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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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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18
这几日，戣越来越清晰地有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在银的“初恋”竟然出现在角斗士的行列里时，彻底被证实了。
果然，伊耳谜并不是没有看到她千方百计留的印记，只是除了出现把银带走外，他有别套打算而已。他不仅仅不打算带走银，还打算在流星街给银加训。
戣原本就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伊耳谜放出奇犽的同时要让银跟着，她猜测过很多，却没想过竟然是加训；伊耳谜从来没有给银加训过。原因用伊耳谜自己的说法就是：外姓的人终究是外姓。银或许从来没有感觉，但是伊耳谜对银看似格外宽容的那些，反而是一种，不是自己人不必操心的排斥。
在揍敌客家的成员之间，加训是一个通用的说法，泛指所有突如其来、不符合原本规律的训练或者考验。最常见的状况就是伊耳谜会突然在大半夜暗杀弟弟妹妹，接着来场夜里的无规则大逃杀。奇犽那种被监视的逃家，则是另外一种加训；例如这次伊耳谜放奇犽出来、又再用那样压迫的方式把他抓回去，就是要用这个过程告诉他，你无法逃离家族，你还没有自己随心所欲的资格。
银一直都觉得，伊耳谜是一个很棒很棒的哥哥，是正直又努力的典范、一个保护者的模范。虽然戣并不觉得伊耳谜真的是个正直的人，但是对于这个大哥，戣总是相信他的行为都有意义，只是他们懂与不懂的差异。
戣害怕伊耳谜因为她和银的亲昵做出什么，却没有想到，在她们已经各自尽力做好本分的同时，伊耳谜会搞出这个莫名其妙的加训。或者说，给她们的教训。这一个月来，或许戣是单方面地在跟伊耳谜赌气，但这仅止于对被控管的不耐烦以及某种喘不过气而生的反抗，是因为目睹了奇犽被教训的过程、一种兔死狗烹的同仇敌忾。
然而从这一刻开始，这一切直接改变了一个妹妹对她的大哥最基本的观感。
伊耳谜在玩她们。这大概就是戣最直接的理解。
在瞬间冲破理智线的愤怒里，凑过来的侠客说了什么风凉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在侠客和团长身上隐约闻到的，属于伊耳谜的味道。气的味道。不知道用什么交易，她们的好大哥，买通了库洛洛与侠客，让他们配合营造出了这几天的紧绷、给银施加压力。伊耳谜在这两人身上留下了一些追踪用的气，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得出来了吧。
或者说，就算看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要配合演出。
就像一个月前在猎人试验时，她对奇犽保持了沉默。
但是奇犽和银是不同的，对戣来说，那完全不一样。奇犽是兄弟，兄弟姐妹亲密，但是总有需要自己经历的事。而银，却是特别需要保护的存在。伊耳谜大约从没想过，自己一直以为掌控的特别好的么妹，原来是真的把另一个闹腾的孩子放进心底护着。
正在和银相见欢的那个清秀的、准备被送入角斗场内的少年，是银刚来到枯枯戮山上时，被淘汰的实习管家。原因就是在身为仆人的他，刻意接近主人的小心机。那些小心机对真正揍敌客家的孩子并没有用，他们可以说是天然的厌恶刻意的靠近。
但是，对爱玩爱闹又相信所有人都会怀抱善意的银，很有用啊。
他利用空挡偷做了奶甜奶甜的小饼干给银、说着外面世界的故事、偶尔倾诉对于自己不够强悍的担忧、用柔软细微的笑容，勾动着银的注意力。不用多久，当然就被管着弟弟妹妹教育的伊耳谜发现、送回了流星街。
银说，这是她的初恋。大概跟外面世界那些上幼稚园的孩子，嚷嚷着男生爱女生一样善变又没有分量，但同时纯粹。
所以当时伊耳谜明明没有任务，却跑去流亡区以东，就是去找来了这个曾经的实习管家吧。所以这几天，伊耳谜就是在远处，用着她们还没有能力察觉的方式，观察着她们吧。无论她们是否遇险、无论她暗地里留了多少印记，他都只是看着。
曾经让她觉得，有他在就不用害怕的大哥啊。
戣看着进入比赛场地的小门旁，银一把摘掉了清秀少年的号码牌，在少年略带错愕的神色中，钻进了小门。简直气笑了她，在银进入小门后，少年的错愕中带上了一丝隐约的狂喜，看起来，伊耳谜给他交换的条件挺好的嘛。整体而言都很明显充满了破绽的，戣真的不知道银为什么可以总是被这种伪善而煽情的戏码骗到，就像她总是泪眼汪汪地和基裘看着并不现实的电视肥皂剧。
一瞬间，戣突然觉得很好笑。她所相信的，都给了她欺骗；而几次试图毁去她所珍视保护的人的，则是说着要保护她的。例如应该要保护团员的库洛洛、又例如原本她已经开始试着相信的同伴侠客，以及，她一直以来安全感来源的伊耳谜啊。还记得呢，第一次到天空斗技场时，她在西索充满杀意的念中，依然顺从着伊耳谜，他说不动就不动、他放入念钉时，她甚至不觉得需要反抗到，根本没有发现。
喜欢看着嘛，那你就看着吧。带着一抹和西索特别相像的笑容，戣从容但俐落地随意挑了一个感觉比较强的陌生人，把对方的号码牌摘了，低身就钻进了角斗场的小门里。
并不是没有听到最后侠客在后头说只能活一个人，但是，谁在乎呢？她现在只知道，若是她不进去，怎么样银都不会是活到最后的那一个。这个小孩子，最近的嗜睡超过了以往，明知道自己状态不对、明知道就算大哥没有来，她真的要回去大可去流亡区说一声就好。
但她还是选择留在这，只因为在她的理解里，流星街不是好地方。而自己在这。所以，无论有没有用，她硬撑着，就是要陪着待到最后。很傻但是温暖。
起码比以爱为名的操控温暖多了。
进入那位长老“垃圾谁活了”的念能力空间时，有一段令人晕眩的下坠。如果只能活一个，她铁定想办法给银活着的。戣想着，带着一种恶意的愉快。不是她不想活了，而是她等着看，伊耳谜要怎么救下她、又接着，要怎么回家跟双亲交代。
伊耳谜现在铁定特别生气，而这样的生气，也令戣特别愉快。
下坠的过程中，戣从衣的内衬拿出了发信器主机，那是一个大约只有手机一半大小、一半厚薄的，像是遥控器的东西。试验了一下确认还勉强有信号，她快速地给奇犽和麋稽都发出了让他们联系席巴爸爸的求救讯号。
然后戣掏出了虽然一直放在裙摆暗袋，却在银到来后再也没有用过的小恶魔手机，顺手一抛任由手机往不知名的方向坠落。在丢出去的那一刻，果然不出戣所料地，用念能力聚集在眼部凝视，就能看到侠客留在上头的念正在闪烁。
这代表念能力的所有者正在使用能力。
角斗场的观众席上，侠客将视线从手机荧幕上移开，无奈地朝库洛洛耸耸肩。
“小戣把手机扔掉了。”他的追踪能力只是在手机上留一个可以发出讯号、由念能力构成的小机关，小机关的催动却是利用“宿主”的多多少少会外溢的念的。讯号不是渐进式的消失而是瞬间断掉就代表了宿主抛弃了手机本体。
库洛洛表情依旧温柔，侠客却看出了一丝嘲笑和讽刺。
“欸，别这样，那天我会被发现还不是团长你害的，”一向灿烂的笑容这回却是真的带上了无奈，“当初我只是惯性地用了机关，可没有要监视小戣的意思。还有，揍敌客家长子的要求也是团长你答应的啊。”侠客为自己抱屈。
“就结果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几步远处的玛奇切了侠客一眼，冷言道。
“没事，我倒是也看走眼了，原本以为西索的女儿只是个无聊的孩子，”感受到侠客真的有些恼怒与焦躁，库洛洛难得体贴了一把团员，算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没想到，小戣其实很重视同伴呢。”
“现在就不知道她还拿不拿我们，”然而这回库洛洛难得的圆场并没有什么用，玛奇一声冷笑，“喔，不，你们，尤其侠客。拿不拿你们当同伴呢？”
说完几个跳跃就直接离开，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留下被说的失去了笑容的侠客。
库洛洛目送着玛奇离开的方向竟然是去到了西索那边，再看了几眼沉下脸的侠客，心里实在一下子很是同情侠客。玛奇在旅团中最出名的，就是她从未出错过的直觉。同时也想，某种层面上他依然不够了解团员们。无论是对戣，还是玛奇、侠客。他高估了戣冷淡的程度、也低估了其他团员对这个预备小团员的在意。
“没事，你没看西索也丝毫不紧张吗？”库洛洛轻声和他最聪明的副手说，眼睛盯着远处手刃了孩子初恋的成年黑发揍敌客，饶有兴致：“他们的家长总归会保护好妹妹们的吧。”
揍敌客家对幼崽总有一种莫名的周全，只不过这次看起来却不是这么简单就是了。这算是做大哥的瞒着父母自作主张吗？
接着库洛洛看到了更令他惊讶的一个画面。
海岸区赫赫有名的食人者，在流星街要论单人杀伤力绝对排的上前三的，总是独行、以冷淡嗜杀出名的宵息，也跟着换掉了一个角斗士，钻进了小门。
库洛洛这才一下子想起来，前两周在地下市集外的眼神交会，宵息身旁带着的一个小孩子，应该就是银。
看来，被他估计错误的人物清单，又要再加上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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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說一邊寫著一邊來回看這裡和萌萌那。
同樣的事情，在戣的視角和銀的視角看到的可能並不相同。
覺得特別有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