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冰原上的49天》蓝珑琼

2、队长与救命恩人

　　【这个士兵活像一个潜逃的苦役犯，勇气十足地在沙漠里跋涉，不久，白日将尽，他只得停下脚步。】
　　【他望见一片无垠的沙海。黑黝黝的沙子伸向四面八方，无边无际，如同受到强光照射的钢刃那样，熠熠闪耀，他分不清这究竟是一片镜子的海洋呢，还是波平如镜的湖泊。】
　　【不久，下沉的月光照亮了兽穴，慢慢地使一只金钱豹的花斑毛皮闪耀出光彩。这只埃及狮子在睡觉，宛如公馆门口华丽的狗舍里安详地蜷伏的一只大狗；它的眼睛睁开片刻，重又闭上。它的脸对着法国人。】
　　——《沙漠里的爱情》巴尔扎克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
　　自己最后所执行的是Mission to death（死亡任务），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唯一有遗憾的是自己无法遵守跟心爱的姑娘的约定。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愚蠢，这是当时的他所能做到的最好的。
　　所以，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竟然醒来了！
　　一时间他有些感官模糊，无法分清记忆跟现实的差别，甚至就连视觉都出了问题，看东西就像重度近视加散光的人，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光影叠合在一起，形成一片类似现代艺术般色彩叠合成一片片的图案。
　　“唔……”
　　他试图说话，却发现就连张开嘴这个动作，都会引发头部一阵剧痛。
　　“已经醒了？你的生命力很顽强，小肉虫。”
　　很奇特的声音，就像经过金属变音器之类的东西，有着摩擦金属物略带震动的余韵在里面。但并不难听，声音低沉，而且语速很快。不过他说的内容……
　　……肉虫？？？
　　他猜，这大概是个骂人的词汇？遗憾的是人际关系比较单纯的他甚至不知道这句是在骂他什么，是指他长得胖？可他也不胖啊？那就是说他比较笨？好吧，一个把任务执行成自杀任务的士兵的确是挺笨的。
　　“你……是……同盟军……？”
　　他还是很自信自己的美国佬特质很明显的，愿意救自己这个敌人的应该是同伴？
　　“同盟军？哼，看来你们这里也在打仗。把你捞出来果然是个正确的抉择。我需要知道这颗星球上所发生的事——你所说的战争。”
　　捞出来？
　　迷惑仅仅是一瞬，他很快联系上了前因后果。飞机坠毁，自己跟飞机一起落入冰冷的海水之中。瞬间撞击的冲击所产生的冲击波让他昏过去，他大约是被海水冲出了机舱，就这么随着水流漂浮了很久。低温状态下心脏只能持续很短时间就会因为失温停跳，然而接受过超级士兵计划的他体质不同，让他得以有机会生存下来。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敌是友，都是跟他说话的人救了他的命。
　　“抱、抱歉，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他说话还是不太利落，视觉也依然没有恢复，连有着超强体质的他都如此，可见他之前所受的伤真的很重，甚至几乎致命。他还想多说几句感谢的话，却因一阵冷风忍不住打个嘚瑟。
　　寒冷，似乎是超级战士血清的克星，显然他被改造过的身体也依然畏惧寒冷。这或许是另一个他的内伤恢复速度极为缓慢的原因。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的惨烈情况，不得不试图移动自己的双脚，发现没什么问题，然后是手，也没有问题。那么只是头部——视觉也属于脑部的管理范围，他大约是还没从强烈又糟糕的脑震荡中恢复过来。
　　“请、请问有没有可以避寒的地方？我可以在那里慢慢跟你讲有关战争的事。这里太冷，再呆一会儿我们两个都得冻僵。”
　　似乎是他的话太过出乎对方预料，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对方爆发出一阵大笑 。
　　“哈哈哈！我还以为……看来你只是光学镜出了问题，小肉虫。你的最适生存温度范围是多少？”
　　最适生存温度？他想，这个人可能是个科研人员之类的，说话这么学术，他差点一下子没听懂对方的意思。
　　“我也不大确定，但大约28到30度上下？”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什么托举起来，靠近到一个散发热温的金属物附近。
　　“现在能说了吧，肉虫。”
　　“史蒂夫，我的名字是史蒂夫.罗杰斯，先生。请问您的名字是……？”
　　美国队长无法摸清自己的现状，只能先进行自我介绍。
　　“我是——威震天。别再浪费时间了，肉虫，告诉我这颗星球上现在的情况，NOW。”
　　美国队长为这位貌似住在或者被困在冰原上的朋友，介绍了一下外面世界的情况，包括他所参加的这场战争。这时候他才想到自己应该尽快想办法与其他人联系上，他询问威震天是否有对外联络的设备。可惜威震天告诉他，如果通讯没有故障，那么威震天自己也不会被困在冰原之上了。
　　“困在冰原之上？你在这里被困了多久？”
　　美国队长注意到一个问题，之前在他讲述外界情况的时候，对方似乎对于近几十年的常识性问题一无所知，反而知道更早以前的一些文化跟风俗之类的事。就好像他们之间隔了一个甚至数个世代似得。
　　“并没有多久，对我来说。是你们人类繁殖太快了。”
　　“我们人类，说得好像你不是人类似得。”
　　“呵。”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冷笑，没有过多的解释。
　　目前还有视觉问题的美国队长只能推测，对方不是中二病发作，就有可能是变种人。毕竟变种人跟普通人之间矛盾重重，甚至德国佬非常凶残的屠杀过变种人。
　　心中有了解释的队长原谅了对方一直以来的无礼行为，甚至还觉得在存在这么大敌意跟偏见的情况下依然救下自己的对方是个好人，完全没有想过有可能只是人家在自己无法便利行动的时候需要一个情报源。
　　不过这正是美国队长的可爱之处，他从不怀疑别人的善意是否有其他理由，甚至对他来说，就算是在有其他理由下帮助了他，帮助过他的事实并没有变，他依然会心存感激。
　　“现在过了多久？我想找一些食物，我们都需要补充能量。”
　　“得了吧，愚蠢的碳基，你的光学镜坏了，又没有超声波传感器。我记得你们这些低等的有机生物是靠同类相残来获取能量的吧？”
　　“不是同类相残，我们吃鱼，吃牛，还有其他的动物，但是不吃人。”
　　“在我看来都一样，不全是有机生物？在我们那边，只有噬铁虫才会吃我们。我们自己是不吃其他硅基生命的。”
　　史蒂夫有点没跟上救命恩人的脑洞，这是从变种人，跨越到外星人了？这话让我怎么接？
　　但很快他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了，有头倒霉催的北极熊在他们附近徘徊，最后死掉了。威震天看到，让他自己去把熊处理了吃掉。
　　史蒂夫担心的没错，威震天貌似被困在一个范围内不能离开太远，于是他自行摸索着找到了熊的尸体，解刨了熊并查看死因——万一是毒死的，这熊也不能吃。后来他发现熊的胃部被刺穿了，里面有一根很粗的像是钢丝却又有弹性的东西。
　　“是住在这里的你们人类的族群，他们的狩猎方式就是用绳子捆住鲸鱼的触须，投放在肉块里。吃掉肉的动物胃液会溶液绳子，鲸须恢复原型的时候就会刺穿猎物的胃。”
　　正如之前所说，这位新朋友对于一些稀奇且很原始的情报知之甚详，反而对现在发生的事跟大众流行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这附近有其他人？”
　　这个消息让史蒂夫高兴，他终于能找到跟外界联系的方法了！
　　“别奢望了，这附近的确有过人类的族群，但他们有随着气温迁移的习俗。那头熊只是倒霉而已，正好中了他们残留下的陷阱。等他们再度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说道这里，史蒂夫有点好奇：“为什么你叫它就是直接说是熊，叫我却是肉虫？”
　　“好吧，人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叫我名字。我觉得我的名字不难记吧？如，嗯，如果你有记忆障碍，请接受我的道歉。”
　　“谁特么磁盘受损！再啰嗦捏碎你，唠叨的肉虫！”