦？那好办，外面那些男人哪个不是为了一睹你们的芳容而来，菀娘去为你物色一个年轻英俊的，今晚让你开开心，怎么样？”轻佻的语气令如月俏脸一红，轻啐，“菀娘，我们说笑的，你也来寻我开心！”

　　菀娘望着她娇羞的清纯，妩媚一笑，却忽地一沉声，“我明白，哪个青楼女子不想保住清白，为自己寻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可爱情不属于这烟花之地，当你们踏上这船的时候，便以把身、心都交给了这里，不要想出淤泥而不染，陷入染缸的芙蓉，还会是原先的娇艳粉嫩吗？”她一改往日的轻声细语，“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非分之想，菀娘有的是法子让你们乖乖听话，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登台！”说完，她转身，摆着水蛇般的纤腰，一步一扭地走远了。

　　如月和伊伊心中一寒，此时的她，方才让她们体会到了老鸨应有的残酷和手段。两人对望了一眼，微微点头，看来得伺机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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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的表演厅，传来阵阵的叫好声，口哨声，两个女孩紧握了一下牵着的双手，举步向那里走去......

　　舞台下，坐满了各色男子，长相各异，年龄参差，却均是锦衣华服，一派富贵之相。

　　“今日，菀昕舫隆重向各位爷介绍两位新来的姑娘，她们将表演剑舞和唱曲，两位姑娘可谓是国色天香，艳若桃李，是菀昕舫中的绝代佳人！”说道这里，菀娘略顿了顿，得意地环顾着台下那些心急难耐，垂涎欲滴的男人们，略带挑逗地暗示，“各位爷可要好好瞧仔细了......”

　　她向后台使了个眼色，伊伊一个转身，轻挽剑花，飘然跃至舞台中央，那轻柔的身段，清丽的仙姿，立时引起一片热烈的喝彩，一名中年男子立即站起高呼，“果然是人间绝色！开个价！今日便随了大爷吧！哈哈！”

　　菀娘一挥手，“两位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这位大爷如是喜欢伊伊姑娘，可以每天来为她捧场，指不定哪日，伊伊便会对您以身相许呢！”

　　男子懊恼、失望之下欲转身离去，却又恋恋不舍地望着伊伊秀丽的容颜，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坐下，静待她表演的开始。

　　菀娘见安抚住了众人的情绪，便立即扬手，一曲“红颜”在台侧响起，那是伊伊安排的伴奏，才哼了一遍，如月便能用古琴演奏出来，让伊伊不由得佩服她真是个音乐天才！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是你为我送别
　　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天有多长地有多远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
　　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这心没有你活着可笑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我愿意来生作牛马
　　也要与你天涯相随......

　　伊伊人剑合一，身随剑走，在台上翩翩起舞，一张一和的樱桃小口，吟诵着凄美的歌词，举手投足间的绕指缠心，凄切入骨，令所有的人似是回到了那风雨交加的垓下，隐隐传来悲壮楚歌的夜晚，恍然间，自己竟成了那盖世英豪西楚霸王，而眼前的虞美人正为自己舞着那深情的离别......

　　伊伊猛地挥剑，在颈中一比，缓缓倒下，台下的男人们竟深入舞中，禁不住高呼，欲上前搀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汕汕回坐......琴音在大厅内渐渐飘散，可所有人却依旧沉浸在伊伊这霸王别姬的惊天泣地之中无法自拔......

　　伊伊优雅地站起身，朝台下众人盈盈一福，他们方才回过神，震天的掌声和叫好声不断传来，伊伊却再也不理那些爱慕的，留恋的眼神，转身离台而去。

　　她一拍台侧的如月，朝她眨了眨美眸，“到你了！”“嗯！”如月点头，缓步上台。

　　当她站立在舞台中央，面朝台下，微微一笑时，一瞬间，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台上那抹艳红的美丽身影所震慑住了......人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她无视众人的呆滞，轻移莲步来至钢琴前，轻抬玉指，低沉着嗓音，唱起她记忆中的旋律......

　　Some_people_live_for_the_fortune
　　some_people_live_just_for_the_fame
　　some_people_live_for_the_power
　　some_people_live_just_to_play_the_game
　　some_people_want_it_all
　　but_I_don’t_want_nothing_at_all
　　if_it_ain’t_you_baby
　　if_I_ain’t_got_you_baby
　　everything_means_nothing
　　if_I_ain’t_got_you
　　（Alicia_Keys–If_I_ain’t_got_you）

　　一个美丽女子的深情告白，让无论听得懂还是听不懂的男人都为之动容，西洋的男子们更是为那高超的琴艺，优美的歌词，高亢低婉的歌声深深迷醉......

　　一曲唱毕，思思高贵地站起身，下意识的朝台下行了一个西方的礼节。在众人的愕然中，忽然，一侧包厢内站起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子，朝她深深一鞠，“Very_beautiful！”他由衷的赞叹，对她，亦对她的歌声。

　　“Thank_you!”她大方地朝他点头微笑，举步离去，却未发现那个包厢内的人暗暗向菀娘招手，而菀娘，正一脸笑意地向他们走去。

　　“威廉先生，如月姑娘可是不卖身的！”菀娘虽然媚笑着，却尖锐地一语道破他们的企图。

　　“菀小姐，”William礼貌地朝她一点头，“如果不是我，而是献给掌握着你们生杀大权的人，你可愿意？钱，绝对不是问题！”

　　“生杀大权？”菀娘一惊。

　　“是的！只要这位大人一声令下，你这菀昕舫，包括我们不列颠帝国的商船便永远不能踏上这繁华的港口！”他一指身边另几个洋人，“这位是博尔都噶国的Pinto先生，这位是伊斯巴尼亚国的José先生，José先生偶然从那位大人的部下处得知，大人虽不沉迷于女色，却曾经钟情于一个会说洋文的汉人女子，今晚是他的生辰，我们一致认为，把如月姑娘献给他做为礼物，毕能取悦与他，与我们交好，方便我们在此地经商买卖！”

　　菀娘略一沉矜，微微动容“对我菀昕舫有何好处？”

　　William轻蔑地一笑，“权，他是大清朝一品大员，攀上了他，和你那些三教九流的小官比简直说可以呼风唤雨，钱，我们给你白银一万两，你觉得如何？”

　　菀娘媚眼一眯，“我要两万两！像如月这般姑娘的初夜，绝对值这个价！”

　　“好！”William爽快地点头，“此时，他正在一楼和几位部下把酒言欢，我们待会便过去向他敬酒，等他醉眼朦胧时，我们将送他至你那，你可要准备好了！”

　　菀娘略带深意地一笑，“来四楼吧，一定准备得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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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月和伊伊道了晚安回到各自房中，洗漱完毕，她一个人趴在窗前，让小脸搁在粉臂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海面，听着阵阵的拍浪之声，心中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慢慢地合上双眼......忽然，一阵香味传入鼻中，这是她熟悉的气味，似乎自己曾经......

　　未及细想，一颗药丸被塞入口中，她立即晕了过去......

　　悠悠转醒......自己，正躺在一张硕大的床上，身下，是柔软的粉色丝绸，四周一片粉红轻纱，在晚风中微微拂动，这里是......她猛地记起，这里是菀娘带她看过的四楼!

　　什么？她大惊，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了一件透明的薄纱，似隐似现，根本不能蔽体......她欲抓起锦被遮挡，可身体却慢慢燥热起来......她全身发烫，体内阵阵莫名的感觉侵袭着她未经人事的身子......好难受，她脚步踉跄地欲向门口走去。

　　一道男子的身影猛地推门而入，而门却在他背后自动合上了，啪，似乎被人上了锁......

　　男子脚步虚晃地向她走来，她惊恐地向后退去，却被长毛地毯绊倒在了地上，“姑......姑娘......你没事吧......”男子仅存地意识让他上前扶起了她，他冰凉的手指拂过她滚烫的肌肤，引起她一阵奇妙的快感，令她不自觉地娇吟起来，“嗯......”自己是怎么了......如月心中充满了惧意，却又身不由己地朝他怀中靠去......

　　男子似乎是不胜酒力，抱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奇怪的是，虽然他满身酒气，可那干爽又坚实的怀抱，如月潜意识里却并不排斥，反而让她有种熟悉的，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